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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男妓之春日茶熟(14)+番外

英儿下了决定,却没想到,未等到他先开口,当晚曾大夫却在晋双城睡熟后将他叫了过去。

「英儿,许大夫今日跟说我保和医馆里少个学徒,他喜你聪明伶俐,想要你去帮帮忙,我想回春医馆已摘了牌,你也闲着无事,便应了。从明儿起,你就到保和医馆里去罢。」

英儿惊住,突地哇一声哭了起来:「师、师傅,您这是要赶我走……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师傅您不要赶我……」

「傻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了,许大夫是长辈,他开了口我也不好推辞,再者,你也大了,终有一日需自立,保和医馆病人多,你去了也能多学点经验,这是好事。」

「不去,不去,我要留在师傅身边,给师傅端茶倒水,洗衣做。」英儿摇着头,就是不依。

「你就这点出息不成。」曾大夫板起了脸教训,「身为男儿,当自强自立,你这般大了,难道还要师傅来养你一辈子?」

英儿咬了咬牙,脱口道:「师傅说谎,您分明是为了我不接受您喜欢男人而要赶英儿走,师傅嫌弃我了,不要我了……」说着眼泪流得更多了。

「胡说。」曾大夫好气又好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是我一手养大,便跟我的儿子一般,我怎会不要你,以后回春医馆还由你来重振,你若是不学好医术,岂不是要丢了师傅的面子。」

「师傅您又不走了,为什么不能重开回春医馆?」

曾大夫深深地叹息一声,「师傅现在只想着紧时间,与喜欢的人多待些时候。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再开医馆……英儿……英儿……你早一日自立,师傅才能放心……」

「反正不管怎么说,您就是要赶英儿走。」

「英儿……」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英儿捂起耳朵,转身便走。

听与不听,都改不了曾大夫的决定,第二日,即便是百般不愿,英儿却也只能含着眼泪收拾包袱,被曾大夫一路送到了保和医馆,然后可怜兮兮地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目送曾大夫离去。

第五章

少了英儿,替晋双城换药的事便全落在了曾大夫的身上,其实晋双城的伤口本就不深,虽说前些天绷裂了一回,可曾大夫用上的都是最好的伤药,抹了这些日子,伤口渐渐收了口,结了层厚疤,原本因失血而过于苍白的面孔,也在两支三百年老参的大补之下,一点一点恢复了红润。

这天晋双城醒得早,爬起来在院子里活动身体,出了一身汗,便觉爽快多了,自受伤之后,他一日比一日嗜睡,好多次醒来都过了午时,想不到昨天嫌药苦而把药偷偷倒了一半,今天反倒醒得早了,多日不活动身子,都钝了许多。从院井里打起一桶水,抹了把脸,气爽神清地一抬头,才发觉已近日上三竿,对了,沂华呢?难道还没起?

晋双城在曾大夫屋子的门口转了几圈,才推开了门,看到被子突起,不禁笑了,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见曾大夫沉沉睡着,那眉,那鼻,那唇,那脸,无处不熟悉,又无处不陌生,十年的时光,将昔日的少年稚嫩,变成了今日的成熟冷静,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那日他提出要亲亲沂华,却被岔了开去,现下不正是好机会,趁沂华睡着,把十年前的遗憾补回来。

伸出手来,抚上沂华紧闭的唇,按了按,好软,心里一热,缓缓俯下身子,胸口一阵阵跳得厉害,有些紧张,他还从来没有亲过男人,便是亲女人的经验也有限得很。

曾大夫的眼睛忽地睁了开来,一片清朗的眼里没有半点惺松,正对着晋双城,吓得晋双城「啊」了一声,身体猛往后一仰,差点摔下床去。

「沂、沂、沂华,你没睡着啊。」

「你说呢?」曾大夫抿起了唇角反问,早就醒了,在晋双城还在院子里活动身体的时候,只是不能动,唯有睁眼躺着,静待身体恢复气力,直到听到了晋双城进门的声音,才闭上了眼。

晋双城面上一窘,旋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笑嘻嘻道:「反正都教你当场抓着了,我喜欢你,我要亲亲你,就是这么一回事。」说着,索性光明正大的低下头,吻住了曾大夫抿起的唇。

曾大夫身体—僵。下意识地要推。可是手脚仍是无力,手抬到一半便垂了下去。还好,只是蜻蜒点水般的一个轻吻,教他松开一口气,抬起眼,轻轻吐出—句:「你身上好臭。」晋双城一呆,抬手自己闻了闻,一张俊容立时皱成一团,然后跳了起来。

「我去烧水净身。」

其实他现在的伤口仍不适宜沾水,只是曾大夫已无力叫住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翻了一个身,趴在床边,呕出了几口酸水。迟了十年的情,迟了十年的吻,无论是他的心,还是他的身体,都已不能承受,可是……

还是不想放手,哪怕只能拥有一时。

待晋双城洗好出来,曾大夫己起床,做好了饭菜,简单的两个素炒,一碗加了药材的鱼汤,晋双城吃了两口,便笑出了声。

「沂华,我们现在好像夫妻。」他越想越乐,面上的笑容便越是温柔。

曾大夫给他的回应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只是唇角却微微上翘起来。

老槐树下,那日烹茶的用具仍在,晋双城拉着曾大夫,坐在树下便要煮茶喝。曾大夫拿来炭火,又烹出一壶香茶,送到晋双城手上。

「好茶!」晋双城浅浅抿了一口,仿若陶醉在茶香中。

「虽然是今年的新茶,也只是一般的茶叶、一般的水而已,晋二爷的连云山庄莫不是连一杯好茶都没有罢。」曾大夫看他装模作样的样子,面上浮起淡淡讽笑。

晋双城转过眼,凝视着曾大夫,柔声道:「好的不是茶叶,而是烹茶的人。」

「我的好你现在才知么?」曾大夫似恼未恼,茶杯在手中缓缓转动。

「是我太迟钝。」晋双城倚在树身上,春日阳光斜地里照射在他身上,俊美的面庞上映出一圈光晕,更显其温文如玉的气质,「你便像这茶,看着不起眼,日日喝着,不觉其香,渐渐浸入了骨,特有一日忽没了,才发觉白水太淡,酒水太烈,不淡不烈,沁心入骨者,唯茶而己。」

「能成为晋二爷的一杯茶,也是我的荣幸。」曾大夫欠了欠身,挑起眼皮,似笑非笑。

晋双城摇了摇头,无奈道:「沂华,你一口一个二爷,我会当你仍未原谅我。」

曾大夫望他一眼,道:「我从未怪过你什么。」

晋双城心里一跳,面上变了颜色。

「沂华,你这么说,可是……可是对我已不再……」他踌躇着已说不下去。

曾大夫啾着他,眼里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笑意。

「青箫郎,青箫郎,一笑能倾心,一曲可夺命,当年的青箫郎,温柔一笑不知倾倒多少芳心,怎的如今半分自信也无?」

「我心里对你愧疚,又怎么能自信,沂华,你真的不曾怪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