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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命(岳飞重生)(24)

于是赵构也无法再追究,便下命让他官复原职,以示抚恤。

更换了主帅的东路人马,很快退至天津一带驻扎,以休整人马,稳住阵脚。金军原打算趁势一举南下,然而几番攻城面对的却是韩世忠的严防死守,不仅久攻不下,反而损失惨重,便不得不放慢了步子。两军暂时陷入胶着之中。

然而在东路一波暂平之际,西面却又出了事,并且,可谓是天大的事。

宗泽在重重辛劳之下,病体愈见恶化,终于于一日倒在了城头。

至此,昏迷不醒。

为防军心紊乱,副将将此事按压下来,只秘密派人将消息传回京中。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便只在此消息入宫的半日后,金军仿佛听到了风声一般,大举进攻的战报便也随之而来。

不仅如此,据探子来报,人在东路的完颜宗望正在积极调动兵马,似是有将进攻主力从东路移至西路的打算。

夜半阑珊,赵构披衣站在落满银白月色的窗口,睡意全无。

军情瞬息万变,十万火急,让他如何能睡得着?他必须尽快地作出决定,每耽误一刻,西路的守军便危急一刻。

可是,一千个朝臣能有一千种说法,而他的抉择,只能是一个,并且不容悔改。

东路危机未除,不可掉以轻心;可西路此刻却已然是症结所在。

这两路但凡一路有所失,另一处苦心孤诣的防守便没有任何价值,汴梁也会危在旦夕。

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是,他翻遍了将领的名册,却无一人,堪当此大任。

赵构继位一来,虽然秉承着宋朝的传统,抑武轻文,能用文臣便绝不用武将。可他也是自幼习武之人,心中明白,治世靠文臣,可身处乱世不能只靠舞文弄墨,纸上谈兵,他最终能倚仗着兴邦定国的,只能是武将。

哪怕只是暂时的倚仗,或者利用。

只可惜,他父亲和大哥治下的那一片混乱的朝廷,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可用的武将。也许不是没有,只是时间太过仓促,他没有机会去发现。

从窗口朝外,凝望着无边的夜色,和夜色中那格外明亮的如水月光。赵构有些恍惚地想着,自己应当如何是好。

脑中隐隐浮现出了两条路:要么,御驾亲征;要么,南下迁都。

想到后者时,他自己也禁不住自嘲一笑。放弃都城,仓皇南下,若当真如此,是注定要背负千古骂名的。

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如此。古人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哪怕是苟延残喘,也好过全军覆没。

如此想着,有些失神,只道窗前一抹高大的影子一晃而过,却又生生顿在半途。

透过雕花的窗棂,窗内窗外的人便始料未及地对视了,二人俱是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到我最爱的狗血情节了……(ˉ﹃ˉ)

JJ抽到无法形容,开个网页要半分钟,所有评论看不到……

所以评论暂时没办法回复了……等JJ什么时候抽好了吧OTL

☆、第十一章:进退两难

【第十一章:进退两难】

半晌之后,赵构首先恢复了沉静,他微微一扬下颚,冲着窗外的人道:“如何在此?”

按理说,对方此刻已然升为了殿前司都头,夜宿当值一事不必亲力亲为了。

他这一问,岳飞也稍稍收了神,拱手垂目道:“属下抱恙,臣一时无事,故而相替。”

赵构闻言,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道:“岳都头真乃体恤下属的好上司。”实则他心中明白,对方同自己怕是一样,夜不能眠。

心头如同悬着一块巨石不上不下,生生地吊在半空。这种感觉,他几乎能感同身受。便就是这般同对方隔窗而立,他便仿佛也能感觉到那人周身的一团火,焦虑的,急迫的,冲动的一团火。

夜风无声地从夜色中穿行而过,只在拂动院中枝叶的时候,才发出细微的声响。

二人沉默地听了半晌枝叶的窸窣声,赵构才开口道:“进来。”

岳飞一怔,循声抬头,对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窗边。

微微握了拳,也只能依言而行。

岳飞进门的时候,赵构正举着烛台,将壁上的灯火点燃了一盏。灯火暖黄却十分暗淡,将他侧脸尤其是眉眼部分的轮廓,烘托得异常明显。只是这幅眉眼虽俊逸清朗,但常年如同一幅面具一般,只是毫无表情,全无神色地覆盖在面上,仅此而已。

赵构的性子,向来是阴晴不定,又不形于色的,教人实难捉摸。

放下烛台,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床边,和衣坐下。看向立在远处一言不发的岳飞,又道了一声“过来”。

岳飞举步上前,在床边极近的位置站定,道:“不知官家有何吩咐?”

“既然俱是无眠之人,不让陪朕说说话罢。”赵构仰身斜靠上床栏,垂着眉目看着他,眼中晦明不定,“岳都头可自行就坐。”

“是。”岳飞应下,退出几步,在房间的另一侧坐下。然而心中一股忐忑却油然而生,却又说不清从何而来。

“前方战事变故横生,看来朕每每思虑都觉心头焦虑,困意全无,”赵构目光幽幽地落在他这里,语气却是格外地漫不经心,“实在不想……岳都头同朕,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之人。”

“臣不敢。”岳飞知道,对方这是故意在戳自己的痛楚,便只作听不出其意,不卑不亢地应对着。

“不敢?”赵构轻笑一声,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嘲意,“岳都头连朕都敢拒之千里,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岳飞心内狠狠一震,对此事却到底也不算意外,迟疑一刻,终究只是沉默以对。

没有得到回应,赵构唇角勾起,目光冷冷地投了过去。哪怕并没能同对方四目相对,他面上的笑意却徐徐变得明显。

无论怎么试探,也只打算如此回避么?

半晌以后,赵构轻轻笑了起来,低头理了理腿上的衣摆,他闲闲淡淡地问道:“实不相瞒,宗泽大病,已然不能操持军务,而如今朝中上下,在朕看来,一时也并无足以担当大任之人。此事,朕也正是颇为忧虑。你说,如何是好?”

岳飞闻言,终于徐徐抬眼,看向面前的帝王。

赵构同自己谈论军情,已然远非头一次。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一次,对方无论是语气,还是目的,都决然大不相同了。

他并非真心听取自己的建议,而似乎是在引诱着自己,说出心底最渴望的话。

岳飞张了张嘴,终究却还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赵构不可能毫无理由地改变了心意。

见他不说话,赵构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又继续道:“实则这几日,朕无眠之际也曾思虑许久,深知如今山河残破,朝中可用之将又为数不多,偶尔也当不拘一格,用一用新人。”

岳飞身子一震,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眸。赵构眼里是似笑非笑的神情,而不知是不是整个人大半隐没在夜色之中的缘故,那笑,给人隐隐的阴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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