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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宝贱(101)+番外

第79章

康庄在华山之巅等了整整十二个时辰,除了中间那一个时辰赶去整治五松之外一直都等得很好,然,迎接他的却只有无边丝雨细如愁和一个无言的结局。

午夜时分,五松被一阵寒意冻醒,破被不怎么保暖,由于是趴着睡觉,后背屁股的部分就觉得凉飕飕的,迷迷糊糊的觉得门好像没关,外面下雨的声音特别清晰,这个门总是这样不结实,五松在困和冷之间受了些折磨,最后挨不下去了,揉揉眼睛,打算爬起来下床把门关上,然,一抬眼,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黑影站在床前,浑身滴水,眼睛闪着绿光啥的,五松一下子吓醒了,猛地坐起来,然,不小心碰到了屁股的部分,“啊哟!”痛叫一声。

那黑影没有动,五松战战兢兢看了一会,才试探道:“康、康师兄?”

康庄没回答,此刻他的心和身体一样冰凉。

五松就忍着屁股部分的疼痛披着被下了床,拉了拉康庄的手,道:“师兄,你没怎么这样湿?出门没打伞吗?”拉着他找到一处地方安顿着坐下,然……好巧不巧正坐在那三条腿的凳子上,康庄失魂落魄之下罩门大开,一个不查竟然就那么pia叽一下结结实实地跌坐在地上,惯性作用下还滚了两滚才停下来,五松唬得不知如何是好,倒吸一口冷气,哆哆嗦嗦道:“师兄你怎么了?”

康庄愣愣的,屋子里没点灯,黑灯瞎火的,否则的话就可以看出他现在灰头土脸泥古千秋的,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咬牙缓声道:“如今你也这样对我吗?”

五松一听这个调调就知道他又惹他康师兄生气了,害怕地向后退去,辩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师兄你不要生我气~”

然,为时已晚,康庄的眼睛已经狼化,声音也魔化,道:“你!你们一个两个都一样,戏弄我!……”一声长啸——康庄怒了!他大肆实施打砸抢犯罪,不以占有为目的,而以祸害为己任,食物被抓散丢得满墙都是,而墙被砸得到处都是破洞,破被也被他一把揪过几下拆得稀巴烂,里面破败的棉絮一团团得滚在地上,最后——在这场冷夜雨的中心,突然暴起一团超低气压团,而由于内外气压的压差导致房屋板墙超越己身承重最大值而瞬间膨胀爆炸,一股小型龙卷风破茧而出,冲天而上,破屋木板片、片、飞、散!!

黎明时分,天空亮起鱼肚白,云散了雨停了,一番洗清秋。

康庄倒在废墟上仰望华山清晨的碧空,淡蓝向深蓝的进化,那么纯粹那么神秘那么高远,空空如也,他是心也随着新的一天的到来而受到洗劫般干净。

是啊,过去的总算是过去了,发生的他也没办法改变,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微笑面对,一天开始了,华山上上下下几百口还等他拿主意,知识堂还等着他做生意,他必须是那个华山新锐领军人物,同时是那个走神秘路线的情报头子,他必须要做到完美、无暇——至于他的不完美,不无暇就只有留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也只一个半傻不傻的胖子看到而已。

想起五松,缓缓移动脖颈漫无目的地搜索者,康庄懒散地想着,“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那傻胖……”

然,就在不远处他看到了五松微胖的身影,就那么侧卧在废墟里,满脸是血,动也不动。

“五松!”康庄坐起来过去查看,看他死了没。

如果就这样死了……就这样死了……康庄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放不下这口气……

他把手放在五松的鼻子下探了探,就只是晕了而已。

康庄凝视着他从小一路喂过来的这么大一只,就这样死了会怎样?手不知不觉摸上那微温的脖子,收紧。

五松的眼皮动了动,苏醒的前兆,他喏嚅着小声道:“嗯——嗯——康、康师兄。”

康庄渐渐松开了手。

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可是蚂蚁并不值得他特意去捏一下。

五松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又是那个晴空下有着可靠笑容兄长般的康庄了。

五松歪歪扭扭要爬起来,却觉得头晕得厉害,昨天他被那个三条腿的板凳砸中的脑袋,一下子昏过去,现在有点脑震荡的后遗症啥的,所幸还没有趁乱被谁给穿越重生了啥的,要不事情就又大了。

五松爬不起来,侧躺着哼唧道:“康师兄,我头疼。”说着还红了眼圈。

康庄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给扶起来抱进怀里道:“只是头疼吗?还伤到别的地方了吗?”

五松有点哭道:“还有、嗯、屁股也疼。”

康庄道:“那个就算了。”他蹲下,道,“师兄背你找个能待的地方,这里是不行了。”

五松就抹抹眼泪爬到他背上,就给背走了。

时光倒退二十年,他俩就曾经在这片区域这么走过,那时候小康庄和小五松在山花烂漫的季节里会漫山坡地追逐玩闹,田野里回荡着他们快乐的童音“汝来呀,汝来追我呀~~”。

五松那时候还不怎么胖来着,跟在康庄的屁股后面拼命追,然,追着追着就发现四野无人,他自己一个,非常害怕就蹲下抹眼睛,呜呜哭,哭着哭着一双小孩子的鞋就出现在他面前,康庄就又回来接他了。五松若赖着不肯走,康庄就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蹲下来背他回去。

康庄是不讨厌背着五松的。

即使他是个大大的累赘。

就在华山群山的某一处秘密场所,赵君山和白渔川也共同迎接了新的一天的到来。

昨天趁夜去祭拜了赵君山的父母,又是一番伤感释怀啥的。早上,吃饭的时候白渔川才想到昨天在绿湖旧居遇到的微胖青年和他送的美味点心,于是拿出来给赵君山当早点。

赵君山吃了之后也赞不绝口,道:“我华山真是人杰地灵,连小小一个穷困的门人也能做出这样旷世绝代的好果品,我看完全不输那个名满天下的牛妃糕啥的嘛。”

白渔川道:“我觉得和那牛妃糕有几分神似。”

俩人就一边吃一边研究馅啥的,然,因为他俩都只会吃不会做,研究也白研究。

赵君山道:“这么个好点心师傅,我们不用简直埋没了。”

白渔川道:“谁说不是呢,我昨天就说要高薪聘他来着,然,那孩子并没有回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故土难离也说不定。”

赵君山道:“他家不是很穷吗,我们多给点银子总还是有的商量的。”

白渔川道:“我看未必,昨天我留下一锭银子那孩子也没要,就只留下件衣服。”

赵君山道:“……师兄,你知道你那衣服多少银子吗?……用银子都买不到。”

白渔川道:“是说只能用金子买吗?”

赵君山点头,道:“也许那年轻人眼光独到,一下子看出来你那衣服更值钱。”

白渔川想了想,道:“我看那孩子不像有那个精神头的,多半是因为缺衣少穿所以就想着要衣服,你不知道他家里穷成什么样子,穿的又是什么样子,简直……穷的就剩点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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