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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千千岁(59)+番外

他按着我肩的手一用力:“谁?”

我道:“一条大鲸鱼。”

岑鹤:“……”

半晌他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你这是在与我置气?方才平心与你说了什么?”

我朝他那斜了斜眼珠子:“你没偷听到?”

他点了点头,颇有君子风范道:“姑娘家的心事如何能偷听?”

呸,虚仁假义。

我抛掉花穗,拈起一片绿叶妩媚一笑:“那正好,我本来就不准备告诉你的。”

他有点无语地扯了扯我的脸,手指忽的一滑托起我下巴,眸里含雾,探不进虚实:“这样笑,夫人是在勾引我吗?”

裘袄从肩头滑落,我被他收拢入怀中,炙热的吻落在了唇上,月澜融在眸子里,他的模样动情专注。

我静静地看了会他清隽姿容,闭上了眼抱紧了他。他的心跳陡然加速,原来他也会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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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我将装好灵沙的瓶子交给如夜。

他如获至宝地收入怀中,朝我端端正正地伏手拜了一个大礼:“夫人之恩,来日如夜必当结草衔环而报。”

我虚伪道:“神君太客气了。话说真是什么都能要吗?能给混个八荒荒主当当吗?”

“……”他转了转指尖的扇子,风流倜傥:“将来这天下何处不是夫人的?”

这些个权谋政事我从没接触过,察觉不到外界情势已如何变得天翻地覆。不过连自家位高权重的神君都叛变了,看来天帝老儿果真是要完蛋了。

既得了灵沙,如夜便心急火燎地告了辞。岑鹤去了孟翼池的白家,平心也随之去了,故而只有我一人将他送到了空雾阵口。

“神君救回了桃墨,以后又当如何?”据我所知,那株小桃花断了仙根已入了妖界,这样的身世回去定不容于九重天上。

他抚扇一笑:“她如何,我便如何。”他洒满艳丽碎樱的袍子隐在祥云瑞气之后:“旁人又能奈我何?”

我将空雾阵重新关上,对着袅袅云水发起了呆,想起了无相说的一句话:“世间风月总难全,不过情薄未至深。”

我与岑鹤间,不论是他还是我,总归是情深不够……

“你想清楚了?”留欢被我从被我里拖出来,呵欠连天地蹲在一旁替我护法:“万一苏辞真在上面动了手脚,假使你变成魔族狂性大发了怎么办?”

十五月圆,清辉遍洒,万道金丝从月华中射出,一串帝流浆落在我摊开的掌心,缓缓渗入体内。

我在月下盘腿打坐走了一个小周天,幽幽道:“那也是你比较惨。”

“……”

吸收了月中精华帝流浆的心脏表面浮出淡淡的一层银辉,丹田里的元丹旋转着腾起,受着元丹的灵气,跳动着的心慢慢靠近了过来。

“你转过头去。”我对好奇观察着的留欢道。

他不满地摆着大尾巴道:“我转过去如何给你护法?万一你真走火入魔,我不给了你一个偷袭我的机会吗?”

心脏挨得越来越近,我只得使出绝招:“不转过去就没有鸡腿吃!”

他不依不饶地在地上打起滚来:“不转,我就不转!不吃鸡腿,我就吃鸡翅膀……”金色的狐狸眼霎时睁得老大,一动也不动地望着我。

我忍着痛极快地拔出剖开胸口的手,血淋淋的五指运满灵力虚虚托起心一寸寸置入胸膛,每动一寸我的唇就咬紧一分,冷汗如雨湿了后背。待到我将它全部妥帖地放好后,齿间已溢满了鲜血。

元丹释放出的灵力才堪堪包裹住尚没和完全融入身体的心脏,我终忍不住剧痛眼前一片模糊地倒在地上。

呆住的狐狸猛地跳了起来,围着我疾走了一圈后,朦胧的金光泛起在我眼前。

隐约里我似见着了一只九尾狐狸对月长啸,无数帝流浆齐齐聚集了过来。本冷落下去的元丹重新升起,猛地一股新鲜而充满生机的热血自胸口流出,转眼蹿入四肢百骸里。

我仅剩的残念欣慰地想,我终是活过来了……

昏昏沉沉里,陡入的一缕奇异术力引我梦回,千年梦回再现的是东国皇都。街市商铺毗邻,孩童嬉闹;得桥碧柳相依、凄凄如云。桥头立着一个人,穿着当朝的进士袍,他执着方绣满雪桑花的帕子,重眸清冷:“阿徵……”

原来真是我忘记了他――苏辞。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 -捶地,今晚我本来要去写阴缘的,可是容我榜单还没写完!嘤嘤嘤!周末专心码阴缘,努力三更,实在不行两更!

顺带求有没有童鞋知道治咳嗽和咽炎的土方子之类的,冬天重感冒喉咙痛死的人伤不起啊。

43、复生(二) ...

千年之前,我与进京赶考的苏辞因一幅名家真迹狭路相逢,抢夺无果后一怒之下我砸破了他的脑袋。

虽身为东国女公子,但我并不是蛮横不讲理之人。那幅雪桑花我早在宫中时便闻得,阿姊极喜欢雪桑花又恰逢她生辰,我便动了心思想找来讨她一个欢心。可曾想才得了消息匆匆赶去画坊时被他一步抢了先不说,还得了他一通冷嘲热讽。他是个做言官的料,冷腔冷调的嘴皮子刺得我登时抓了狂。

失手打了他原非我愿,被他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惨象吓住的我哪还顾得上名画,连拖带拉的将他送到了医馆。郎中诊断时,我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阿姐新登基,朝中不少老臣都对她这个女帝大为不满,等着捉我与她的短处。此时要被旁人知晓这茬子事,我岂不连累了阿姐?

郎中掀了帘子出来,手里攥着个赭色龟袋愁容满面道:“姑娘,这位公子可是你的夫家?”

我怔了下,赶紧摇了摇头。

“你的哥哥?”

继续摇头。

他一砸手:“既与你非亲非故,那可就糟了,姑娘你揍的可是当朝御史!”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等等,我没揍他啊,没揍啊。我只是轻轻敲了他一下而已,没那么严重吧?你这个庸医可别唬我,我我我,上头有人!”

郎中怪异地瞥了我一眼:“敲了一下?他满身拖拉出来的碎皮碎肉是从何而来?”

我沉默了,早知道就把他丢在案发现场遁走了……

郎中摆了摆手:“那位大人也快醒了,姑娘你还是去看看他是否认识你上头的那个人,也好官官相护一下。”

我:“……”

殴打言官,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条不小的罪名。若是被那些成日里念叨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迂腐老臣子们知晓,在刑部大牢欢度春节就不是梦想了。

我一撩帘子蹿了进去,半跪在扶着缠满白纱布额头坐起的那人面前悔不当初:“这位公子大人大量,小女不是故意的。公子相貌堂堂,以后必是登堂入室的大才,就不要和我小女一介平民计较了。小女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嗷嗷待哺小羊羔,公子宰相肚里能乘船就放过小女吧。”

他眉心拧成了个川字,墨黑的眼睛冷冷厉厉地将我从头到脚刮了一遍,冷哼一声:“看你所着衣饰皆为不凡,想必出自哪家世族。到如今还满嘴荒唐,可见还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