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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命(岳飞重生)(17)

这一切,光是想着,心中便觉得壮怀激烈。

看着杯中微微荡漾着的涟漪,岳飞轻声一笑,在酒意的催动下,有些恍惚地吟出了自己《满江红》中:“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宗泽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哈哈笑道:“好诗!”顿了顿,又道,“好志气!”

岳飞笑而不答,只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

二人一边饮酒,一边闲聊,一直到月上中天。酒饮尽了便以茶替代,而闲聊的话题却是绵绵不绝,由是末了,反而一点一点恢复清醒。

宗泽道:“昨日官家宣我至御书房,就编制人马一事,相谈甚多,却是对我那奏折中的提议分外满意。”

岳飞望着窗外的明月树影,闻言只一颔首,没有说话。

宗泽又道:“我却不明白,如此好的提议,你为何不亲自上奏折对官家陈明,却要这般借我之手?”毕竟依照宋朝祖制,纵然是无品无级的平头百姓,也有给天子谏言的资格,更何况,岳飞日日就侍立在赵构周遭。

岳飞收回目光,却是分外豁达地看着他笑道:“我不过是个殿前司副都头,若是妄言军政,怕是为官家所不喜。在其位谋其政,此事自然还是由恩师提出,更为合适。”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二人已然熟络非常,直至以师徒相称。

“你的心思,我如何看不出?”宗泽不以为意地笑道,“不过是怕锋芒太盛,惹人怀疑罢了。”

岳飞微微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恩师。”

“年纪轻轻懂得收敛锋芒,实为难得。只不过,却也不要因此而错过了应有的机会才是。”宗泽又道,“我早看出你才能非凡,居于于区区的殿前司中实在多有埋没,该有更广阔的去处才是。”

“蒙恩师抬爱,”岳飞笑了一笑,转头再度看向繁星满布的天空,声音渐渐变得深沉,“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

宗泽闻言,起初不禁一个挑眉,但很快却是捋了捋须发,赞许地微微一笑。

这个年轻人,再怎么藏拙,也终究掩盖不住心内那一腔傲气。

这傲气,也正是他所欣赏的。

*****

近来岳飞发现,宫中同他搭腔的人似乎多了起来,其中不乏巴结奉承之辈。

起初他不解愿意为何,后来才隐约听闻,那日赵构专程为他请御医包扎伤口一事,已然在宫中传出了风声,旁人只以为赵构对这副都头多有看中,便变着法子想着与之相交。

岳飞对此只觉得有几分可笑,却也不以为意,处事作风一概如常。

在前世那样的经历之后,他自然不觉得赵构会对自己有任何偏袒,或者说,是宠信。于他而言,此刻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等待一个机会而已。

这日,他得了闲暇,一时兴起,便独自去了军营。

他想看看,自己那收编军队划分等级的提议,是否当真行之有效。

因为他此刻算得上是“官家身边的红人”,故而岳飞并未受到任何阻拦,便进了大营。

营中一派忙碌,虽算不上士气如何振奋,然而比起之前他自己参军时,在营中见到的景象,已然好上太多。

不远处,一堆人似乎是正在操练,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岳飞心生好奇,便踱步过去看个究竟。

及至走得近了,才知原是两人正在比试武艺。

其中偏高大的那一个人,手持一根长棍,舞得虎虎生风。仅仅数招,便将另一人打趴在地。

他将长棍立住,哈哈一笑,很快俯身将那人拉起。

朝周遭看了看,道:“还有没有谁要试试的?”

围在旁边的士兵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前。

而岳飞立在人群中,及至看清了这人的面容,却不禁微微一个挑眉。

这人身形高大不输自己,面容却生得白皙清俊,乍一看来,与其说像武将,倒不如说像个白面书生。

可岳飞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人的身份,于他,甚至于整个宋朝而言何等的不可或缺。

没有他,所谓的“中兴四将”,便要坍圮掉半壁江山。

只是却不想到,此人竟会在此处出现。

正觉得有趣之际,却被一声呼喝打断了思绪:“那是何人?”

岳飞闻声抬头,却正和那高大男子打了个照面。对方几步走上前,及至看清了他的服制,又道:“这位莫非是朝中哪路官员?”

语气较之之前缓和了几分,但其中隐隐透出的痞气,却是分毫不减。

由于清楚对方的底细,岳飞不禁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道:“是官员,便不能同你比试了么?”

一听他要同自己比武,高大男子“哈”第一笑,道:“比武凭武艺,自然不论身份。不过我出手没轻重,若是打伤了这位官员,可不敢当。”

岳飞笑道:“你若打伤了我,一概不究,如何?”

高大男子得到了自己所要的答案,满意一笑,顺手从旁边人手中夺了一个长棍,朝岳飞这边扔了过来。

岳飞一抬手,稳稳接住。

男子看在眼中,便知道他的武艺定然不差。

他笑容立刻明显了几分,立刻摆开阵势,道:“那便得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纠结标题纠结了好久,又开始琢磨“情窦初开”,结果又觉得这标题太那啥,就去度娘那里搜一搜近义词,然后我真的找到了一个近义词……少女怀春……

☆、第八章:深夜对饮

【第八章:深夜对饮】

二人各持一根长棍,便就着营中这小小的空地较量起来。

岳飞起初是存了几分试探对方深浅的心思,故而并未放开手脚。然而几十回合后,待到摸出了几分底细,却反而越发勾起了兴味。

前世,他们虽同为大宋的中兴之将,然而一个在中原,一个在淮西,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更遑论比试武艺了。

此刻这么一试探,他才发现,对方果然是不输给自己的,哪怕现在他还未上过战场,可谓是还有些许青涩。

如此想着,岳飞手中的长棍陡然多了不少变化,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来回进退,不可捉摸。

高大男子起初有些应接不暇,随后嘴角却懒懒地勾起笑容,霍然一招使出,竟是绕开了岳飞长棍的攻击,直逼他的左侧腰腹。

岳飞顺着他的动作猛一侧身,堪堪避开,与此同时手中长棍并未闲着,却是已然一招攻出,指向对方颈侧。

高大男子显然对自己方才突然变化出的那一招分外的势在必得,此刻骤然经受了变故,神色不由大变,可如此千钧一发之机,想要抽招退身,也已然太迟了。

然而,岳飞手中的长棍在贴上他侧颈的那一刻,却突然停了下来。

蓦地收回长棍握入手中,他率先冲对方一拱手,道:“承让了。”

高大男子很快从方才的惊魂未定回过身来,却倒也神色坦荡地一笑,也冲岳飞拱手,半玩笑道:“不愧是朝廷官员,果然武艺非凡。韩世忠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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