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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98)

希玉灵也不敢在他面前摆岳母的谱,只能强撑着力气站立,握着茶杯艰涩开口,“我来是想求你,留我侄孙一命,希家罪有余辜,我无话可说,但是孩子....”

“如果是为希家而来,王妃便请回。”慕月笙面无表情打断她的话。

希玉灵脸色一僵,哭腔从尾音带了出来,“慕月笙.....”

慕月笙眸色泛冷,“王妃是不是以为我放你入大理寺牢狱,是给你面子?”

希玉灵眼眸微颤,支支吾吾,十分难堪道,“我知道你是看沁儿面子.....”

“不!”

慕月笙抬手示意她坐下,自个儿也随后落座,神情平静道,

“王妃,我之所以准许你入牢狱,是想借你的嘴,让你母亲和兄长当个明白鬼,这样将来他们投胎时,能做个明白人!”

慕月笙闲适靠在圈椅里,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冷血无情的话。

希玉灵几乎是颤抖着身躯,窘迫与惊惧在她脸上交织,她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渗出些许血珠来。

她只堪堪坐了半个身子,险些就要从椅上滑落下来。

她确实以为她在大理寺牢狱畅通无阻,是慕月笙给她这个岳母面子,这才给了她底气来慕府求情。

但显然,她低估了慕月笙狠辣的程度,也高估自己的身份。

再待下去已毫无意义。

希玉灵拘窘地起身,一副急于离开的样子,

“是去燕雀山吗?”

身后传来慕月笙冰冷的嗓音。

希玉灵咕哝吞了下口水,扭头觑着他,又惊又惧,“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许我见她?”

慕月笙眼底缀着清冷的笑,缓缓起身摇头道,“你别去了,她也不会来求我,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如何?”

希玉灵眸色一亮,期期艾艾问道,“什么选择?”

慕月笙眸光落在小案那一册书法,目色染了几分柔和,缓缓出声,“要么,我让希家血流成河,要么,我留希家三房一脉,你答应我,今后有沁儿的地方,你退避三舍,永世不得寻她!”

希玉灵闻言眼眸蓦地睁大,鼓得圆啾啾的,她身子抖得如一片枯叶,狠狠瞪着慕月笙,嘶声力竭吼道,

“不可能!”

“慕月笙,她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做!”

慕月笙不理会她的发狂,慢条斯理卷起那卷书法,负手在后,目光淬了冰似的寒,“十年前,你不就是选择了希家的荣华富贵,抛弃了她吗?”

“我....不是的,慕月笙,我是有苦衷的,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希玉灵浑身力气抽干似的,跌坐在椅子上,竟是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慕月笙熟视无睹,冷漠打断她,“您别在我这里装委屈,我不吃这一套。”

“对了,这里有一份口供,您可以看看...”

慕月笙从身后卷宗里抽出一张口供递给希玉灵,

希玉灵眼睫挂着泪,接了过来,一目十行扫过去,读到最后,整个人表情痛苦到无以复加,最后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原来十年前,所谓的崔颢醉酒睡了一个丫头,全是诬陷,崔颢只是昏睡过去,是希家安排那丫头假意脱了衣裳依偎在崔颢怀里,制造出他毁人清白的假象。

慕月笙给她的,正是当年那个丫头的口供。

崔颢是活生生被希家给逼死的。

“啊......”希玉灵跪坐在地,抱着那份口供哭得撕心裂肺,“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们父女.....”

她哭了半晌,直到嘶声力竭,气若游丝,才扶着椅子跌跌撞撞起身,如同木偶般朝外步去,

“我这一生已没有脸再见她,慕月笙,希望你说到做到。”

慕月笙并不意外她的选择,只朝她背影施了一礼,“王妃慢走。”

待希玉灵离开,葛俊摸了摸鼻子凑近慕月笙跟前问,

“爷,您不是没打算动希家三房么?这是诓了荣王妃?”

早先希家的事查清楚时,慕月笙便交待,恩怨要分明,希家三房牵扯不深,希云天只是被两位兄长牵着鼻子走,而且希云天的次子希简更是当众与希家一刀两断,可见风骨。

慕月笙望着窗外黝黑的苍穹,缓缓道,“我不这般说,如何断掉她纠缠沁儿的念头。”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长房和二房一个不留,不给崔沁留下隐患。三房一个不动,自会心存感激。

最重要的是,他如果真的杀了希简,崔沁肯定不高兴。

他不要她不高兴。

“盯紧荣王府,任何人去燕雀山,杀无赦!”

“遵命!”

荣王妃打慕府出门时,希简恰恰赶到了燕雀山。

少年眉目染了风霜,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一身正骨扶在门槛,凝望着崔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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