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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与日出.印象(1)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海与日出.印象 by 于睫

引子

《海》,La Mer,德彪西气势最大的管弦乐作品,与莫奈那幅一鸣惊人的作品《日出·印象》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

海灯罩起你 虚掩的影子

风也揉抚 我久久未眠的眼

就这样 声声叩着舷窗

船已驰远 深深的寂港

心花 松松地飞散

零乱地 漂在海上

粘满 浅浅的岸

你象是

舷外泛沫的 斑斑海光

忍不住 向你 伸开双掌

不必奢望

到那时

焚心的 或许是

那不曾的怀想

到那时

心花 会随那 脱线的航海日志

贴你而落 松松地飞散

零乱地 漂在海上

粘满 浅浅的岸

到那时

或许 灯塔仍远驻静山

而不曾听见 钟声于夜半

第1章

“齐歌,再见!”

“再见!”

“明天见,齐歌!”

“明天见,玩儿个痛快!”

“圣诞快乐!白白!”

“白白!”

2002年圣诞前夜,我站在保利剧院化妆间的镜子前,解着颈间的领结、腰上的黑色腰封,和镜子中一个个闪过的同事道别。10点半,刚结束一场圣诞音乐会,乐团的同事还赶得及去庆祝圣诞节。待我换好衣服,把小提琴、礼服、乐谱都整理妥当,整个男化妆间就只剩下我和马潇潇两个人了。

马潇潇脱掉脚上的漆皮鞋,系着休闲鞋的鞋带,不抬头地问我:“你上哪儿庆祝?”

“回家!”我起脚要走。

“不如一起去吧?人多热闹。”马潇潇站起来,拉住我的胳膊。

“算了,我有点儿累。明天保利还有一场,我想好好歇歇。”我敷衍着。

“那好吧。不过,保利这儿完了只能歇一天,紧跟着还有北京音乐厅的三场呢!真够呛。”马潇潇摇着头,松开了手。

过年过节我们乐团最忙,圣诞音乐会,新年音乐会,新春音乐会都连着。

“好好玩儿,哥们儿先撤了。”我拍拍他的肩,转身往外走。

“小马哥,你好了没有?”门外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好了,好了!”马潇潇拎着双簧管的黑盒子和衣袋从我身边闪身而过,转眼混迹于一群男男女女之中。

回到家,泡个热水澡,欣赏着最喜欢的管弦乐作品――德彪西的《海》,我一口口啜着杯中物,聆听着海的潮起潮落,细小浪花的互相追逐,海风呼啸,惊涛拍岸……

每天临睡前喝点酒的习惯已有两年,本来是为了治疗失眠,但没想到失眠症未愈,酒量到是见长。几杯酒下肚,头有些昏沉沉的,却没有一丝困意。

思念,好象藏在心中长着利齿的虫。一旦抓住心灵的空隙,它就会从沉睡中醒来,偷偷噬咬你的心脏。这时,这条虫改名叫做“痛”。

我缓缓滑下沙发,坐在地上,额头抵着膝盖,任凭“思念”这条虫在心中一点点褪变为“痛”,我却无能为力。

“小睫,你现在在那里?你是否和我一样正在聆听德彪西的《海》?你-是否-想到我?”

*****

我从小生活在北京城西、地处于公主坟的空军大院里。空军大院里住的都是空军的高官,那一幢幢两层带小院的将军小楼就是证明,据说军委的XXX是我们院的常客。我们家虽然不够级别住将军小楼,住房还算宽裕,我的父母住一套两居室,我住他们对门儿那套一居室,基本上我算独立生活。我那肩扛两杠四星的父亲,整日研究着那些他认为是最高机密,对我来说就是有人掰开揉碎给我讲也听不懂的空中国防。我的母亲是空政的歌唱演员,整日忙于各种慰问演出。总的来说,我大部分时间处于“无政府状态”,小部分时间处于父亲的拳脚和母亲的温柔的双重笼罩之下。

空军大院的东门,也称后门,隔一条小马路,是新华社宿舍的后门。这条小马路北临长安街,南通铁道,不通公交车,罕有车辆,十分安静。马路以西是空军大院的绿化带,马路以东归新华社大院。两个大院展开绿化大赛,因此马路两边绿地郁郁葱葱,杨树高大挺拔,成为学生们的乐土。这附近唯一的一所小学和中学成了两个大院的子弟学校,空军子女和新华社子女各半。由此,各校各班也相应分成两大派系,矛盾不休,恶战不止。这争斗特指男生间的,那些女生倒是相处得其乐融融,不问出身。

海与日出.印象 by 于睫

我14岁读初二那年成为我们班空军派的头儿。这主要是因为我能打,而且和新华社派的头儿于瞳动过几次手,不分胜负。其实我们空军的小孩儿打起架来都不含糊,军人家庭的孩子都是被家长打大的。常挨打的人在挨打的实践中也总结了打人的经验,动起手来自然比新华社那帮知识分子家的小孩儿狠毒。我在这帮空军大院的孩子中最能打,得益于打我最狠的父亲。记得四岁那年我奶奶去世,我在灵堂前发现一盘生大米,说了一句“怎么让奶奶吃生米?”引得一阵偷笑。悲愤交加的父亲飞起一脚将我踢飞,我连打了两个滚儿后晕了过去。自此,踢飞腿成为我打架时的必杀技。另外,我习惯动脚不动手还有一个原因,我自5岁起练小提琴,手不能带伤。

有一次于瞳带着一帮新华社的小孩儿袭击了一个落单的空军子弟。第二天,我就带了几个能打的高手隐蔽在空军大院后门的树丛中,盯着对面新华社大院的后门,死等首犯――于瞳。

“头儿,于瞳他弟。”杨乐飞指着对面一个拎着提琴盒,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放他走吗?”

看那小孩快走到大门了,我咬着牙说:“反正他们是一家子,揍他!”七八个喽罗飞快地穿过马路,向戴红领巾的小男孩跑去。

那小孩好象看出他们的不良企图,跳上草坪想抄近道进新华社后门。跑在最前面的杨乐飞一伸手几乎就要抓住他了,脚下一拌,趴在了草地上。他伸手抓住前面那孩子的裤子。那个男孩儿穿得是那种腰里有根松紧带的裤子,没系皮带,被杨乐飞一拉一拽,裤子连带内裤一起被扯至膝盖,重心不稳地栽倒在草坪上。

杨乐飞爬起来飞起一脚踢向他的侧腰:“我让你跑!”

其他几个人也相继赶到,拳脚相向地教训起他来。这种小角色不配让我出马。我慢悠悠地踱着方步赶到现场,透过喽罗们身体间的缝隙,看到两条在绿色草坪上胡乱蹬踹的雪白的光腿。

没来由的,我心中抽搐了一下,大喊一声:“停手吧!”

打手们散开,地上的人侧躺着,双腿蜷曲,压抑地发出“唔唔”的哭声,红领巾歪到了一边,上衣扣子也掉了两颗,露着半个胸脯,衣服上有黑色的鞋印,光裸的双腿也布满淤青和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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