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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把刀子(朋友如梦后续)(3)+番外

“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严力在黑暗中大口呼吸,汗水淋漓。

不是第一次从这样的梦境中惊醒,却是第一次有了生理反应。手不由自主伸向胯下,痛恨自己的龌龊,却控制不住去搜索记忆……

身下是张华被汗水浸润的身体,耳畔是他似痛苦又似甜蜜地呻吟……

严力没想到吴喜妹会到镇国税局找他。打量一眼人多嘈杂的大办公室,只好把她带到走廊里。

“对不起,耽误你工作了。”吴喜妹很拘谨,两只手没着没落地互相扭绞着,忽然又急切起来,“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

“你先说是什么事吧。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严力打着官腔。

吴喜妹跟这些行政机关的人没打过什么交道,对这一类的客套话显然并不熟悉,一听说“尽力”,眼睛便亮起来:“张华就您一个朋友了。他父母双亡,这些年也没见他和什么人来往……”

“张华”“朋友”四个字犹如炸雷,把严力轰得面色煞白,半晌才喃喃道:“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

吴喜妹的脸涨红了,猜测严力是要拒绝,只得讪讪地解释:“你原来到摊上找过他,我以为你们是……”

严力努力平复情绪,打断她的解释:“张华到底怎么了?”

“他怕是遇上了什么难事,问他也不说。整天精神恍惚,还大把大把的吃药……”

吴喜妹走后的第二天,严力决定去看看张华。

下班的时候,天上飘着蜘蛛丝似的雨,一缕缕的洒下来,像无边无际的网,把人和建筑物皆困在其中,无处逃遁。

这已是第二年初春,两个人已有半年多未见。

严力刚要敲门,却发现门虚掩着,抬脚要进去,却看到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有团黑影。

“谁?谁在那?”严力一步步走近黑影,伏低身子,诧异地询问,“张华?”

“嘿嘿……”佝偻在墙角的人笑着抬头,头发、睫毛都坠着水珠,冻得簌簌发抖。

“你怎么蹲在这儿?”严力把他拉起来,他却站立不稳地倒进严力怀里。

“你喝酒了?”浓烈的酒气喷到严力脸上。张华笑而不答,头抵着严力的肩。

严力半拖半抱地将他带到门口,他却一把抓住门框不肯挪动脚步:“不能进去!墙……有古怪。”

“你喝多了!”严力皱眉,从后环住张华的背,去掰他抠在门框上的手。

“你不怕?”张华回首,牙齿格格地打着架,“那好,我指给你看。”

两个人站在昏暗的屋中央,严力要去开灯,张华突然指着对面的墙说:“你看!”

严力明显感到怀里身体的震颤,不禁抬头循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黯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投射在灰白的墙壁上,墙皮有黑色的裂纹;一块一块灰色的凸起,是堆积的陈年暗尘。

“认识他们吧,老家的人,看着咱们长大的叔伯姨婶。你看,他们在笑,在说话,他们以为我走过去了,就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其实,我都知道。”张华的手指掐进严力的手臂里,“――他们在笑话我,他们说,张华是个勾引男人的妖孽,张华下面的东西是假的,张华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胡说!胡说!胡说!”严力疯了一样嘶喊着,拧亮了灯。

灯光照亮了桌脚下的黑色手包,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沾满灰尘。拉链开着,露出一角红色的百元钞票;像咧开的大嘴,嘲弄的吐出红色的舌头。

油漆斑驳的木桌上,立着一面巴掌大的圆镜。因长久不用,镜面落满尘埃。

严力将张华抵在桌前,双手窸窣地解着他的衣裤,嘴里却一直絮絮重复着“胡说”两个字,似是魔怔了。

“证明给他们看,他们在胡说……”严力的下巴抵在张华的肩头,手穿过他的身体两侧在胯下合拢,温柔的抚弄。

律动的手指,温暖的手掌,引燃张华全身的血液。热流如熔岩般在体内窜动,奔涌,叫嚣着寻找着突破口。

张华伸长颈子仰起头,发出悠长的叹息,身体紧贴着严力扭动着,光裸的臀隔着几层布料不耐的磨蹭。

……不够,还是不够。体内的血液都涌向一处,却堵塞了,想要爆发,又被压下。难耐的胀痛,硬挺的颤抖,濡湿的渴求,盼望着最终的渲泄。但是,仅仅是抚慰,仍是不够。还需要一点刺激,一点点就好……

张华猛然旋身,迎面抱住严力,嘴贴上了唇。令人眩晕的淡淡酒气混合着浓重的喘息侵占了严力的呼吸。双唇被厮磨到发热,舌被含进嘴里吸吮、拉扯、噬咬,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

这不是吻,是不甘,是催促,是怨恨,也是索求。

不行吗?还是不行吗?严力的心扭绞成团。明知他要的是什么,仍是不死心,偏要扯下他最后一点自尊,一次次置他于不堪。从来,都是。

严力暗叹了一口气,手抚上张华的臀,指尖摸索着探入缝隙,人却在瞬间被粗暴地推搡开。

颤抖的身躯趴在木桌上,抬高的臀,被昏黄的灯光染上了滑润的色泽。有生命的肉。

严力身体的一部分,带著强烈的脉动,挤进张华的体内,被炙热与紧窒包围的快感渐渐袭入大脑。

恍惚间,再看向那堵墙,仿佛真有人影绰绰,鬼祟地窃窃私语。

为什么?他已经受伤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冷漠地再补上一刀?

身体本能的动起来,是肉与肉的牵扯与撞击。

严力的进攻,凶猛,且毫不留情。每一次侵入,都狠狠戳刺在熟悉的一点。

了解他的身体,也了解他的需求。他一向拒绝温柔,甚至拒绝必要的前戏,只想要由疼痛开路的快感。

是用痛楚来惩罚自己得到快感的方式吗?不得而知。

肉体无间的契合,心灵的距离却遥不可及。

张华快要断气般急促喘息着,晃动着身体,收缩着被撑开的内壁。伴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滚烫的液体喷薄而出。

扶在他腰部的手移至肩,使他被动的站立,后背靠进温暖的胸怀。两个人相连着,环抱着,一同望向桌上肮脏的镜子。

“看到了?你不是妖孽,不是怪物。你是人,是活生生的,男人!”

灰扑扑的镜子里,映出张华挺立的男性器官,颤抖着、犹自滴落着浊液。

镜面一团恍惚的暗黄,里面的人仿佛也蒙了尘,隔世了。

张华偏过头,再次看向那面墙,颤声道:“爸,妈,六年过去了,你们终于肯来见我了。”

似乎要迎上去,他身体前倾,迎着墙挪动了半步。埋在体内的东西抽离了,带出一丝销魂的滑动,也带出一缕黏腻的液体,沿着股间缓缓坠落,提醒他刚才的经历。

“六年前,你们只是听人说我是妖孽。现在,亲眼看到了,看到我……”突然,张华的身体软下来,倒进严力的臂弯,恐怖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