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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178)

荷沅说话时候,斜睨过去发觉李小笑也在认真地听。心中觉得奇怪,想了想,决定继续说下去。“许寂寂原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我们总说她的胸怀跟草原一样宽广。孔教头虽然年纪比我们都大,但他一样大大咧咧没脑子,所以跟许寂寂混得最好,跟铁哥儿们似的。我和林教头虽然性格也比较爽直,但总有些扭捏,所以我跟林教头关系最好。至今还住楼上楼下。”

李小笑问了一句:“林教头是不是前几天来的女人?”

荷沅点头,依然不看李小笑,对着小骆轻声细语:“今年初夏时候,我和林教头在上海逛街,竟然遇到许寂寂。那个时候的许寂寂一改大学时候的天真热情,整个人似乎从冰窟了捞出来似的,笑都不肯笑上一个。那天正好有小瘪三骚扰我们,被许寂寂出手打了个臭要死。也是那天,她将孔教头托付给我们,让我们照看着孔教头。这以后的时间,我被家中公司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孔教头的工作生活都是林教头在安排。林教头虽然是一家很大台资企业的董事总经理,但对我们还是一如往昔的好。这个月初,林教头被东南亚金融危机和人民币汇率的事情烦得出走,但她担心性格大变的许寂寂,说是散心,结果散到内蒙。回家,带回许寂寂要与李总结婚的消息。孔教头听闻后失踪了,我们谁都找不到他。我想李总也是在找他,怕他对你不利是不是?你放心,只要你不对许寂寂不利,孔教头一样不会对你不利,即使孔教头或许很爱许寂寂,见不得你们结婚,但是孔教头不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他是条披着狼皮的羊。但是,他如果看到毕业才一年的许寂寂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天哪,你们究竟把许寂寂怎么了?她才毕业一年,一年里面变得快跟疯子一样,你们究竟把她怎么了?我以前还以为男人与女人结婚是对女人最大的尊重,没想到有你们这种婚姻。小骆,你说今天的许寂寂还像个正常人不?”

小骆摇头,听了荷沅的故事,他终于将晚上听到的话串在一起。他摇摇头,道:“今天的许小姐最先像只剑拔弩张的刺猬,然后像个……我不信两人动手是梁小姐先出手。”他终于没将“疯子”两个字说出口。他听了整个故事后心中也有很大一个问号,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疯子?受打击了吗?

李小笑却道:“人是会变的,狼皮披久了脱不下来。如果不是孔祥龙打听我的行踪,我怎么可能知道孔祥龙会过来杀我?梁小姐你不要偏心,换作是你,身边是个随时发作的武疯子老婆,不知什么地方有个高手等着杀我,你会怎么做?你是骆先生的朋友,我不难为你,但你不能说话一边倒。你这两天就陪着许寂寂吧,看来她还听你的,后天一定要让她好好站到婚礼上去,否则我只有拿你抵数。小骆先生,你是搬去别屋还是继续陪着这两个女人?明天我让人带你出去玩,带你去打猎。”

荷沅差点被“抵数”两个字噎死,这个李小笑真的土匪。不过她还是仗着李小笑认为她是老骆朋友,大着胆子道:“李总,既然如此,你还结婚干什么?你振臂一呼,多少女孩子会送上门来,为什么非要害许寂寂?放过许寂寂吧。”

李小笑大喝一声:“你懂什么?小骆,咱们走,让这两个女人自己发疯。我也受够了。”

小骆摇头:“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慢待女人。我得留下陪梁小姐。”

李小笑气得跺脚,又不能冲老骆儿子发作,但还是憋着气闷声道:“骆先生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脾气的儿子。”说完不管不顾地走了。可到门口时候又退回来,站到荷沅面前俯首看了一下,哼出一句“活着”,才又离开。这下荷沅连骂李小笑不顾老婆死活的机会都没有。

李小笑走后,荷沅与小骆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都有点不知所措。而许寂寂依然趴在荷沅怀里,不吭一声,连动也不动一下。荷沅看着许寂寂已经被她理顺头发的后脑勺叹息,反而是小骆开口说话:“我跟你一起把她抬进你卧室去吧,她打累了,也该睡觉了。”

荷沅点头:“好。”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今天如果没有你,小骆,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了。多谢你。”

小骆微笑,既没有受之有愧的虚伪,也没有志得意满的骄气,只有年轻着的可爱,今天的小骆真是荷沅心中的支持。两人一起联手将许寂寂抬进荷沅的卧室,起身时候,荷沅看到许寂寂脸上都是眼泪。小骆也看出荷沅胸口一块全湿。

荷沅料理完许寂寂,发觉她已沉沉睡去,好像八百年没睡觉了似的,居然大打出手后还能睡得这么好。荷沅看自己披头散发破衣烂衫,脸上是她自己手肘撞破皮涂上的血,这模样出街,保证被小孩子追着当疯婆子打。呲牙咧齿地料理完自己,出去客厅,见小骆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书,荷沅过去翻了一下,是杰克?伦敦的《荒野的呼唤》。于是小骆看书,她想心事,客厅一派静谧,可两人各自汹涌,小骆看书看得激情彭湃,荷沅想心事想得内火攻心。

过得一会儿,小骆抬头问了一句:“梁小姐,李总会不会真的到时押你上婚礼?我看他挺忌惮我爸,要不要我通知我爸与他交涉一下?”

荷沅又是真心实意地道谢,不过拒绝。“再说,看情况吧。自己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别麻烦人。你爸爸很忙。”

小骆又是耸耸肩,道:“那我守着你,回头你明天教我柔道,今天看了你们打架才相信你真能打。”

荷沅勉强笑了一笑,道:“我以前只想做淑女,但是某天我买了自己的房子,住进后有小流氓上来骚扰,我被逼着操起菜刀发疯一样地砍小流氓,事后,我想到,女人要有力气自保,什么淑女,滚一边儿去。可是,许寂寂这么好的功夫,不知遇到什么事,还是不能自保。唉,世上若都是你这样的绅士,女人有福了。”

小骆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这个假期见识得真多,辽西山区的贫穷,清东西陵的破败,还有这儿有人似乎可以无法无天。还有这本好书,看第二遍依然看得热血沸腾。”

荷沅微笑着看着这个英俊的大男孩,他才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灿烂而无害。不过她不得不提醒他,“我们可能都被软禁了。给你的笼子大一点,可以在有人伴随的情况下出门。我大约是走不出这家宾馆了。不过我理解李小笑,婚礼关系到他的面子,有种人性命可以不要,面子却不能不要。”

小骆闻言惊讶,再回头一想,确实如此,李小笑一个劲地直说叫人带他去玩,就是不松口说让他自己走。他挺生气,毕竟年轻气盛,“我们可以报警。”

荷沅不敢再毒害小骆,说出官商勾结的话来,只抬起手指指卧室,道:“投鼠忌器,我们总得顾及老友的未来。事情过后我们可以拍拍屁股走,她还得在这儿做一辈子的人呢。”

小骆想了想,道:“她可以远走高飞,甚至出国。”

荷沅微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小骆“噢”了一声,一点就通。只是他心中存了一点疑问,为什么爸爸会与这么个土匪一样的人交往。

与小骆谈上几句,荷沅才稍微轻松下来,想起还有一个电话没打。忙找出电话号码本,打给师正。房间里许寂寂睡着,无奈只能在客厅让小骆听见了。

“师正,你父亲那儿有确切答复了没有?”

“对不起,梁荷沅,我一直还没得到不是敷衍的答复。我很惭愧,没想到事情会走到可能无可挽回的地步。”

听着师正的叹息,荷沅更是叹息,“走回头路多难。我们可能一厢情愿了点。”但是随即荷沅便挺起腰杆子将话题转了风向,“师正,前一阵有人跟我出价五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由他出手送你爸进去坐牢,我没答应,虽然这个价钱值得。今天,知道我们公司投资回省,那人猜到你爸肯定会对我们出手,又向我先生兜售这笔生意,而不再是找我。师正,我跟你有同样的担心,担心我也会有一天控制不了我先生出手。届时,你父亲将会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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