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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奏鸣曲(25)+番外

“哦,那样也不错……恩,知道吗?其实我更愿意看到你愤怒,你失控,你高声大叫!这才是面对仇人的正常反映,而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粗糙的大手突然抚上我的脸,沿着鼻梁慢慢滑到了我的嘴唇上,“--你这个样子,虚伪得让人恶心。”

我的皮肤仿佛被蚂蚁爬过似的一阵阵发麻!

如果是在一年前我或许会像他说的那样立刻给予反击,但是现在的我知道对于这样恶意的挑衅该怎样办--

“那么,尊敬的少校先生,趁您还没吐,赶快离我远点儿吧!”

冰冷的语调让停在我唇上的手指僵了一下,慢慢收了回去。

我暗暗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一个有力的拥抱却把我死死地嵌进了那个人的怀里。我的心猛地沉下去了……

波特曼少校的手扣在我的后脑上,强迫我看着他,那对湛蓝的眼睛仿佛要燃烧起来似的!

“夏尔特,夏尔特”他压低了声音呼唤我的名字,“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的表情简直会让我发疯!”

是的,我看出来了!

他暧昧不清的姿势令我隐隐感觉到一种压迫,某种情绪在空气中一触即燃,我从他的表情上嗅出了肉欲的味道!他想甩掉所有文明的外壳,一点儿也不打算掩饰自己野兽的本能吗?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使劲推搡他,却没起到丝毫作用!他朝我压下来,滚烫的双唇落在我的脸上,盖住我的嘴,用一种食肉兽才有的力道咬着我!我的胃部剧烈地抽搐起来,几乎要窒息!当他的另一只手开始拉扯我的衣服时,我抬起腿狠狠地朝他踹过去!

“唔……”他闷哼了一声,却反而更加用力地把我摁在地上,“好极了!伯爵大人!好极了!我喜欢您这个样子!”

嗜血的蓝眼睛在燃烧,而我现在才发现以前他把自己的真面目掩饰得有多好!

“你最好给我住手!少校先生!”我摸索着手腕内侧的小刀,开始咬牙切齿地威胁,“我如果现在叫起来会怎么样?门外的士兵会立刻冲进来,然后发现他们的长官趴在一个男人身上!那您就等着下半辈子蹲监狱吧!”

“好主意!”他笑起来,“那么也让你的朋友们知道,你被一个纳粹强暴了!这样不吃亏吧!”

“为了逼我低头还勉为其难地让您干这种事,太委屈了!”

“我会很享受这个过程的!”

“那么您得小心别让我咬掉您的舌头!”

“哦,哦!”他笑得更加开心了,接着飞快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突然松开我站了起来!

我错愕地愣住了,手指停在刚刚摸到的锋利的刀刃上!

“还是这个时候的您最可爱。”波特曼少校拍拍制服上的灰尘,望着我,“瞧瞧您的表情,真是活力充沛啊!”

我冷笑了一声;他心血来潮的游戏差点让我戳瞎他的眼睛!

波特曼少校在化妆镜前整理散乱的仪容,然后捞起帽子戴上。

“好了,伯爵大人。”他再次变回了那副英挺的军官模样,“希望您别把刚才的玩笑放在心上。”

我站了起来没理睬他,只是正了正弄歪的领带:哼,被疯狗咬过一次,早就免疫了!

他并不介意我一脸的讥讽,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哦,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您的恢复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那要多谢您的磨练!”我有些厌倦地朝房门那边偏了偏头:“少校先生,如果您没有别的事了,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当然了。”他举起双手笑了笑,“我也已经玩够了,非常感谢您。”

他用戏剧般优雅的动作缓缓拉开了门,又回头冲我顽皮地眨眨左眼:“不管怎么样,伯爵大人,您好象变了不少,而我很高兴能和您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开始较量。”

无赖!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抓起一个杯子砰地掷碎在上面。

该死的,这个人还真是无孔不入,随时随地都来影响我的心情。我转身看着镜子里又红又肿的嘴唇,掏出手巾使劲地擦了几下,还是觉得恶心之极,浑身每个毛孔都不自在。今天晚上回去我得好好洗个澡,把牙刷干净。

“夏尔特,你在吗?”

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对待嘴唇的粗鲁动作,我连忙把手巾放回口袋里。

“是的,我在里面。西蒙吗?进来吧。”

我的朋友手里提着公文包,额头上有些细微的汗珠儿,他朝外面扫了一眼,快步走进来:“德国人把我们叫过来了,说是剧院里发生了谋杀!”

“是的,就在表演的时候发生的。”我把脸稍稍侧过去了一点儿,“柏林来的特派员死了,皮埃尔·伯尼受了伤。”

西蒙的脸色很不好看:“夏尔特,难道你……”

我耸耸肩:“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看他们的调查结果。”

西蒙闭上嘴,转了转眼珠:“哦……哦……是的,应该是的。那么你没事吧,我看见士兵在外面盘问演员呢!”

“我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讯问!”我无奈地摊开双手,“他们今晚大概会搞到深更半夜,你和拉丰如果被允许离开的话就赶快走吧,告诉我母亲今天我或许暂时不回去了。”

西蒙点点头,忧心忡忡叮嘱我不要跟德国人发生正面冲突。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的。”我掏出纸写了张便条,“对了,你能帮我把这个带给下面的门房老菲利普吗?我得让他重新安排明天的演员接待事宜了。”

“当然可以。”他把字条儿夹进钱包里,跟我告别。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我庆幸西蒙非常识趣地没把我的“小把戏”讲出来。他把担忧放在心底,让我很过意不去。但他的到来也让我比起初稍微冷静了一些,我抚摩着隐隐发疼的嘴唇,又联想到了之前和那个金发男人的“交锋”。大致回忆过他的每一句话,我似乎能从中发现不少新的东西,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罗斯托克·冯·波特曼少校,或许我真的有必要再深入地了解你。

德国人并没有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花了很大的时间来讯问剧院方面的人,但没有一个人值得怀疑,所以我们不过是得到通知把《华伦沙夫人》停演并且在近期不能离开巴黎罢了。至于因为证件不齐而被带走的那些人,则在拘留了几天之后被放了出来;因为“有人”很快的把剧院里事捅给了报社,盖世太保和党卫队想用无辜的人抵罪显然会激起民众的愤怒。于是他们加紧了对抵抗组织的清查,但与此同时,早有准备的战士们像机警的鼹鼠一样固守着自己的秘密岗位,没让他们抓住比以往更多的线索。

我本分地呆在家里,饶有兴趣地静观事态发展。

德国人气得发疯,像没头苍蝇似的满大街地乱窜,巡逻的士兵增加了不少,还有便衣警察。我在琴房的窗口上端着咖啡,看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很高兴地发现他们的侦察能力并没比以前进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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