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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201)

谁也不曾料到,在外头这般横的团团,却爱腻歪在崔沁怀里睡觉。

“娘,我乏了...”

她伸了个懒腰环抱住崔沁的腰身,将小脸塞在她怀里,闭上了眼。

崔沁拿女儿也是没辙,到底是女孩儿,总是疼着居多,摸了摸她虎口顿觉又多了个茧,不由心疼,

“团团,你不累吗?”

成年累月的习武读书,比同龄孩子都要刻苦。

团团砸了咂嘴,半睡半醒,半晌才嗯了一声。

俏白的小脸在灯光下现出一层绒光,也就这个时候能称得上一句乖巧。

慕月笙悄声从外间步入,见女儿躺在崔沁怀里,脸色便沉了下来。

他如今当了帝师,神情越发高深莫测,朝中无人不怵他。

崔沁俏眼睁圆,略觉意外,用气音道,“你怎么来了?”

说好她来住两日,他转背便跟来了。

慕月笙一袭玄色披衫,负手踱入,先是按了按女儿昏穴,吩咐宋嬷嬷进来把人背走,方才褪去外衫,掀帐而入,崔沁已挨在里侧躺好,虽是年过三十,她容貌依然昳丽,身段姣好,风韵楚楚更胜当年。

白日不敢来,只能半夜偷香。

晕黄的灯芒下,男人五官格外深邃,趟过岁月的风霜,一双眼沉幽幽的,叫人分辨不出情绪。

他眼神睃着她,先过来捉住了她的嘴,气息逡巡至耳畔,才压低嗓音道,

“那小妮子在家里总缠着你睡,她也长大了,我总不好明目张胆训她,哪知到了这里,她还缠着你。”

“总该我得些好处...”

崔沁拱着腰肢退开些,眼神微有些湿漉,“女儿在东厢房,儿子在西厢房,你如今是当朝帝师,半夜潜入寺院与妻子偷香,被人晓得脸往哪儿搁?团团圆圆皆是习武之人,耳目灵敏地很,你消停些罢。”

嘴里这般说,眼神里却舍不得,声音也软绵绵的。

这些年她虽为人母,在慕月笙跟前,却依旧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妻子。

慕月笙就吃她这一套,不管不顾,将她身子掰过来狠狠亲了一番。

近来江南发了水灾,慕月笙早出晚归,每日回来,团团皆在她怀里,二人许久不曾亲热。

可再如何,这里是寺院,万不能做那等事。

慕月笙略微苦笑,只将她往怀里带,“我有分寸,且让我歇歇,明日一早我便走。”

次日,他便派人将团团和圆圆接回去,只说家里有事吩咐他们俩,姐弟俩只得离开。

崔沁便知是慕月笙的计俩,果不其然,入了夜,他便牵着她到了后山,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下山而去,见是一湖边。

一艘小船停在此处,慕月笙擒着一盏风灯,抱着她跳上船舱。

四周皆是林木森森,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

这湖如同陷在深渊,水面如墨,未掀半点涟漪。

上了船,慕月笙将灯给吹灭,只单手划桨,小船朝宽阔的湖面驶去。

大约两刻钟后,前方似有灯火冉冉升起,水天交接之处有火光跳跃,如同被镶成的金边。

“这是哪里?”

慕月笙用力将浆一探,小船以更快的速度朝前驶去,深长的涟漪缓缓朝两侧化开,映着前方灯火惶惶,泛起波光粼粼。

“这是运河与湖□□汇处。”

浆搁在船尾,慕月笙躬身入舱,将崔沁抱入怀里,啄着她的眉心,压抑许久的温情毫不克制的外露,

“沁儿,每年你的生辰,是我最高兴的日子,又是最难过的日子。”

“高兴这日是你的生辰,难过我曾在这一日将你丢了。”

四濑俱静,在这荒无人烟的地儿,他们如同一对戏水鸳鸯。

崔沁柔软的腰肢被他捞着,眼尾泛红,被眸眼的亮光拖出几抹冷艳,

“月笙哥哥,这辈子我都不后悔当初朝你奔来。”

即便一路坎坷,她终跌跌撞撞,收获一世温情。

他心神被她这话激荡着,久久难以自持,最后将她唇齿的滋味含下,发出一声缱绻的气音,

“我爱你,沅沅...”

“若有来世,换我奔向你....”

湖光粼粼,清风和煦。

微风卷起他的尾音,渐渐沉入水浪声里。

男人的练达沉稳,在此刻化作深渊的水流,一点点漫过她的呼吸,那浪潮渐渐将她淹没,她随水波浮沉不定,迎纳他的所有。

少顷,天际冉冉升起孔明灯,足足三千盏,贺她三十芳龄,如灯幕悬挂半空,煌煌灯火似星光从银河跌落,万花璀璨,绵延不绝。

渐渐的,所有孔明灯汇聚一处,如同一轮明月高悬半空。

一束天光透过山腰朝湖面一探,不见波澜,唯见一叶扁舟,误入藕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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