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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蕊浮萍(13)+番外

“是肖桑,有什么事吗?”

“是时少的事情……”

顾渭突然打断他的话,“时锦年的事情就不要跟我说了!我们之间已经拆伙,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肖桑替我转告他,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谁也不欠谁的,不要遇到麻烦就来找我,我又不是他凯子。”言毕毫不拖泥带水地挂了电话。

肖桑默默收起电话。

时锦年的眼睛里一点亮光都没有了,青春仿佛一下子从他身上抽离了,剩下了躯壳里只有暮色和绝望。

肖桑真的有点同情这个突然被迫面对人间疾苦的青年,他在精神上还只是个孩子,突然间遭到至亲好友全世界的背叛。哀大莫过于心死。

肖桑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的,”他安慰地说,“至少你还有自己。”

顾渭在酒吧里关上手机,忿忿地喝酒,此刻他正和一班朋友相聚,遍插茱萸少一人,独缺了一个时锦年。

自从上次和时锦年在七月流火大打出手之后就再也没在一起玩过。他们从小一起玩,共用一个朋友圈,不过朋友们似乎都站在顾渭身边。

丁牧遥笑问,“怎么是肖桑找你说时锦年的事?”

顾渭没什么兴头地说,“谁知道,也许又在那里欺负小鸭子耍横惹祸。我又不是他保姆,爱谁谁!别跟我提他!”

旁边就有人说接过话头,“顾渭闭关这么久,难得出来开心下,咱们就提那家伙给他添堵了。来来来,咱们玩个爽的……”转换话题。

丁牧遥状似看了顾渭一眼,“关于时……”

顾渭粗声粗气说了句,“姓丁的你故意的是不是?!”起身就走,毫不留情。

一向就只有丁牧遥跟人横的道理,他刚要翻脸,却被旁边人拉住在耳畔低声道:“你别跟顾渭一般见识。你也知道他这阵子没出来玩,时家的事他家里人也怕他知道封锁消息呢,我们几个出来之前被嘱咐过,嘴严点。你也知道时家得罪上面的人,我们这时候跟着掺和不大好。”

他们从小就成长在复杂紧张的政治氛围中,对这种官场沉浮的事情嗅觉也敏锐,彼此之间也早有共识,跟红顶白是自然法则,不是道德问题。

丁牧遥立刻明白这里面的因果利害关系,只是有点吃惊,“这么大的动静就算瞒得了一时也没办法瞒一世,顾渭迟早会知道时锦年的事,这么做有用吗?”

朋友就说:“瞒不住啊,所以顾家马上就安排他出国啊。国外分公司,一派两年。等到他回来这边也尘埃落定,过了风头顾家估摸着也就不管了。今天本来就是要给他安排践行的,你这阵子忙不知道而已。”

丁牧遥摇头,“其实顾渭知道了又怎么样?”

因为这一晚的践行因顾渭的中途退席而散场,第二天便由丁牧遥做东在七月流火再办一场。

肖桑的服务也还是那样让人挑不出毛病。

别人也都选好了新欢旧爱,左拥右抱,只是丁牧遥对男公关的质量很不满意,连换了几批都挑肥拣瘦的。他怀疑肖桑自从韩旭事件之后就对他心生敌意,诚心不好好做他生意。本来他是想把肖桑搞下台,结果背后一查才知道他的后台老板居然是那个吴爷。

吴爷是谁?是丁牧遥家族也要让三分的大佬,更是丁牧遥公司的合作伙伴之一,把持着军火生意的某些渠道。

丁牧遥也不敢动肖桑,来七月流火的时候也只能捞到一些残羹冷炙,搞的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肖桑答对完这帮少爷之后出门,顾渭跟着出来,假装是在去卫生间的路上随意的闲聊,“昨天肖桑给我打电话到底是什么事?”

肖桑看了他一眼,“是时少闹出点动静……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顾渭不好深问,在拐进卫生间之前又状似随意地说,“我最近要出国很长时间,以后他闯祸也没办法帮他扛了。”

肖桑笑言,“顾少你有心了。我会对时少转达的。”

顾渭又不放心地说了句,“我是真要出国了,那家伙以后在这里要是有所得罪的话,还请肖桑你多担待。”

肖桑笑意更深,“顾少真是个就会为朋友考虑的人。时少没白交下你,放心,该担待的我一定担待。”

顾渭一瞬间觉得肖桑的话似乎别有深意,然而也就只有一瞬间的事,鸭头不就是偶尔会这样笑得阴阳怪气的么。

上飞机之前顾渭还是决定给时锦年打个电话,虽然之前打电话试图和解的时候被损了个灰头土脸的,可是想到一走就是两年,心里还是不能彻底放下。

然而一直到最后空姐要求关机,时锦年的电话始终是打不通。

第10章 哪里都有让人不放心的新人 …

其实这个初夜贩售的拍卖会在七月流火已是惯例,几乎每位新人到位后都会有这么一个开张的利市,很少有像韩旭那么倒霉吊牌价还没出来就被剪了商标的。新人往往是经过一定的培训和实习,在实习期间已经在人前露脸,培养了一定的市场基础和潜在客户。店家也多方暗示此人未经梳拢,价高者得知。然后选个合适的时间向客人发邀请函,开竞拍PARTY。

这就好比电台搞新人王选秀,发短信表支持,谁得到的经济支持越多,就表明这个男公关的前景越可观。在这个过程中既满足了一些人猎艳的心里,也利用了一些人得不到比得到的还让人心痒的消费心里。有些男公关的第一批客人往往会是贯穿他整个职业生涯的最忠实客人,弥足珍贵。

实际上谁都知道不过是一场店家搞出来的噱头,很多鸭子是不是第一次都很难说,这年头就算是女人靠缝缝补补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纯洁,何况没有任何凭证的男人。

然而客人们倒是很吃这一套,几个富商巨贾或者神秘豪客在一次次出价互相攀比中较量财力地位,虚荣心和淫心得到满足或者得不到满足都是件刺激感官的事情——人享受的太过拥有的太多就会变得感官迟钝,兴趣缺缺,总要有点失落或者特别的得意才令他们有活着的感觉。

时锦年的初夜拍卖会一经推出就受到意想不到的欢迎,很多邀请函得到了积极的响应,连客服中心的主任都说这是近年来难得的大场面,很多大客户纷纷咨询,还有些没被邀请到的人也表示想参与一下。甚至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拖人找到肖桑要走门路,表示好东西一定要给他留着。

肖桑很技巧地回绝,“我一定给您留一个好座位,如果人是我买断的,您看上了直接就拿去,可惜我只这里只是代售,时少有经济公司的,您打听下就知道了。是否能够拔得头筹这个我可说不准。毕竟时少这样的风云人物第一次下海,很多人都有兴趣。”

几句话有软有硬,对方便说不出什么了。

肖桑拿到会务组的竞标报名单的时候,眼睛眯了下,他原以为这里面的人多会是时家的宿敌,现在赶着落井下石,没想到竟然还有不少平日和时锦年混在一起的朋友……其实,早该想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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