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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贱如菊(11)+番外

谢晟难为情地把头别过去道:“臣无能,臣生不出来。”

景咸帝似乎被自己刚才这个玩笑迷住了,眯起眼睛仔细思考起其可行性,“也不是不可以,你现在从相位上退下来了,住在这里一个人寂寞,我又不放心你出去,你那儿子同你也不十分贴心。”他没说出来的还有,如果有了孩子,两个人的关系说不定会向更好的方面发展。

了解他的谢晟吓坏了,知道他动了心思,挣扎着从景咸帝的怀里出来,背过身去。果真,现在只要他摆出一副拒绝的样子景咸帝多半是不会太为难他的,皇上靠过来安抚道:“朕和你开玩笑,好好,咱们不生,你我儿子都这么大了……再说我怎么舍得让你受生产之苦,你现在身体这么不好,将养还来不及。”好言劝了一阵,谢晟确定皇帝打消让他生产的企图了才回转过来。

景咸帝叹道:“今天我听说瀬玖的那个好像十分不想把孩子生下来。”

谢晟哼道:“那是自然,濑将军用那种背德的手段是要遭报应的。”

景咸帝道:“虽然是有点缺德,但是总不能看他一介朝廷栋梁为了子息一事忧心,水至清则无鱼,他为我办事,我也得为他打算打算,再派人送几颗圣母丸过去吧。”

谢晟道:“皇上这时候倒是会体恤下臣。”

景咸帝知道他心里不平,道:“你就是学不好权衡之术……不过这样也很可爱就是了……”

说着就又行气那咸湿之事,一坨云彩识趣地挡住月亮,月亮气恼地把那坨云彩吹走,笑眯眯地看下面云雨。

第8章

景咸十六年九月清晨,薄雾。

叶碎城,大将军行所旁仆人泥坯房外,菜地。

濑大将军的贴身小仆赵五松跪在菜地旁,双手紧紧地捏着两把土,伤心地呜咽。

阿牛从房间里出来上茅房,路过他,吃惊地问:“你哭啥?”

五松抽抽搭搭地一指菜地:“我菜都被偷走了!!明明昨天晚上刚刚熟的,想今天早上起早来收,可素……我的菜呀!!5555.”

也不知道是谁,五松种了一个夏天的菜,全被偷了,而且是分期分批地偷,不熟的不偷,茄子熟了偷茄子,豆角熟了偷豆角,此外还有萝卜、黄瓜、丝瓜啥的,连这秋天里最后一批大白菜也被无情地偷走了。

五松今天是颗粒无收,还搭进去菜籽钱和那些个劳作功夫,一想到回乡看康师兄的路费一点着落都没有,五松不禁悲从中来,诅咒那个贼道,“我恨你!”

阿牛帮他骂了一阵,又安慰他道:“算了,不就是几棵菜,将军喜欢你,你多讨点赏钱不久得了,还要计较这几个小钱。”

五松一个劲地哭,嘴里说:“我的菜呀……我恨呀!”之类的话。

不一会百夫长二虎来了,带来了豆浆油条,五松吃了,觉得好了很多,还是难过,想去睡个回笼觉,二虎说:“不可。气闷之时睡觉伤身,还是出去走动走动疏散一下吧。”

五松也提不起精神。

二虎见他可怜,提议道:“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五松两眼立刻不一样了,不好意思催促,但是很明显想吃的样子。

阿牛哼了一声,道:“你们出吃吧,我不去了。”

二虎拉他道:“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阿牛道:“我才不妨碍你们两个吃喝玩乐,没的让人家说我打秋风。”转身一掀帘子进了里屋。

二虎对五松宽慰地笑笑,见他失望心有不忍,低声安慰道:“你放心,哥今天一定让你吃到好吃的。”说罢也挑帘子跟进里屋去了。

五松在外屋大气都不敢出,急得团团走,偶尔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忽然听到里面压抑着的佯怒声:“不要……住手……”

然后是二虎有点喘的声音大声道:“五松兄弟,你中午去大车店等着,我们……嗯……我们……在那会和。”

五松欢快道:“今天可以吃羊腿嘛?”

阿牛“啊……”地叫了一声。

五松就一溜烟地跑出去直奔大车店了。

五松不傻,五松知道二虎和阿牛在里面做什么,他在给齐潜和白旭梅做小厮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他不明白的是:有意思嘛?

虽然阿牛比前他的前连个主子的待遇好像要好一些,没有动不动就青一片紫一块的,然,那个时候也被整的嗷嗷的,听着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五松决心不跟这事扯上关系,他们在里屋弄,他就识趣地在外屋炉灶旁铺上干草打地铺。

二虎和阿牛的关系始于他们来这里没多久,那天,他俩又勾肩搭背地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都醉了,二虎也倒在炕上呼呼睡过去了,半夜时候五松被吭哧吭哧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看过去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他吓得赶紧溜下炕,在早坑旁蹲了一宿。

为什么他到处都能遇到这样的事?!

第二天一早五松睁开眼睛的时候阿牛竟然在做早饭!要知道阿牛从来没有在太阳出来之前起床过,(阴天的时候就说他心情不好干脆不起来也是有的。)可是他现在居然抢在五松之前做早饭,岂不怪哉。

二虎不已经不见了身影。阿牛见五松醒了,就讨好地招呼他吃饭。

五松就很快乐地去吃饭。虽然平时的饭都是他一个人做的,然,他也不曾抱怨什么,然,被人伺候当然也是好的,更何况,早餐居然有炒蛋!

阿牛欲言又止,带点背撞见奸情者惯有的羞赧和不好意思。五松把粥吸得稀溜溜响,肚皮有种幸福的充实感,才没注意到室友的情绪,再说,昨天夜里那点事情五松虽然不想以身试法,然,他的实在比阿牛想的要见多识广的多,他错看我们五松了。

然,阿牛还是决定要收买这个有点缺心眼的室友。

“那个,五松啊,你昨天……没看到什么吧?”

五松拍拍肚皮道:“看到了你和二虎哥这个那个……”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看见了,”阿牛脸红得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在被人口中说出来是如此的不堪,“那个,五松啊,打个商量呗,以后早饭都我来做,你不要把昨天的事拿出去乱说好不好?我倒没什么,下人一个,二虎他是百夫长,影响不好。”

五松说:“不能说的吗?那我就不说了。”

阿牛松了口气,但是还是不放心,于是出于进一步收买的目的对五松讲起了他和二虎的故事。

阿牛和二虎从小在贫民窟的小巷子里艰苦地成长,他们的父母已经不可考证,证据就是:阿牛就叫阿牛,而不是王阿牛李阿牛,二虎就叫二虎,而不是刘二虎赵二虎啥的。(后来他们成年后都在瀬玖府上供职,所以从了濑姓,分别叫做——濑阿牛、濑二虎。)

阿牛有记忆开始就有二虎了,他记得他同二虎抢吃的果腹,抢破布遮体,抢破棉絮搭窝棚,抢一切能抢的生存资源,天冷了就和十几个同样的大的没人要的孩子挤在一起取暖,就这样他们互相竞争互相依存像狗尾巴草一样倔强地长大着,过程中十几个孩子有的歹命慢慢的被自然淘汰了;也有的命好,被没儿女的小户人家收养了,然,这种好事总摊不在阿牛身上,他长得瘦小,一看上去像是身体不好的,又,他的脸上总是挂着讨好的笑,看上去不上档次,倒是二虎,长得周正,骨架子又大,在同龄孩子里算是有力气的,市场的张屠户几次说想收他做个小徒弟都被二虎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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