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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洛艺人抄(GL)(12)

事后,阿蕖在接受《京洛八卦周刊》的采访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痛悔自己当时不该自作主张离开赵爷的身边,说不定就可以避免那一场惊人惨剧。“我就是给爷做牛做马也还不清啊!”阿蕖的声音撕心裂肺,就是木人石心也会为之动容。

赵愁城卷入的单相思事件这才刚刚拉开帷幕。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老无赖凭空撒野,赵愁城剧院惊魂。(拿惊堂木)啪!

奇遇·痨病鬼美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本回中出现一个较为重要的……配角。

“沈未济”!

这个名字是赵六恶搞沈既济,兼《周易》癖的结果(沈既济是唐传奇的重要作者之一,既济、未济是《周易》最后两个卦)。

并且男主角(误)再一次为各位提供了养眼的杀必死,敬请查收。

另外,这个 (对手指),这个,看文要留评哦。书接上回。话说等到阿蕖小解回来,却不见了他家赵大人。不但赵大人的人没了,连坐着的椅子都没了。问了周围人,谁知方才刚好演到崔莺莺待月,看戏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只有一个戏楼里行乞的老头说:“适才有几个穿缁衣的,把一位睡着的清俊公子给抬走了。”阿蕖毕竟是个小孩,一下子束手无策了——难道朝廷命官竟然能众目睽睽之下被绑了票去?“你可看清了?”“怎么可能,那小哥的模样和花相公一模一样,我虽然老,这眼睛却不花。”

若是在别的家奴面前用卑微的戏子来老爷,必然是要挨嘴巴子的。但眼下阿蕖考虑到当务之急还是找回失踪的赵大人,他冷静下来没有发作,而是问:“看见那群人去哪儿了吗?”

老头一指楼梯,说:“似乎上楼去了。”

阿蕖看了一眼楼梯的所在。他心想自己只是个少年,倘若楼上藏了不少武林高手,自己这么贸然上去,必定是以卵击石。不如以退为进,先去报官。一不做二不休,阿蕖一把扯过老头的胳膊,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碎银,说:“老爷爷,你也别要饭了,跟我去秋官衙门报案!”(赵六插话:秋官相当于后世的刑部。)

谁知那老头连那块银子看都没看就又放回阿蕖手中,摇了摇头,捋了一把胡子,说:“小子,不要冲动了。我看你们爷衣着举止,必定是位贵人。他在万花楼失了踪,这事情传出去了,影响不会小。你说他是个正经人,我信,可是别人会信吗?人言可畏啊,小子。你说要到秋官衙门报案,到了衙门,你去找谁?若是到那些衙役跟前说这事,不消一会儿,全城都知道了——这种事只好找主事长官,可是主事长官与你家主人的关系好坏深浅,你又预先知道多少?万一他们两人本来就结有仇怨,你又能怎么办?”

阿蕖被泼了一头冷水,呆呆地立在那儿,不知所措。

“好好想想吧,小子。”说着,老头就走远了。

阿蕖颓然坐在座位上,心中纷乱如麻:爷新官上任才四天,他与爷相伴也不过四天。这四天里,来访的大官们虽然多,但是那些大官不是来套近乎的,就是有求于爷。只凭爷对谁都不冷不热的那个表情,就想猜出爷和别人的关系,自己的阅历还是差得远了。

“起来起来!这里是你坐的吗?”一个杂役没好气地对阿蕖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阿蕖只好起身退到一边,心中一阵凄苦:没了爷的自己,和丧家狗有什么两样!这么想着,稚气未消的脸上淌下两行孩童的泪来。

“咦?——小子!”

阿蕖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他转过花猫似的脸向后看去,一下子呆住了,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

这个叫住阿蕖的贵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天子。只是他换了身公子哥的衣服,身边的两个带刀侍卫也都穿着便装,若不是阿蕖见过,恐怕还真认不出来。天子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说来好笑,他早上在槐树下被赵愁城噎得气闷了,为了排遣情绪,就偷着跑出宫来玩玩,顺便体恤一下民情。他走得累了,一抬头看见了“万花楼”,想起早上听见的百官对赵愁城的议论,就不顾侍卫拦阻,闯进来一边歇息听戏,一边获取消息。不想竟然在这里碰见了自己赐给赵愁城的书童。

少年天子见阿蕖跪了下来,连忙左右一看,发现没人注意他,才说:“快起来快起来,这里不是跪的地方。说说,你家爷呢?”

※※※

啊呀呀,这真是意料之外的剧情发展!(喂喂。)

而更加意料之外的,是赵愁城目前的处境。多么标致可怜的一个娃,竟然被一块红绸蒙了眼睛,手脚全部被麻绳捆在座椅上动弹不得,修长纤细的脖颈上还架着两把白晃晃雪亮亮的连环钢刀,两个拿刀人体格凶悍到仿佛一捏就能将这个陶瓷天官长给捏碎——只要美少年稍一挣扎,那漂亮的小脑袋就不保了。

赵愁城被劫持的这个所在,四周皆挂着重重丝绸帷幕,透出远处无数星星点点的灯火,便是此间的光源。大风鼓动着帷幕,上面便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又似乎没人,令人迷惑恐惧这帘幕后面的东西。不过赵愁城此时既然看不见,也就泰然了不少。

突然,西边的帷幕开了。帷幕的缺口处进来两个人,共同抬着一把紫檀座椅,端端正正摆在了赵愁城面前一丈的位置,就退下了。紧接着来了两个侍女,手执扇子分立两旁。又过了一会儿,从那里又走出一名男子,衣着华贵,五官还算端正俊朗,约莫三十岁上下,踱着方步,来到椅子正中坐下。侍女开始打扇。底下有人递来一盏盖碗茶,那男子接了,呷了一口,又放下了,两眼凝视着眼前这位被蒙了眼睛的天官长,忽然开口说:

“红绸缎与你很相称呢,衬得你肤色更白了。”

话里意存挑逗,但赵愁城纹丝不动——事实上他也不能动。

“白的像雪地一样,让人想践踏蹂躏的那种白色。”那男人的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还有这些绳索——被绳索捆起来的你真迷人。是不是这里太闷热了?你怎么有点喘气呢?来人,给他松绑。”

两个侍从便跪倒赵愁城的椅子左右,忙碌了好一会儿才帮他解开了身上的麻绳,但美少年脖子上的钢刀仍然架在那儿,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

那个男人玩弄着食指上的玉戒指,漫不经心,阴阳怪气地说:“你真让我找得好苦,说好今天就是你跟我走的日子,你却跟我玩起失踪来了?心都被你伤透了,我的花大相公。”

男人的话音一落,赵愁城忽然抬起左手伸向自己眼上的红绸布。拿刀的两人都晃了一下刀身,刀环叮当一响,示威警告。谁知美少年只是翘了个兰花指,抚摸起自己的秀眉来,并没有扯下绸布的意思。

那男人继续数落着自己眼前这个人,咬牙切齿,字字如刀:

“你现在显达了,来听戏还有人陪着,还坐雅座,再不是当年在台上唱戏的光景。我给你的信都白写了么?忆容,我……我恨你!你有什么脸回到这万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