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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命(岳飞重生)(22)

正沉吟之际,身旁却毫无预兆地响起一个声音道:“在干什么?”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岳飞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出神,竟全然不曾意识到对方是何时进了屋,又是何时来到了自己身旁。

放下手中的战报,他想要推开一步,拱手行礼。可赵构却一抬手,扣住了他的肩头,道:“免礼。”

岳飞便只能在原地定住,转头看着身旁的帝王。

赵构今日心情似是不错,面色颇为柔和,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桌面上摊开的战报和奏折,他口中道:“看得出,你很想上战场?”

“是。”岳飞并不否认,“官家应当分外清楚。”

“是么。”赵构淡淡道,“难怪宗泽那日还同朕提起,纵是鲲鹏,也须得予以苍穹,才能展翅高飞。”

岳飞自鹏举,此言虽然含蓄,可意思却也足够明朗。

岳飞骤然听赵构提及此事,心中略有澎湃,便脱口而出道:“却不知官家是否愿意给臣这样一个机会。”

赵构笑了起来,收回目光看向岳飞。他前倾身子,在极近的地方停住,直视着对方的双目,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当真想上战场,带兵打仗?”

“是。”岳飞同他对视着,目光坚定,言之凿凿,“望官家成全。”

赵构的话,如同一簇火苗,点燃了一盏明灯,骤然照亮了,也唤醒了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是么?”而赵构唇角的弧度却上扬了几分,道,“可是,朕却不想给你这样的机会。”

他话锋转换得是那样的突兀,让人始料不及。岳飞一愣,怔怔地看着赵构,口中道:“官家,这……”

“朕不想让你上战场,只想让你待在这宫中,待在在朕周遭,”赵构面上笑着,可眼光却格外地教人捉摸不透,“你可想知道缘由?”

岳飞不解地颔首。

而下一刻,面前的帝王却忽然抬手,扣住他的脖颈微微下拉。

紧接着唇边被覆上一种温软的触感,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

赵构将他放开,负手推开一步,看着他,面色之中兼有威严和戏谑。

“如今……你可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很少写受先看上攻这样的路子……

☆、第十章:非分之想

【第十章:非分之想】

汴梁城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大雪纷扬,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将整个宫城覆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岳飞扶着腰间的剑柄,站在回廊之下,仰头看着这一片苍茫,神色恍然。

分明已然过去了好几日,可那日种种却依旧盘桓在脑中,清晰如昨。

他反复思量,却依旧觉得不可置信,觉得无法接受。

可赵构带着笑意的话,却是那样的清楚明白。

他一字一句道:“你只能留在朕的身边,朕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原因……便是那一个始料未及的吻。

吻太过突兀,太过稍纵即逝,以至于赵构已然转身悠然离去之后,他才慢慢从无法言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片空白的脑海,才徐徐找回了自己应有的思绪。

紧接着的好几日,整个人都如同处在震后余波之中,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一片雪花在眼前落下,稍稍拉回了有些飘远的神智。

看着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岳飞骤然摇摇头,想要理清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不明白,哪怕是好几日了,他依旧不明白,赵构是为什么,又是从何时开始,对自己起了这样的心思。

前世,他对自己分明是千般不信,万般执意,置自己于死地的时候,干脆得不带任何迟疑。又如何会……如何会……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思绪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触及过这样的可能。

忽然,脚步声从旁响起,岳飞循声转头,见是自己手下的一命侍卫。

侍卫走上前来,冲他一行礼,道:“岳都头,官家要去御花园赏雪,特命都头前去护卫。”

赏雪?岳飞转头看向院中北风卷地的冷冽,苦笑一声,才看向小校,道:“嗯,我这便过去。”

*****

岳飞来到寝宫的时候,赵构正由宫人们伺候着更衣。

见了来者,他眼光淡淡地一瞥,却对宫人道:“你们退下罢。”顿了一顿,“此事,岳都头来代劳罢。”

他说话的时候,眼光一直没有看向岳飞,但吩咐的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

岳飞一怔,咬咬牙,却也只能依言上前,同宫人们擦身而过,行至赵构近前。

赵构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看向他,然后张开双手,等着他的动作。

此时此刻他只着一身素白的亵衣,这色泽越发将他的面色衬得苍白如纸,便连唇上也少有血色。

岳飞迟疑片刻,终究无法,只得从桌边的玉盘上拿起衣袍,抖一抖,其上图纹便尽收眼底。衣袍是明黄底子暗纹云龙出水蜀锦长衫,虽名贵,却并不簇新。

他知道,赵构继位多年,在吃穿用度上却并不追求奢华,甚至比许多文武官员,还要俭省。

将长袍展开,岳飞暗吸一口气,走到赵构身侧,将衣袖的部分展露开来。

赵构面容里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随着他的动作伸出手,将衣袍穿戴上了身。然后低垂着眉目,无声地看着岳飞走到面前,低着头,垂着眼,替他小心翼翼地掖好衣襟,系好腰带,挂好玉佩。

他显然不擅长此事,动作虽然足够谨慎,却带着细微的抖动。

赵构冷眼看着,嘴角却不着痕迹地挑出些许弧度。

终于,更衣完毕。

岳飞暗自长舒一口气,后退一步,等待着赵构的下一步吩咐。心中只觉出了从未有过的紧张和狼狈。这是过去战场上,哪怕最危急的关头,也不曾有过的。

而赵构低头看了看穿得整整齐齐的衣衫,却是轻笑一声,道:“不想岳都头也是心细之人。”

岳飞道:“官家谬赞。”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同赵构对视。

赵构看在眼中,却骤然上前一步,毫无征兆地抬起衣袖,自他的额前滑过。

岳飞一惊,本|能地要退后。却被赵构命令道:“别动。”终究只能停下步子。

赵构神情可谓闲适地替岳飞擦去了额前细密的汗珠,才似笑非笑道:“岳都头当真是出了不少汗哪。说来都头同朕独处也非一日两日了,为何偏是今日……如此紧张?”

岳飞低头不语,只是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握紧。

赵构却上前一步,却又追问道:“怎么?那日之事……对都头而言,当真如此难以接受?”即便无法触及到对方的眼眸,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人,眼光里有不可言喻的深沉。

岳飞迟疑半晌,终是抬眼同他对上了视线。

他慢慢道:“能得官家青眼,臣自是受宠若惊,只是……臣粗鄙莽夫一命,不敢高攀,对官家……也不敢有何非分之想。”

他语气虽有些迟疑,但言辞中的意味,却足够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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