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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男妓之春日茶熟(13)+番外

「爷,您怎能为一个破大夫提东西。」美艳妇人发起了娇嗔,因着祁长风手里拿了东西而放开了她的腰。

「闭嘴,爷的朋友也是你能说道的。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罢。」祁长风面上一沉,吓得美艳妇人脸儿一白,不敢作声。挥了挥手,祁胜等人会意,分了两个人将那美艳妇人送回祁府,然后退了些距离,远远地跟在了祁长风后面。

「曾先生似是喜欢喝茶,大好男儿,当是饮酒方才畅快。」看手中的物品中有一袋茶,祁长风似笑以讽。

「酒虽能忘忧,却易伤身,莫如一杯茶,静心宁神,抛却一世烦念。」曾大夫回答仍是淡然。「祁大爷身子尚需调养,还是少饮酒为好。」

「先生虽身在世俗,却心在世外,怎也有世间烦念?」

曾大夫一怔,正对祁长风的眼。

「祁大爷说笑了,我乃俗人一个,五谷俱食。七情皆有,世人所烦亦我所烦。」转过脸,他避开了那双深沉中带着探究的眼。

祁长风哈哈笑起来:「说得好,神仙尚有心头恼,况是我等凡人。曾先生趣人趣言,倒也实在。祁某所识人中,故做清高者大有人在,却无一个有先生这般实在的。」

曾大失望着这男人笑开了怀的样子,心头仿若有所感染,几日来沉闷的心情竟也渐渐开朗了,眯起了眼微露笑意,道:「祁大爷过奖了。」

「曾先生,想来也是祁某痴长几岁,莫若我们兄弟相称,这大爷来大爷去,先生来先生去,听来疏离得很。」

曾大夫闻言稍有犹豫,眼见祁长风极为兴昂,想来也是一时兴起,若驳了他的面子,只怕是大大的得罪,再者这位祁大爷人却是不错,结交一番也无妨,当下便道:「承蒙祁兄抬爱,舍下便在不远,祁兄若是不嫌弃,便由弟烹一壶茶,以润兄喉。」

祁长风果然更显兴致,大步行去,不多时便到了回春医馆,其时医馆的门匾早已取下,只是满门的药味却一时难以消去,祁长风进得门来,闻着药味道:「贤弟一身绝好医术,这医馆不开了,倒真是可惜。」祁胜等人识趣地等在门外,并没有跟着祁长风进门。

曾大夫未及答话,英儿便从屋里奔出来,见着来了客人,转身便要奉茶,被曾大夫喊住。

「英儿,把釜具取来。祁兄,请至后院。」曾大夫将祁长风一路引进了后院里。

回春医馆的后院不大,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架几块石,置上釜具倒入从井里提上来的水,以炭火烧沸,再授下茶末,便有袅袅茶香溢出混着药味,却也叫人精神一振,曾大夫亲手奉上茶来,那祁长风一口饮尽,正在陋舌,却见曾大夫扭头偷偷一笑,不禁瞪眼道:「你笑什么?」

曾大夫悠悠然浅饮一口茶水,道:「茶乃清高物,似祁兄这般喝法,与喝酒何异,平白糟蹋了。」

「你当祁某不懂。」祁长风就着老槐树根一坐,背靠树干,一副适意嘲散样子,将茶杯于鼻间轻摇,随即漫声吟道,「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饮酒多自欺,自欺欺人又何妨,醉卧红尘我自狂。」这几句似诗非诗的话前言难搭后调,曾大夫再是忍不住,笑得喷出了口中茶水,摇着头道:「是小弟错了,不该请一个酒鬼来喝茶。「这时才想到,不是迟了么,贤弟若有酒,还是早些拿出来为好。」曾大夫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道:「休想,身为病患,有茶喝便是好的了,那酒是绝计没有的。」

祁长风摊了摊手,无奈叹道:「既如此,也只得以茶当酒,这总能喝个痛快罢。」说着,又是一大口灌下去,根本就是一副牛饮的模样。

曾大夫也拿他这样子没法,只得道:「以茶当酒,以茶当酒,兄长既难脱酒鬼本性小弟也只好舍却品茶雅性,敬祁兄一杯。」话音落下,便也是牛饮般地灌下一杯茶。

祁长风一声长笑,道:「痛快痛快,虽非饮酒,胜似饮酒,贤弟,祁某已久未曾这般轻松开怀过,哈哈哈……到今日,总算才见着几分赤圣手丰采,只可惜不曾早日与贤弟相识,赤圣手,赤圣手,赤衣烈如火,圣手能回春,担必当年贤弟也是风流少年,潇洒不羁……」

蓦听得祁长风说起当年,曾大夫面上一僵,兴致渐退,压抑了十年的性子,在这时候又露了出来,固是因祁长风引人好感,却又何尝不是他心中已有打算。

祁长风似未发觉,仍是说得兴致飞扬。

「但不知那青箫郎又是何等人物,青箫郎,青箫郎,一笑能倾心,一曲可夺命,能与贤弟齐名,想来也是如贤弟一般出色……」说到这里,他语声忽地一顿,「原来贤弟另有病患须照顾,也罢。茶已饮过,祁某不叨扰了,这便告辞罢。」说着,别有深意地望着曾大夫的身后。

曾大夫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竟是晋双城不知何时醒了,披一件单衣,站在廊下摇摇欲坠的样子,四目相接,满是无声的指责。曾大夫面对晋双城无声的指责,面上却浅浅地笑了起来,看得晋双城一呆,恍惚中想起这似是见面以来沂华给予他的第一个笑容。

送走祁长风,曾大夫回到后院来,却见晋双城仍站在原处出神,脸上关意又深了几分,道:「站着不累么?」

晋双城见他笑意更深,依稀又觉见着十年前那一身红衣的少年,总是笑着,眯得眼都瞧不见了,唯一一次瞧清了他的眼却是在那一天,那一天,红衣的少年因过度紧张而睁大眼睛,狠狠地盯着自己,几乎是吼着说出「我喜欢你」的话来,然后……然后竟是十年再不曾见到这样的笑颜,后悔了十年,也寻了十年,终是寻到了,只是他……仍是当年的沂华么?

一杯茶出现在跟前,愣愣地接过,晋双城才发觉他不知觉间己走到了老槐树下。

「呆子,你是在吃醋么?」

曾大夫挨着晋双城坐下来,一股淡淡的药味便冲入了鼻中,晋双城红了面,却一把抓住曾大夫的手,道:「我……我好不容易才寻着你,再也不愿失去你。」他心慌,他怕沂华再不喜欢他,他怕沂华另有喜欢的人。

曾大夫望着他,握紧了他的手,轻轻笑道:「我应你便是,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便陪着你,一直到你再不要我陪为止。」

「我怎么会不要你陪我,我要把这十年的时间都补回来,再也不离开。」

晋双城急着给予承诺,却瞧不出曾大夫笑意里的凄凉,太过轻浮的承诺,总是难以持久,只是他不挑,再短暂的承诺,他也要。

英儿站得远远的,偷偷地望着这边,那双互握的手,教他忽觉刺眼,师傅向来不肯轻易与人近身,除了问诊,师傅从不主动碰触他人身体,小时候便是要师傅牵一牵他的手,总还要求上半天,可是现在师傅却握着那个人的手,他瞧着便心里不舒服,他不喜欢,他不能接受师傅喜欢这个男人,英儿终于能肯定自己的心情,他要跟师傅说,要师傅将这个男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