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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眷浮生(19)

鸠占鹊巢。好不容易等少爷洗完澡重又躺回于夏晚那张大床上之后,她这才目不斜视地进房来拿自己的换洗衣服。该死的居然光着膀子!

拉开衣柜抽屉,于夏晚的怒火再难抑制。在她的内衣旁边,居然是他的内衣。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是我家,你回你那边去!”

他倚在床头,一腿伸直一腿曲膝,两只手臂抱起靠在脑后,胸腹间的肌肉一阵耸动。

“我喜欢住你这里。”

说的好象她应该承蒙他的青眼有加!于夏晚抓起他的内衣就扔过去:“滚出去!”

秦捷不说话,嘴角习惯性地微扬着。于夏晚定定看着他,泪水冲了出来,她狠狠地用手背抺抺眼睛:“好,你不走我走,我让给你,我欠你的,都还给你!”

她向外跑,被他牢牢抱住。

是她惯用淋浴露的香味,混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夏晚。”

她在他怀里平静下来,虽然他没有说什么,除了这声低唤。好半天于夏晚才收住眼泪,挣出声来赧赧地转身面对他。

“喂,你这人也太不负责了!昨天才霸占了我的处子之身,今天就想不认账了吗?”秦捷双手放在她肩头,低下头来笑语。

处子你个鬼!于夏晚蓦然想起昨天晚上秦捷那些熟稔的动作,只恨地板上没个洞让自己钻进去:“滚滚……滚你的……”

上回那个改制审计的钱收到了,孙琨如愿以偿地又签下了另两家审核的协议,钱途一片光明的大好形势让孙总同志稍微大方了那么一次,元旦之前每人发了两千块钱。沈元熙捏着钞票走进于夏晚办公室递给她:“铁公鸡也拔毛了,真是难得!”

“不发钱吧也埋怨,发了钱也不落好,咱们孙总真够可怜的!”于夏晚笑。沈元熙扁扁嘴:“发这么点儿,我想买个你这么大的钻戒,得存多长时间的钱!”

“慢慢存去吧!”于夏晚把一份报告扔给沈元熙,“光想着钱,看看你报告里头错了多少地方!快回去改!”

元旦到了,事务所一年一度最忙的时候也到了。其实从十一月起就已经开始在客户中间开始预审,即使有新宇集团的秦总打招呼,孙琨还是不得不给于夏晚派越来越多的工作,她在办公室里逗留得一天比一天晚,同时沮丧地发现秦捷也一天比一天更深地侵入到自己的生活里。

不论多晚回去,他总是等着。远远看见自己家里的灯是亮着的,这是一种久违的温馨感觉。

她是怯懦的,而且还很自私。明知道不应该跟秦捷这么接近,可就是不忍心把他推开,只为了这一盏暗夜里的灯。

缺憾太久了是吗?有了他是不是就算完满?

今天实在是太晚,秦捷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依旧穿件短袖的白T恤,没有盖被子,报纸凌乱地扔在一边。于夏晚轻轻叹口气,过去揭开薄被盖在他身上,把报纸一张张拢好放到窗台上去。窗帘没有拉严,关了灯仍能看到月光。

她站在床头,看了他很久。

看了一天电脑想了一天数字,于夏晚脑袋里晕乎乎的,颈椎也有点不舒服。她泡杯咖啡坐到客厅沙发上,仰起头靠着沙发背,感觉舒服一点儿。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醒过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今天也许太累了,于夏晚在沙发上赖了一会儿,思想激烈斗争的结果还是乖乖爬起来去洗澡。

秦捷可真能睡,她哗啦哗啦洗了半天都没吵醒他。穿着睡衣,头发湿淋淋地滴着水。于夏晚从浴室里伸头看看蜷着身子睡得正香的秦捷,把吹风机又收回了柜子里。

他枕着她的枕头,右侧身睡在床的右边,左边空空的一大片。

一滴泪从眼眶落到尘埃里,握住一个人的手再放开,哪个时间更长?

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以为无法忘记却再也想不起,哪个更难?

她轻轻地,轻轻地走到床边,揭开被子躺进去。他嗯了一声没有动,于夏晚闭起眼睛,凑过去,伸出手臂环上他的腰,脸紧紧贴上他宽阔的背。

命运啊,我就,再郑重地信你一回。

第 10 章

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天很冷。

于夏晚对孙琨对自己的照顾很有些见怪不怪了,一起建所的几个合伙人看着她时或多或少有点异样眼光,她只是笑笑,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这个秦捷与其用钱在孙琨身上通关节买她的清闲,还不如直接把钱给她。她这么想着,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奶茶一边笑出声来。不过对朱蕾一次的报怨,倒不知道让他破费了多少。

阴沉沉的,不知道今年的最后一天会不会下雪。她一向怕冷,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到二十八度手还是冰冰的,沈元熙的这杯奶茶正好雪中送炭。

反正没什么事可干,索性先走。穿好大衣,于夏晚拎着包去跟孙琨打个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想一想,先弯到朱蕾家,这段时间多亏了这个朋友一天几个电话打过来开导解闷。不敢再买体积大的玩具,她买了两盒进口巧克力,包装十分精致。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嗜巧克力如命,想来小孩子的口味应该都差不多。

朱蕾一见到她手里的巧克力就瞪起眼,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已经被眼尖的小惟妙和小惟肖抢走。她只好再瞪瞪于夏晚:“干的好事!我女儿将来要是身材不好找你报销减肥药。”

“至于吗,她才几岁?”于夏晚推开挡在门口的朱蕾,自顾自走到她家鞋柜跟前换拖鞋。朱蕾朝撕扯着包装纸的两个祖宗喊了两声,又让保姆照看着,这才拉上于夏晚钻进自己的书房。

没工作在家吃老公的无聊女人偏偏还有自己的书房,于夏晚对朱蕾这种自欺欺人的举动十分嗤之以鼻。她走到书架跟前拿下几本略略一翻,几乎笑倒:“怎么你这个怨妇欲求不满啊,看起这种书来了!”

“到现在都没嫁出去的老大难,还有脸笑!”朱蕾端过咖啡放在书桌上,抓起鼠标往桌上一拍做惊堂木状:“呔,兀堂下那老处女,为何笑得如此淫荡,有何奸情速速招来!党和政府教导我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滚你的头!”于夏晚笑着转身把收塞回书架上,朱蕾惊呼一声扑过来,抓住她的手:“最少有两克拉,TNND,比我老公送给我的大。不行不行,我要离婚!”她说着从于夏晚指头上捋下戒指来戴在自己右手上翻来覆去地看:“好看,好看,真好看!”

于夏晚不理,坐到书桌边端起咖啡细细地闻。她爱喝咖啡的习惯就是朱蕾传染的,不过不象朱蕾那样对速溶咖啡深恶痛绝,非手工研磨的不饮。

“你一个月光喝咖啡要多少钱啊!”于夏晚一百零一次感叹,朱蕾把两只手并在一起对比戒指:“我就花,使劲把他的钱花光,给我买这么小的戒指!”

“行了行了,你的纤纤玉手又细又长,戴这么大颗钻石不显得太蠢笨吗?还是小点的秀气,更衬你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