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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回事(9)+番外

“埃尔曼觉得热的奇怪啊,就问后边的戈多夫斯基是不是大厅里太热。你知道老戈说什么?”秦霜斜睨着我笑道,“老戈说,我们钢琴师不热。”

“卓越,你说怪不怪,第一次听你拉琴就那首‘大顿特’,我也热得要命。就因为咱俩都是拉小提的?”

他第一次听到我拉琴是大一刚开学那天,难为他还记着。他这样子,倒一点不象喝多了的。

回到学校,男生公寓一层的学生之家已经空无一人。按关门的时间推算,当时应该是夜里12点左右。公寓管理员打量了我们一眼,没说话就放行。对大四学生的放任?

秦霜甩掉鞋倒在床上,手上乱七八糟的解衣服。

我攀着上铺的床栏,抬腿就要到达自己的铺位,却一眼瞥见他敞胸露怀的躺着,被子压在身下。我又跳下来,揪住露在他身体外面的被子一角往外拉。

他被拽得睁开眼,眼神迷离的看着我,似乎是想和我抢被子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猛然往怀里一拽。

我栽倒在他身上,鼻子撞到他的下巴,也许是颧骨,反正鼻子一阵酸痛,眼角就涌出泪花。

来不及咒骂,他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身下。短暂的对视,眼中电光火石的一闪,呼吸就被他轻易攫取。

他的舌灵动,吻技高超。和数任女友练出来的本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基本的回应都不能。张着嘴,瞪着眼,像条死鱼。

他吮着我的侧颈脱我的衣裤,迅速,果断,不给我推挡的机会。这些,也要归功于那些给他实践机会的女孩儿吧。

我急促的喘息,几乎要呻吟出声,也清晰的感觉到他迫切的欲望。

他向下摸索,眼神变得慌乱,额角有汗水滑落。

我仿佛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冷得发抖,反而清醒:他不是,他不懂,他不知道。他只是酒后欲火焚身。他,把我,当成女人。

我在黑暗中冷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痴心妄想。

虽然没做过,但我是,我懂,我知道,却不想继续。因为不想做替代品。

我握住他的双肩,向上推,再用力往身侧甩开。

“咚”的一声,大概是他的头或肩撞到墙壁。硬碰硬的干脆。

我不看他,坐在床边,双手按着床沿,只一撑就要离开。

“……卓越……”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定身咒,定住了我的身体和灵魂,无法逃遁。

他的手臂伸过来,勾住我的颈,轻轻往后一带,我便仰倒。此时的秦霜,只能仰视。

他叫我卓越。

那定身咒,幻化为令我丧失心智的迷魂药……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英国管在耳边奏起激昂的国歌。我倏的睁眼,裹在被中的身体略动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了疼痛的奴隶。

同寝室的项东满意的放下“起床号”,拿起电动剃须刀和小镜子:“你有胆和秦霜把床换回来,就不怕半夜突降不明飞行物?”

“秦霜,他人呢?”我竟然紧张得声线起了颤音。

“他?今天头班机飞厦门。被卖到厦门爱乐了。”

我怅然,侥幸逃脱的窃喜,搀杂着失望。轻呼一口气,掩藏在沙沙的剃须声里。

“嘿,你做奴隶上瘾了?还不快起来?”

“我,我昨天喝高了,在凯莱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一跤……”

“这么倒霉?”同情的目光直射过来,停留在我的颈侧,“你小子,昨天晚上有艳遇!?”

“少胡说!”我表面冷静,心却轰然爆跳像刚入锅的活虾。

“不想承认就别挂幌子。就算有把握不会废也别在大考前惹事。”项东把镜子反扣在我胸口的棉被上。

管弦系把考试不及格称为废。重修就好比武功被废,必须从头修炼。

隐藏秘密的决心被秦霜废了,要重新建立还是就此放弃?

我把镜子举到面前,向下倾斜,映出左侧颈部两块紫红的瘀痕。大的那块在颈动脉上,小的靠近锁骨。

慌忙用手遮住,手指却发热,仿佛仍留有秦霜嘴唇的温度。

镜子扔到一边,却控制不住脸红心跳。晚上的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甚至细节。

酒是喝多了,但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即使身体瘫软如泥,头脑依然清醒。

我是自愿的,在秦霜叫出我的名字之后,我献祭般的迎合,把这当成四年暗恋的结果。

秦霜呢?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不知道。他带着答案跑了,有最正当的理由逃避。好像谁都在帮他。

昏沉沉的又睡过去,躺在秦霜的床上。被褥、枕头和身体,都留有秦霜的气息。

梦里也有秦霜。我们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恋人那样,无所顾忌的生活在一起,房间里总是流淌着格罗米欧的小提琴曲,飘荡着诱人的饭菜香……

我是被项东叫醒的。他叫人起床的方式总是独到而且有效。

“什么呀?这么亮?”我低声叫,头扭向一边。

“太阳神阿波罗!”项东手里的台灯跟着我的脸转动,像打在舞台上的追光。

梦里的秦霜不见了,饭菜香仍在。是项东从学院美食楼打包带回来的午饭。

我说不饿,等饿了再吃。其实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不敢当着项东的面起床穿衣,不知道赤裸的身上还留有多少秦霜的印记。

项东走后,我坐在床上吃了午饭,然后,洗澡,把染有血迹的床单扔进垃圾箱,找出新床单铺在秦霜的床上。做得有条不紊。

持续几天的腹泻和低烧,伤处的少量出血,使我的行动比以往迟缓。几乎全系的人都知道,几天前,我曾在凯莱门口不慎摔倒,受了轻伤。

这些后遗症,我在理论上都知道,实践却是第一次。

曾经幻想过和男人,甚至和秦霜,但不是那种情况。那一晚,却主动接受。因为我知道,秦霜对同一点也不了解,那个位置于他根本不可能。

而自己,在那一刻,竟真的不介意。事后都感到惊诧。只因为那个人是秦霜。

但又疑惑,那一晚,醉酒的秦霜是否知道是我,是否把我当男人。

再回忆,连那声“卓越”也变得模糊。也许,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

这样想,不免难过,却又释然。再见面,就当是酒后乱性,一笑而过。秘密还是秘密。

两个人一回事 正文 10

章节字数:2857 更新时间:07-12-16 19:48

秦霜 2004年1月7日星期三

卓越那一声“秦霜”害我掉了一只手机,这几天在云顶也没处买新的。想起离开北京也有十几天了,还没跟爹妈说一声,只好用饭店那部加收服务费的电话跟他们报个平安。

失去的东西才越显得重要。果然。

挂了电话,想起团里的朋友曾向我推荐过一种主治关节风湿的当地特产,可以买回去孝敬有关节炎的老妈。趁排练的间隙,我在商场的土特产专柜逛了逛,因为实在想不起名字只好向售货员小姐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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