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厨子一哆嗦，他就怕花戎发火的样子，不知道为啥让他胸口皮紧，哆嗦着脱衣服。
花戎看他那样子有点过意不去，嘟着嘴道：“瞧你那熊样，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至于吗？我讲给你说，你试了好知道大小，不合适再去改好。”
蔡厨子就稍稍平静下来，然，当着旁人脱衣服，他还是很不好意思，就背过去，把一个小肉的后背留给花戎看，然，他刚披上新衣，还来不及掩上胸口就被花戎一把拽过身去，花戎嘴里还叨咕着：“我帮你。”瞥了一眼那白嫩的胸口，只一眼，然，一目了然。花戎的手顿了下的功夫，蔡厨子就又转过去了，“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蔡厨子对自己的身体很自卑，特别是胸口那部分，轻易是不给任何人看的。
花戎也背过身去。
然，王小侯又进来了，谁知道他来这个放备用物品的帐篷里干啥，态度还挺随和，笑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花戎嘀咕着：“打扰你还来。”
王小侯走到花戎身边眼里看着蔡厨子慌忙地加紧穿衣服，耳语道：“刚刚你验明正身了吧？怎么样？”
花戎不做声。
王小侯就朗声对蔡厨子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蔡厨子慌忙转过来微微弯了腰，道：“回将军大人，小的姓蔡。”
王小侯点头道：“哦，原来你叫蔡五松！”
蔡厨子的脸唰就白了，道：“我我我我不……”
花戎大声道：“老蔡！这衣服挺好的，不大不小不用改了，你穿着走吧。”
王小侯摸了摸鼻子，点点头，挺体谅地说：“挺好挺好，就别走了，今天我请客，到城里看戏。”他是个念旧的人，这蔡五松还是啥的虽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然，王小侯倒觉得这是个缘分，看在濑大将军的份上，他也应该表示表示。
这个花戎倒不反对，他可以趁机和儿子多待会，蔡厨子倒反对，然，他反对也不好使。
故，当天晚些时候，王小侯托儿带口地进城看戏去了。
第36章
说是王小侯请客看戏还不如说是朔阳太守请，人家买单，只不过王小侯肯光顾太守就觉得很有面子了，他一直担心马球比赛王小侯恼羞成怒怀恨在心，这位京中的贵胄，将来要位极人臣的，得罪不起，他自我批评：怎么就这么欠！瞎显摆什么！
故，于接待方面特别诚惶诚恐起来，现在他觉得鸭梨好大，甚至觉得这帮荡寇兵比海寇还可恶些，海寇骚扰的是地方百姓，于他这个太守总还不至于很妨害，然，这位王侯却找不着百姓单和他打交道。他有心巴结，赠了几张好票给王小侯，并说这个戏班的票千金难求，也从来不出堂会，即便是太守也是提前一个月预定才拿到的。
王小侯他们一桌占据了楼上最好的位置，楼上楼下坐的全是身穿稠衫的富贵人士，从上面看下去纸扇翻飞交头接耳的。
王小侯今日身着一身金棕底阴纹胡服，头戴八宝琉璃冠，面目虽不十分俊朗，然，胜在气场庞大，稳坐在那里颇能镇住场子，花戎一边倚栏杆嗑瓜子一边暗想，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一看就是和瀬玖学的。他可不想承认自己事到如今对他还会心动还会觉得好帅啥的。
蔡厨子抱着孩子坐在稍后一点的地方，低头剥着瓜子皮，剥好一个就势塞进圆蛋嘴里，圆蛋在等待的时候就眼巴巴地一般努力嚼一边看着。
王小侯对蔡厨子道：“你怎么做上厨子了？从前不是小厮吗？”
蔡厨子低头不语，现在他已经从刚刚被识破的冲击中恢复一点了，多少有了心理准备，而且也记起来这个王小侯是在西北的时候常进出瀬玖府邸的小将之一，对自己也不曾对待过，故，心理也不那么害怕，然，他仍旧不想面对自己的旧身份。
王小侯身边的侍卫长喝骂道：“大胆！将军问话装什么糊涂！”
花戎回过头来，从蔡厨子怀里抱走孩子，孩子留恋蔡厨子肉呼呼的怀抱抻着身子不想走，花戎就打了下他的屁股厉害道：“听话！敢闹我打你屁股！”圆蛋就不敢了，规规矩矩的。花戎还抽空白了侍卫长一个大白眼，心想，狐假虎威什么！也是跟瀬玖跟前的侍卫长学的！
王小侯的注意力却被花戎教育孩子的方式吸引过去，微笑道：“男孩子么就要淘气一些才好。”
花戎装没听到，腹谤道：“你嫉妒我家圆蛋又乖又美，你自己养不出这么好的儿子来，养的都是别人家的，我家圆蛋才不给你养！”
王小侯又被雷到竖毛，掩饰地喝了口茶，放下，又和蔡厨子对话，道：“这位……老蔡，你这六七年都做了什么？说说看。”
蔡厨子低头摆弄手指，道：“也、也没什么，嗯，后来就做给做菜，干点活挣点钱啥的。”
王小侯见他一径推脱也不强迫，叹气道：“你好歹也是濑大将军身边近身伺候的人，怎么落到在鸭店做厨子的地步，你放心，咱们也算西北出来的故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若有什么难处且同我讲，我也算有几分薄面。”
蔡厨子听了这话竟像有几分心动的意思，偷偷看了王小侯几眼，偷偷琢磨了下自己的事，觉得也是个机会，便道：“我、我最近总觉得不安全，好像有人看我。”
王小侯道：“哦?可是仇家？”
蔡厨子默默摇头，王小侯道：“那你有什么能让人觊觎的宝物？”
蔡厨子道：“啥也没有。”
王小侯道：“你希望我做点什么？”
蔡厨子道：“我也不知道……我害怕。”说着眼圈都有点红了。
王小侯大为不忍，道：“那我让太守给你派两个捕快保护你吧。”
花戎抱着孩子转过来道：“要我说，不如让老蔡住到大营里吧。他还可以当厨子，他做的菜很好吃。”
王小侯沉吟了下，问蔡厨子：“你可愿意？”
蔡厨子点点，道：“我愿意。”
花戎一阵暗喜，他有自己的打算，这样老蔡就能把圆蛋也带进来，他和儿子时时能团聚了。
说话间戏已经拉开帷幕，锣鼓声响，台上下喧嚣渐歇。
这是一台情节跌宕起伏的大戏，说的是这样一个故事……某贵公子坠马身亡，灵魂却在隔壁人家伤寒弥留的马丽身上苏醒，马丽是一位贫寒人家的少女，贵公子不得不面临身份和性别的双重转换，自己不是自己，已经成了马丽隔壁的死人。
贵公子出殡那天，马丽不顾自己还虚着的身体挣扎给自己去上了香，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而扶棺大哭。众人都猜想他是公子的相好。
马丽那天在灵堂还遇到了他生前的损友公子二，公子二和马丽隔壁的那位从小亦敌亦友，他对马丽产生了兴趣，此人有个毛病，总是抢夺死者的女人，此人人都死了，发现还有个女人竟漏网，便老毛病又犯，何况这可算是死者的最后的女人了，他誓要将马丽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