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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177)

荷沅与小骆面面相觑,她怎么左右不是人了?好一会儿,眼看着许寂寂气得脸色煞白,荷沅才组织出话语:“许寂寂,上海见面时候,那时的你看上去愤世弃俗,冷漠得可怕,但那时你的心还是热的,你相信朋友,帮助朋友。今天,你歇斯底里。你已经不相信朋友,看什么都是错。我才来,都还没摸到头脑,已经被你劈头盖脑一顿数落。或者是因为你婚前恐惧?我想你应该是有难言之隐,我不逼你,你收拾好心情再跟我说。现在,你让我先吃饱肚子。”说话时候已经叉起一块血肠,放到嘴边才想起小骆,忙招呼一声:“小骆,你别受我们影响,管自己吃。”

小骆看看许寂寂,耸耸肩,开始举叉大吃。两人一路赶来,早饿得不行。许寂寂见此,也狠狠夹了羊心来吃,但荷沅看得出,她吃得很不痛快,咀嚼着,却无法下咽。此时服务生又敲门进来,搬进来一只罩着金光闪闪罩子的大盘。放到桌上,揭开金黄罩子,里面确实枝枝桠桠的骨头。

小骆干脆问服务生:“这是什么?啃骨头?”他都不敢再麻烦许寂寂。

服务生微笑道:“这是李总吩咐现杀现做的手抓肉。手抓肉的精华是这条骨头周围颜色类似脂肪的东西,肋骨周围的肉也很好,请趁热用。”说完微笑倒退着出去。

李小笑招待小骆的肯定是最好的东西,但是面对着许寂寂的冷眼,两人都食不下咽,吃着没劲。虽然骨头旁边类似脂肪的东西很酥脆肥腴,味道肥而不腻,换作在路上时候,荷沅与小骆早抢着吃了,可现在真是没劲。稍微将全部吃一点,又吃了哈达饼填饱肚子,荷沅便起身走到许寂寂身边,一把拎起她,对小骆道:“小骆,你一个人慢慢吃,我拉许寂寂到房间说话。好好享用,别为我的事烦心。”

小骆晃晃羊骨头,道:“你别为我操心,我爸都不会操心我。等下我或许会上街走走。”

荷沅笑了一下,拉恢复漠然的许寂寂出去。才到楼面,一个服务员带着行李生过来,非常客气地道:“小姐,李总吩咐将您的房间转移到豪华套,那个房间一个客厅带两间卧室,两件卧室分别属于您和与您一起来的先生。我们的行李生现在就帮您搬吗?”

荷沅看向许寂寂,见她嘴角一丝冷笑,心中终于略有所悟,许寂寂大概以为她是冲着李小笑来的,而不是为她和孔祥龙。所以才在李小笑进来前后态度大变。这家伙怎么现在疑心这么重。眼下李小笑这么重视地给换房间,估计许寂寂又在想什么了。

荷沅不理她,与行李生一起收拾好房间,付了小费关上门,走到异常开阔的客厅中央,一把抓住许寂寂衣襟,拖到沙发边按她坐下,道:“你冷笑什么?你很聪明识破我已经被人收买了是不是?照你这种疑神疑鬼,迟早周围人被你得罪光。连林教头都成了不够朋友的,你说还有谁够朋友?既然大家都不够朋友,建议你矮子里面拔长子,好歹也选一个人帮忙。你以为你是超人,可以被软禁在这里照样手眼通天?省省吧,你不过是凡人。凭你再好的拳脚也是凡人。你看你,苍白得像只鬼。”

许寂寂不语,只斜睨着荷沅打量,仿佛是在透视这个人是不是还有点朋友义气。过了很久,她忽然踢掉两只鞋子,站起来,又一把拉起荷沅,一招出手,就将猝不及防的荷沅摔了出去。但她没有追打,只站在原地勾手:“不错,你确实没防备着我,可见你不是很心虚。再来,我要看看你究竟是疏于练习还是……”后面的话她无法再接下去,因为荷沅已经跳起来愤愤出手。

荷沅本没有持久战的打算,心想许寂寂一腔子毒气没处发,让她出手几下出出气也好,出了气总可以老实说话。没想到许寂寂压根就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竟是真的打,一点没有客气。荷沅这才急了,学校时候她的身手便不如许寂寂,出来后虽然与祖海林西韵常一起打斗,都不知程度是升了还是降了,再加此刻许寂寂没一点情面地打,不像她终是考虑到许寂寂是老友,怎么也出不了重手,所以场面非常被动,一直穷于应付。

小骆心满意足地吃完,便回自己房间,不想被楼层服务员请来套房。服务员打开门,两人一起惊呆了,屋子里两个女人在璀璨的琉璃吊灯下打得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小骆看了一会,即便是外行,也看出荷沅处于下风,当即袖子一挽,将服务员关在门外,自己下场平息时段。没想到一上手,便被近乎疯狂的许寂寂摔了个四脚朝天。荷沅趁许寂寂分神,也不顾招式了,用上与祖海对打时候的无赖手法,立马下脚绊倒许寂寂,死死压在她身上。一边招呼小骆也来帮忙。许寂寂从小练摔跤,凭荷沅一个人是压不住她的,刚才已经试过,此刻加上小骆的分量,一个压前面,一个压后面,许寂寂挣扎良久,终于筋疲力尽地放弃,但尤自嘶吼着,鼻子“咻咻” 作响。没想到此时门被打开,李小笑带头闯入。

但让荷沅奇怪的是,李小笑远远站着,并不接近,只大声喝问:“怎么回事?你们打我老婆?”

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荷沅无奈,干脆不走开,喘着气对李小笑道:“你找两个力气大的管住你老婆,我把骆先生的礼物转交给你,我已经吃不消。小骆,等下我准备走,你呢?”

小骆道:“我答应过爸爸要照顾好你。”荷沅心说什么时候答应的?

李小笑连忙道:“有话好说,你们别放手,我去叫人。”说着连忙出去,走出几步又回,将依然惊呆在门边的服务员拉开,顺手将门关上。

荷沅看着李小笑举止那么反常,这要是换成祖海看到她被人压在身下,一早扑过来拚命了,难怪许寂寂不肯嫁他。但似乎李小笑看见许寂寂很是忌惮,不敢靠近,难道是被许寂寂打怕的?这对未婚夫妇可真是怪异。再回头,却见小骆解下皮带捆许寂寂的脚。荷沅哭笑不得,又想到这是最好的办法。等小骆将皮带抽紧,她忙起身抱起许寂寂,拖到长沙发上坐下,怕许寂寂又是出手,只能紧紧抱住她。奇怪的是,许寂寂竟然没有出声,依然大口喘气,一张脸深深埋在荷沅胸口,背部上下起伏。

李小笑很快叫了人来,开门却见场景大变,一时不能适应,站门口愣了起来。荷沅忙伸出一枚手指压住嘴唇做个噤声动作,一边吩咐小骆:“去那屋将你爸的礼物拿来交给李总吧。”

小骆去开行李,荷沅看住李小笑,李小笑也看着荷沅,都不说话。终于,李小笑挥挥手让跟来的人出去,关上门走到荷沅面前,欲言又止,因为看到小骆出来。小骆一手将一只暗红的红木小盒子交给李小笑,一手递一块毛巾给荷沅,“你脸上不知道是谁的血。”荷沅闻言愣了一下,不敢放手,轻道:“谢谢你,小骆,今天幸亏你。我现在没法放手,血就血吧,狰狞点可以吓吓你们。”

小骆将毛巾放下,坐到荷沅身边,也是有些迷惘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跟疯了似的?”

荷沅摇头,看看李小笑,见他已经打开红木盒子,里面是一柄润泽的小小白玉如意,荷沅离得远,看不出什么质地,不过看色泽,最差也不会差于上好青海软玉了。李小笑看了会儿,合上盒盖,对小骆笑道:“帮我谢谢你爸,也谢谢你特意送来。”不过这个李小笑本来就不大肯笑,荷沅一直见他恶霸似的,所以虽然对着小骆笑,可看着没一点笑意。

小骆礼貌而疏远地道:“不客气。”便没了下文。他虽然不知道情况,可从荷沅与许寂寂的对话中,大致听出这个李小笑是个土匪一样的人物,只是奇怪了,怎么爸爸会与这样的人交往。

荷沅视站着的李小笑为无物,觉着许寂寂钻在她怀里的身子松弛下来,才试着放开一只手,轻轻替许寂寂梳理头发,一边轻声对小骆解说:“我和许寂寂读同一家大学,当时我和来自台湾的留学生柔道高手林教头一起创办了学校女子柔道队,求了省武警派来孔祥龙给我们做教练,许寂寂当年会摔跤,大概看柔道与摔跤接近,也加入柔道队。我们四个非常要好。我三年前毕业,许寂寂接替我做柔道队长,孔教头依然指导柔道队,直到去年许寂寂毕业,孔教头退役,两人一起分配到内蒙李总旗下公司。而林教头又去美国读了MBA过来上海投资家属企业,我也辗转到上海工作,我与林教头依然来往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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