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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之舞(出书版)(55)

“您做出这样防备的姿态是在保护谁?”黑发的国王倾下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啊,让我猜猜,会不会是一位美丽的小姐呢?我想一定是您那位好朋友的妻子吧!”

“陛下……”金发的修士克制着颤动的声音乞求道,“请原谅,我们……我们必须赶快去那不勒斯,有急事……”

“不,不行!”国王笑着说,“亲爱的神父,现在你们是我的俘虏了。”

(十八)囚禁

“主要笑他,因见他受罚的日子将要来到。”

——《旧约·诗篇37:13》

1421年意大利那不勒斯

三月底的夜晚已经不再寒冷了,乔安娜二世睡得很舒服,即便是没有触摸到男人温热的皮肤,不过一想到那个红铜色头发的青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她还是觉得很满足。

但在午夜的时候她突然被惊醒了,在女仆的叫声中,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猛地撞开门冲进了房间,而领头的正是那个叫费里斯的棕发骑士。

“你们这是干什么?”女王愤怒地叫道,同时手忙脚乱地套上睡衣。

阿尔方索的代理人冷冷地看着她,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很抱歉,陛下,现在我们必须带您去一个地方。起来吧,立刻跟我们走!”

“为什么?要去哪儿?”

“请不要多问了,这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也是为了那不勒斯的安全!”年轻的骑士生硬而含糊地回答到,朝身后点点头。两个卫兵粗鲁地抓住了女王的双臂,把她拖了出去。

乔安娜二世高声叫骂起来,惊恐地挣扎着,但这没有任何作用。士兵们押着她走过了黑洞洞的王宫,所有的窗口都紧闭着,好像这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连月光都变得如裹尸布一样的暗淡。女王被带最偏僻的地牢,费里斯把她推了进去,然后哐啷一声锁上了门。

牢房里潮湿、腐败的味道带给女王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老鼠吱吱的叫声更是让她脊背发凉。她疯狂地拍打着铁门,不停地尖叫:“放我出去!你们这些恶棍、混蛋!无耻的篡位者!放我出去……”

棕发男人在狭窄的观察孔外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转头离开,把乔安娜二世的咒骂丢在了脑后,然后向身边的人问道:“陛下什么时候到?”

“卡萨男爵说已经过了罗马,快到特腊契纳了。”

“很好,“青年笑了起来,“可以先报告陛下,我们已经奉命把那个女人监禁起来了,可以确保陛下抵达之前,她没有办法再搞出任何危险的动作来。”

“是,大人。”

几乎就在费里斯动手把女王关起来的同时,他效忠的君主也正把另一群人纳为自己的阶下囚。

西班牙人很轻易地把马车围在了当中,刚刚被砍死的那两名随从倒在地上,车夫在旁边瑟瑟发抖。火把摇动的光亮让马背上这些男人的脸显得狰狞可怕,如同荒野上觅食的狼。

阿尔方索在马上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亚里桑德罗变得惨白的脸,轻轻地挥挥鞭子:“好了,现在请让开,神父。让我看看您这样拼命保护的人是不是跟我猜想的一样重要。”

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努力贴在车门上,摇了摇头,他感觉到了马车里有人在争执——贝娜丽斯一定已经听到了外边的异响,正准备打开门。亚里桑德罗按住车门,叫道:“呆在里面!别出来!”

阿尔方索微微皱了皱眉头,卡萨男爵跳下马来抓住金发的神职人员,把他拖开,另一个人举着火把走上来,打开了车门。亚里桑德罗绝望地挣扎着,眼睁睁看到那个黑色头发的女人最终暴露在了这些人的目光下。

“哦,天哪,竟然真的是斯福查夫人。”黑发的国王戏剧化地弹了一下手指,古里古怪地看看亚里桑德罗,然后下马走过去。

“晚上好,夫人。”他非常有礼貌地对贝娜丽斯欠欠身,“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您还好吧?”

黑发的少女脸色发青,任何人看到面前的地上摆着两具尸体都不会好受。她望着被挟持住的神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勇敢地挺直背部。

“晚上好,陛下。”贝娜丽斯的声音里包含着恐惧,但是却还算镇定,“请原谅,或许我该下来给您行礼。”

“啊,没那个必要。”阿尔方索宽容地说,“您腿脚不方便,我了解。”

“谢谢您的体贴。”

阿尔方索笑容可掬地摆摆手,问道:“斯福查夫人,您要去哪儿啊?这样急匆匆地在黑夜里赶路,会很不安全的。”

“陛下,我不认为还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贝娜丽斯的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些微的怒气,“如果您没阻拦我们的行程我们不会出任何事情的。我们只是想回那不勒斯,我的父亲病了,我必须回去看望他。”

阿尔方索挑高了眉头:“您的父亲?啊……我明白了!这当然是应该的。”

“那就请让我们继续赶路吧,陛下。”

阿尔方索笑了起来:“不,夫人。其实我认为侯爵大人的病一定没有他描述的那么严重,您可以抽出点时间来做别的事。”

贝娜丽斯警觉地看着他,没有答话。

“给我做个伴儿吧,夫人,我们一起去那不勒斯。”黑发的国王牵起这姑娘的手,“请放心,我会把消息传到您丈夫那儿去的。”

贝娜丽斯睁大了眼睛:“你想对他做什么?”

“我只是告诉他,他可爱的妻子正在我身边,哦,对了——”阿尔方索又看了看亚里桑德罗,“——还有他最重要的朋友!或许斯福查大人会懂我的意思,别在做让我生气的事。”

“太卑鄙了,陛下!”贝娜丽斯涨红了脸,“想不到您也会用这么拙劣的威胁手段!”

“可是一定会有效的!”黑发国王毫不介意地说,“夫人,请恕我直言,您的丈夫也不是什么高贵的绅士。”

“你——”

阿尔方索不等贝娜丽斯再说什么,挥挥手,一个随从立刻粗鲁地把她和使女推进了车厢,然后把门牢牢地从外边关死了,任她们在里边疯狂地拍打!

阿尔方索把车夫踢下去,坐上他的座位,向亚里桑德罗伸出手:“到这儿来,神父,坐到我身边来,我很早以前就想跟您聊聊了。”

一直抓着金发青年的卡萨男爵有些犹豫:“陛下,这……”

“没有关系,乔万尼。神父是如此虔诚地遵守着十诫,当然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举动。”

独眼男人松开了金发青年,不再反对。

亚里桑德罗的衣服经过挣扎变得非常凌乱,显得很狼狈。他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在车门面前停了一下,然后坐到了阿尔方索的身边。

于是这辆车被四匹马围在中间,重新上路,前后还各有两骑盯着,连一点逃跑的机会也没有。车厢中渐渐安静,似乎贝娜丽斯也明白她们没有办法反抗这个强大的对手。

阿尔方索悠闲地驾着马车,手中的鞭子颤巍巍地垂下来。亚里桑德罗把风帽重新戴上,双手藏进了衣袖里。黑发的国王瞥了他一眼,笑道:“怕冷的话就不该在晚上赶路,神父。斯福查夫人要求您这样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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