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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禅(24)+番外

胡祖六说:“为啥都让我学习我伯伯,我没见过他。”他起了叛逆心理,“我就是爱吃,特别爱吃肉!……我将来还要早恋!要喜欢母狐狸!我不要像伯伯一样做老光棍!”

七爷还要继续教育他做他思想工作。

一直不语的万恒春说:“我看这样吧。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出去吃顿好的也无妨。”

天狼说:“还是万组长够意思!”

万恒春说:“成人之美嘛,食物是最好的治愈。”

天狼给了个赞的拇指,说:“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其实我是万组长的粉丝,咱们刑侦届谁不知道你的大名。”

大灰狼在一旁冷冷地说:“交警也算刑侦届吗?”

天狼说:“那什么,我这不是正往刑侦大队上调嘛……这么着,今天在场的有一位算一位哈,都一起去!我请!”

万恒春半推半就应下来。

天狼大喜,搓着手说:“万组长不愧是前辈高手,既有原则,又有底线!”

两匹灰狼用同胞胎的心电感应交流。

“摇头晃脑的,没骨气。”

“狗就是狗。”

狼说到底是有些瞧不起狗的。

摩崖子本来不想与虎精为伍,但又不想放过这个和胡祖六建立感情的机会,不情不愿地跟去了,并且财大气粗地表示,不用天狼请客,他无为观有专项招待费,今晚的花销全包了。

天狼不肯想让,俩人在出门之前差点因为谁埋单而撕吧起来。

最后也没个定论,都暗自决定结账的时候一定打败对方。

去的路上天狼偷偷和三花木槿年说让他在万恒春面前抬举自己。

木槿年说:“奇怪。我和那只老虎又不熟,更没有交情。让我替你美言,你傻了吧。”

天狼说:“这你就不懂了。不熟也可以变熟嘛。我是一心想要结交这个偶像,但是我心里还真有点打怵。万组长的威风太大了,但是你不同啊,你是猫啊。老虎也是猫,大猫。他们猫和猫之间比较容易沟通。”

木槿年冷哼说:“不见得。你和狼还是同族呢,你看人家搭理你么?”

吃高档饭店摩崖子比较熟,但吃烧烤,天狼还是有经验的。他带着一行人到酒吧街旁边的夜市,站在街口放眼望去烟熏火燎,整条街都笼罩着烤肉的味道。

天狼作为交警,在本地还是有些人脉的,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常来的关系摊位。老板热情招呼,直说是天警官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一会多上两瓣蒜。

天狼也不用看菜单,大气地表示:“先来一百串羊一百串牛,再来几串烤茄子烤韭菜,其他有什么好的就上来。啤酒先来五箱。”

胡祖六拉拉他衣角说:“天哥,更给我来个鸡腿吗?想吃。”

天狼说:“这可难到我了,烧烤好像没有烤鸡腿的。”

老板也说没有。

胡祖六有些失望,然而忍耐了下来。

紫来也以伺候师尊的名义来蹭饭,跟摩崖子嘀嘀咕咕地说:“这狗妖不知道是真穷还是假穷,居然带师尊吃这种庶民食物!”

摩崖子说:“算了,就当体察民情了。不要指望这里卫生条件好了,一会你少吃点,小心拉肚子。”

万恒春一方却一直表现亲和,四处看看,直赞是个热闹的好地方。

“我想起几句诗来——

盛夏烤肉味堪饕,啤酒桌前围一遭。

火炙最宜生嗜嫩,伏天争得醉烧刀。

南岗城边夕照黄,秋林食品快先尝。

停车不耐薄衫热,一阵风吹烤肉香。”

两匹狼矜持而有节奏地鼓掌,为领导喝彩。

天狼难以置信地说:“万组长,居然还是个文人骚客?”

万恒春摆手谦虚地表示:“不敢不敢。只不过年纪大了,绉两句前人的附庸风雅。”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副扇子,啪地展开了,徐徐风来。

可以说此刻他具备了一个知识分子的所有行头——体面的西装,眼镜,扇子,诗和放在远方的目光。

天狼顺杆爬好一顿奉承,说文武双全什么的。

紫来跟师尊咬耳朵说:“师尊你看他那个样儿!都说我是哈巴狗,他才是捧臭脚捧到家了!”

他师尊也低声说:“何必理他们。老虎长得跟个山似的,看着就添堵。再摇头晃脑地吟诗也不像文化人。”

第一批烤串上来,一行人也都饿了,大快朵颐。

七爷酒入愁肠,一怀愁绪。

天狼就拍着他的肩膀说:“七爷,你也不必太在意了。七奶奶不知道珍惜你,是他的损失。朋友如手足,母的如衣服。等一会儿吃完了,咱们就去夜店动次打次。我哥们儿开的夜店,里面有很多妖女……”

七爷叹气,一杯酒又下肚:“她总说我对她没感情。没感情怎么能过这么多年。过这么多年,没感情也有了……母的心海底针,我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都随她,不过就不过……难怪司令当年坚持不娶,在一起也累。”

木槿年宽慰说:“因为误会而在一起,因为了解而分开,也可以说是种解脱。”

天狼说:“就是就是!我提议,为了七爷重新回归单身生活而干杯!”

众人举杯,连胡祖六都举起汽水凑热闹。

正掀起第一个小高潮的时候,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插进来:“我也祝你离婚快乐。”

天狼差点喷了,前七奶奶怎么来了!还目光复杂地看着七爷。

七爷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不看她。

木槿年忙站起让座,众人也略有些尴尬地相让。

前七奶奶矜持地说:“不必了。我不久留,只是来给刁德七送钥匙的。”

啪地把一串钥匙放在七爷面前。

七爷说:“房子说给你就给了。我净身出户。钥匙不必给我。”

前七奶奶说:“我留着也没用,再说我还看不上那个破房子。实话告诉你,我要去美国了。”

七爷终于肯抬头看她一眼:“去美国?找你八姐?”

前七奶奶说:“是。她之前一直就让我去。”

七爷冷哼:“我知道,她让你去是不让让你跟我结婚……也好,你去吧。找个美国黄鼠狼也挺好。我祝你幸福。”

前七奶奶想说什么反唇相讥,但还是叹一口气说:“就算做不成夫妻,毕竟还有从小的情谊。不想再说什么难听话了。我要你的房子不过是一时生气,其实想想没意思。要净身出户也是我,是我心眼小,容不下人。”

七爷略伤感地说:“离都离了,说这些都没用。”

前七奶奶说:“我这一走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也许就不回来了。反正房子带不走,还是给你。”

七爷刚犹豫要不要说点挽留的话。

前七奶奶轻飘飘地白了还在偷偷吃食物的胡祖六一眼说:“省得万一有新人进门没地方住。”

七爷气得就不想说话了。

前七奶奶心情也是复杂,她当然知道七爷对胡祖六没什么,但她也清楚这么多年无论如何也无法打败的敌手就是这小狐狸的伯父。怎能不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