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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息之前传(2)+番外

孟浪前来,见茅屋多有疏漏,便跃上屋顶修理。白渔川过意不去,照例留他吃饭,为他洗手做羹汤。

孟浪拿出一坛酒,道:“白兄,今日能否陪我对饮一番。”

白渔川拂了拂肚子道:“多饮不能,几杯,道是还可以。”

孟浪笑道:“是啊,莫伤了胎气。”

两人就随便喝了些高贵的啤酒。

孟浪于席间谈起了江湖上最近的要闻。什么少林方丈包养情妇啦,武当掌门爬灰啦,峨嵋老尼还俗嫁人啦,南宫世家世子流连妓寨啦,诸如此类。

白渔川有几分羞讷道:“孟浪兄,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孟浪道:“有时候知道太多而不能与人分享其实是很痛苦的,但是人生得一知己何其难!故,我只和你倾吐罢了。”

白渔川道谢,孟浪话锋一转又谈到了华山。

“你那师弟赵君山前几日成亲,新娘是嵩山剑客之女梁云,二人郎才女貌,堪称天作之合啊。”

孟浪知道白渔川男子怀孕,但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白渔川并未向他提及,故此能毫不避忌地说起他的师门。

“如此甚好。”白渔川道,“师傅师母一定很高兴。”

送走了孟浪,山中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空寂,他就像是空谷幽兰一般,独自散发着寂寥。

那个人结婚了啊,在明知道自己怀着他的孩子流落在外的情况下。

呵呵,一片痴心,付诸东流,不是早就知道的结局吗?为什么非要亲自证实才肯最后死心呢?

痴人啊痴人!

一年前,他就已经发现,赵君山对自己的感情应该不是原来想的那般,他光顾青楼,当然,为了顾及他世家子弟的名誉,每次都是易容,他还对漂亮的女子青睐有加,甚至做出月下寻芳的事情来。

他劝过,可是视他为半个仆人的少爷怎么会听他的劝告,并且讽刺说:“你不会觉得自己和我有了那层关系就有立场了吧——如果你能为我生下儿子,没准我还会考虑。现在——哼哼。“

白渔川心凉了一半,但是君山的话并不错,自己不能为他留下子嗣,那么,再多的语言也是无力,如果——

禁忌的种子在心里萌发,从此,万劫不复

男人生子是何等的逆天背德,单是心存一念已是令人唾弃。而生为男子又岂是没有自尊,然,为了挽回那一颗也许本来就不自己身上的心,白渔川决定牺牲尊严,健康甚至生命。

白渔川两岁丧母五岁丧父,然则他乃是江湖上有声望的神医之后,于武学上平平,医学上却是造诣颇高。

他家祖传的医术上记载着:女娲造人时原本只造了女人,后来不知道为了何种缘故,一部分女子变成了男子,而形成了男女交合方能产子。也因此,若能配制一种药,将男子体内细胞古老的记忆唤醒,便能如妇人般产子。医书上还记载了此药的大概属性,并说,千百年前,白家的一位先人,为了宫廷内的纷争而调配出了此药,结果却令生灵涂炭,造了不少孽,药师本人也因愧疚而死,故,他劝戒后人切莫逆天而行。

第2章 结珠胎

白渔川既已下定决心又哪会听从一个早已作古的先人的劝戒,苦心琢磨,终于配成一种他自己尚不清楚药性是否稳定的药品。

不是他想拿自己的健康冒险,而是,他实在不忍心把这样的痛苦加在别的男人身上,如果没有爱,这样的羞辱是谁也承受不起的。

故此,他只在公猫公狗身上粗略实验过,看着产子后的公狗身上散发的母性的光辉,他把心一横,仰天服下此药

赵君山虽然花心,但是对这白渔川似乎并没有彻底失去兴趣,每隔一段时间会和他幽会一两次。说是幽会其实是直接行那事。他二人每日仍旧生活在一起,不过多是像主仆罢了。

既然有心受孕,白渔川便多了些诱惑的举动,终于赵君山在是夜摸上床来,二人云雨一番。

赵君山在女人面前是极温柔的情人,但是在床上,却是个粗暴的帝王,不怎么顾虑对方的感受一味由着性子胡来,白渔川早已习惯了粗暴的方式,饶是如此还被弄得死去活来几分,他昏沉地想:那些女人能禁得住他这反折腾吗?又为自己此刻的悲天悯人感到害臊。

他的感觉都集中到相连的那里,在那个生命通道的连接下,一个孩子将要诞生,多么不可思意,新鲜的稚嫩的可爱的东西由这丑陋的见不得人的方式产生。

赵君山不疑有他,更因为师兄是个男子,故每次他都射在里面,在那一瞬他在白光的眩晕下突然有了身下辗转腾挪的是个女子的奇怪想法,他想像这个和他睡了多年的人是个女子,他把种子种在她的身上,她会为他生个孩子。

伏在白师兄的身体上,他的腿还环在他的腰间,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师兄温柔地抱住他,他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可笑,但是几个月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直觉有时候还真他妈惊人的准。

世道不平,人心不古,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谁成想,玩个把男人还会弄出人命来呢!

白渔川永远记得赵君山知道自己怀上了的时候那种精彩的表情。

那是白渔川从来未见过的赵君山,连赵君山自己都未见过的赵君山。

记得有一次日月神教派人阻击他二人,赵君山是重点,身上重了二十多刀,他坚持到最后眉头都没皱一下,白渔川知道这个人的心有多狠,如果他不是生在华山而是魔教他的发展会更好也说不定。

最狠的人不是对别人狠的人,而是

对自己狠的人。

赵君山是那种可以不眨眼把自己身上刺个窟窿的狠人

但是当他知道师兄怀了自己的骨肉时,他再也无暇控制自己的表情,他像见了鬼,上下打量起白渔川,目光落在那三个多月已经开始显形的肚子上,渐渐地像吞了苍蝇吐不出来。

”你故意的!”这不是询问,而是指责。赵君山深知白渔川的本事,男男生子的真实性倒是没有怀疑,而是直指问题的核心。

白渔川默然,他是故意的,这一点无法否认。

可是他要怎么说?说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说自己想挽回他的心,想让他从此不再眠花宿柳?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错了,这个孩子存在的意义得以实现的前提是:自己是真的被爱。

白渔川茫然了,他只能等着赵君山的宣判。

“这个孩子你既然能怀上想必也一定能打掉吧,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说完他转身离去,出门前他顿住道:“下次不要做这么恶心的事情。没有好处。”

白渔川脸色苍白缓缓摊坐地上。

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却不曾想其实是从未得到

以为终会结束,却被告知其实从未开始

以为两情相悦,其实只不过是自作多情

自古多情伤孕夫!

白渔川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嫌弃了,其实他何尝不嫌弃自己,只那人玩笑的一句话,自己便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忍受这苦楚,结果却更加凄凄惨惨凄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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