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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眷浮生(20)

“是噢。”朱蕾眯眼一笑:“这么说,那个秦弟弟已经登堂入室了?我就说有奸情!”

“奸情你个鬼!”

“快说来听听,到底怎么一回事。”

“还说什么?”于夏晚脸上一黯,看着唯一知道自己过去的好朋友:“你也知道的,秦浩他……”

两个人一起安静下来,朱蕾握住她的手:“晚晚,你曾经说过的,要忘了过去重新开始。现在一切都是过去了。”

“蕾蕾。”

“晚晚,你知道我不太会劝人,我只想说,最难熬的五年你都熬下来了,现在是你过自己新生活的时候。”

于夏晚点点头,眼中潮热,朱蕾叹口气:“实在不行……你到我家来吧,为朋友两肋插刀,干脆就二女共侍一夫算了!你放心,你一三五我二四六,绝不霸占你的性福时刻。”

于夏晚本来不想在好朋友面前流泪,现在更是没了伤心的念头。她拍了朱蕾一掌靠回椅背上品咖啡:“别在我这种纯情少女面前说这些话,耽误我茁壮成长。”

“还纯情少女嘞!老实交待,那个秦捷功夫怎么样?一夜几次郎?”

“胡扯什么?”

“谁胡扯啦!”朱蕾收敛起笑容,表情十分严肃,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于夏晚有点啼笑皆非:“晚晚,你在秦浩身上浪费的五年青春,就在秦捷身上补偿回来。少一点顾忌多一点投入,亲爱的,再过几年你想找这么正点的正太就太难了啊!”

朱蕾家保姆烧菜手艺很不错,于夏晚吃了个溜溜饱,临走的时候朱蕾还把杜明衡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豆给她捎上一大包:“再不拯救拯救你,你就彻底毁在雀巢手里了!”

于夏晚道别,亲了亲干儿子干女儿。

回到家,把车停进车库里,刚走进客厅就听见书房里秦捷的声音。仿佛在说着工作上的事,于夏晚没打扰他,慢慢循声走过去。

书房的门大开着,原本的一台电脑和秦捷带来的一台笔记本全都开着,他背对着书房的门靠在书桌上正在讲电话,身子微微向前欠着,背脊显得十分宽阔。

“这件事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解释。”他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象是在斥责什么人,“过两天我就回上海,到时候如果还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会有继任者和你交接工作。”

他说着啪地合上手机盖,随手扔回办公桌上,抬眼看到站在门边的于夏晚,眉头一挑:“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是个贼呢,吓一跳。”

他笑着,舒朗的五官上丝毫看不出刚才讲那些话时语锋的凌厉。于夏晚脸上的笑慢慢沉到心底。贼。说起来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的吧,五年前的旧伤再怎么恢复,总也留着疤痕。

“我我,我从车库进来的。”于夏晚扬扬手上的车钥匙,笑着向后撤一步,“你忙你的,你忙你的。”

“夏晚。”

她转身离开:“我先洗澡。”

他在楼梯转角的地方追上她。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他恰与她平视:“夏晚。”

“嗯?”

秦捷定定地看着于夏晚,突然顽惫地笑着揽住她的腰,把头枕到于夏晚肩膀上:“回来这么晚,都不管我的死活。”

“你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嘛。”于夏晚说不出来的心里一松,一些难以言表的情绪,都被他这一揽一枕搅得没了踪影。秦捷扳住她的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喝了多少咖啡?这么香!”

“你抽了多少烟,这么臭!”

“臭吗?”他抬起胳臂夸张地闻起来,鼻子耸动有声,“哪里臭?真的臭?那我得好好洗洗……你跟我一起洗?”

“做你的榔头梦!”

从水汽氤氲的浴室出来,于夏晚脸上还带着激情未褪的红晕。她一边用浴巾抺着头发一边躲开秦捷的纠缠。

窗帘外头有东西在飘动,于夏晚走近看清楚,惊叹着贴到了窗边。

下雪了,很大,不知不觉外头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明天就是新年。

从最洁白的雪开始的,新的一年。

第 11 章

人老不中用了。

新年第一天醒来,于夏晚腰酸背痛腿抽筋。她躺在枕头上,被子紧紧拉到下巴。秦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她歪头看看钟,老天爷!已经快十点了。

看来得买点钙片补补了。

裹着被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于夏晚舒服得直叹气。被窝里还有秦捷留下的热气,小伙子就是火力旺,热乎乎的。她想着,笑着把脸蒙进被子里,自己这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

先冲了把澡再换上衣服,走下楼,转了一圈没看见人。她扒着窗户往院子里看看,也不见秦捷。难道是回自己那半边去了?她趿拉着拖鞋慢慢逛到厨房里,打算煎两个蛋,或者再下点面条?

他爱吃什么?

简简单单的阳春面,淋上点麻油的香味让她垂涎欲滴。打个电话到那边去没人接,再打手机,楼上卧室里传来清脆的铃声。

窜哪去了这家伙。她嘴里念叨着,端上面条到餐厅。又等一会还是没动静,她披上挂在玄关的大衣,换上鞋子推开门打算过去喊他。

一夜之间,雪已经下得没膝。出来才发现,院子里已经有了一行脚印,可这脚印并不是通往隔壁。于夏晚看着稀稀疏疏的痕迹,弯起嘴角,一步一步踩进他的脚印里。

顺着屋子,慢慢弯到了房子的东侧。

正对着屋边的山。

犹夹着雪花的风吹得最烈的地方。

秦捷迎风站立着。他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运动服,靛蓝的颜色,在白雪强烈反差的映衬下,看起来象是最深的深黑。

于夏晚站在他的脚印上,看着秦捷的背影。风越来越大,她觉得被吹得透凉。下意识抱紧双臂轻唤他的名字:“秦捷。”

他低了低头,将手上的烟蒂抛在了不远处。兹的一声,烟头的火被雪浸灭。

于夏晚快步走过去,抱住他。秦捷按住抱紧在他胸着她的手:“我想哥哥了,夏晚。”

她的手指加力。

“他最喜欢雪天。”

“秦捷。”于夏晚站在他背后,有一个坚定的身躯挡住前面吹来的风。

“他叫我好好照顾你。他知道我喜欢你。我曾经很恨他,就是因为他,你眼睛里才从来看不见我。知道吗夏晚,我咒过他,你还没离开的时候,我曾经恨不得他死。”

“秦捷……”

“现在的幸福应该是他的。不是我的。”

“秦捷啊……”

太冷了,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说话的语调跟着轻颤,按在于夏晚手上的手也慢慢松开。他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拿出一根迫不及待地叼在嘴上,可是手冻得不听使唤,按了几下打着火机,可怎么也点不到香烟上。

“秦捷,你别这样……”

秦捷放弃了嘴上那根烟,他抺下它来,跟打火机一起扔了出去,反身紧紧抱住于夏晚:“夏晚,不许离开我!不许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