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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矜(18)+番外

苍冽满目都是烦恼色,盯着金簪许久,忽然恍然大悟,这金簪是给女人戴的,难怪白宁要生气。想到这里。苍冽手上一用力,整个簪身都被他拧弯过来,簪尖正好对着那颗翠绿欲滴的翡翠,变成了一只造型奇特的金镯。

自以为解决了问题,苍冽似乎并没有想到,这金镯子同样是给女人戴的。而且白宁是男妓,身上也常佩戴些女人的饰物,他生气的原因,并不在于这份礼物究竟是给男人戴还是女人戴。

白宁出了怡兰苑,就笑倒在半路,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哪还有刚才生气的一丝样子。

其实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只是在苍冽把家传的金簪塞进他手中的那一刻,他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了掩饰,他才不得不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他不是不想哭,只是如果就这麽在苍冽面前哭了出来,也太没面子了,想他白宁,也是阅人无数过尽千帆的人物,只为了区区一支金簪就激动得哭了,传出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尤其是尚琦,肯定要过来嘲笑他的。

想到这里,白宁赶紧用衣袖擦掉眼泪,只是嘴角边的笑容,还是无法压制,又哭又笑的模样配合着擦煳的脂纷,实在有点像只小花猫,还紧张兮兮地四下盼顾,看到周围并无一个人影的时候,才轻轻地拍着胸,一口气刚刚吐出半口,就噎住了。

他刚才做了什麽?把金簪扔回了苍冽的怀里!白宁顿时捶胸顿足,失策啊失策,且不说那金簪是苍冽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光是那光灿灿的簪身和那翠绿欲滴的翡翠,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宣告着不拿白不拿,好歹也值不少银子呢。

有便宜不占是白痴,更何况是苍冽的便宜,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个便宜他吞不吞得下,只要是苍冽给的,他照单全收便是。

拿定主意,白宁一路小跑回怡兰苑,朝着还坐在原处的苍冽吼道:「金簪拿来……」没吼完,他就看到了苍冽手里的那个已经变成金镯的金簪,顿时愣住了。

四目相对。

苍冽举着金镯,看着气势汹汹的白宁半晌,然后慢吞吞地低下头,双手一拉,把好好一个金镯,又还原成金簪,然后无声地递了过来。

白宁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把金簪抢过来上下察看,一边看还一边嘀咕:「好端端的,你把它弯成圈做什麽,要是损坏了一点半点,看我不饶了你。」

对于白宁的反覆,苍冽彻底茫然,别说他本就不爱说话,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号长舌男,只怕此时此刻也只能无语以对。

白宁哪里管得苍冽此时的想法,检查金簪没有损坏,他就喜孜孜地把这贵重物什往怀里一兜,准备走人,却被苍冽轻轻拉住,拿了湿布巾,替他擦脸。

白宁的脸上顿时一阵微红,尤其是从桌上的铜镜里看到自己小花猫一样的面容,他的脸上就更烫了。好……丢脸!虽然这个脸是丢在苍冽的面前,他就是脸皮再厚,也终于感觉到不好意思了。

脸上擦乾净的白宁,双颊比涂抹了胭脂时更加红润,秀气十足的面庞,配上吹可弹破的皮肤,即使是木愣如苍冽,也忍不住抚了上去,久久不舍放手。

此时无声胜有声。

彷佛陷入了某种充满吸引力的感觉中,两张脸不知不觉地贴近,即使是苍冽那张万年冰山脸,也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你们在干什麽?」

煞风景的声音突然插入,让两个即将贴得严丝无缝的人骤然分开,双双不悦地瞪向来人。

叶玄衣吓了一跳,旋即理直气壮道:「苍大哥,这个男妓脏得很,你不要碰他。」

这话说的够难听,白宁还没有表示什麽,苍冽的眼刀子已经嗖嗖地射向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家伙。叶玄衣是典型的色厉内荏,被苍冽一瞪就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当然,话说回来,苍冽那冰冷的眼神还真不是什麽人都有能力正面相抗的,尤其是被触了逆鳞的时候,苍冽的眼刀子简直比真刀子还要锋利凌厉。

「玄衣,看你口无遮拦的,还不向苍大哥道歉。」

叶紫衣施施然地走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挡在叶玄衣的前面,叶玄衣压力大减,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身体也不抖了。

「对不起。」叶玄衣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了,当然,是对苍冽道歉,而不是对白宁道歉。

苍冽仍旧瞪眼,倒白宁自己全不在意,很快就化尴尬为巧笑,道:「哟,真是巧啊,苍冽刚回来,两位叶公子也就跟着回来了。」

「白宁相公。」叶紫衣朝白宁微微颔首,神色语气间虽然没有他弟弟那样的鄙夷轻蔑,但也看不出多少尊重,「我们这些天跑得很累,都没有好吃好喝,请你帮我们置办一桌酒席。」

「这是自然,叶公子,请稍待,我去去就来。」

白宁还有些眼色,一看就知道叶家两位公子和苍冽有话要说,不希望他在场,他自然也就识趣地告辞,到厨房准备亲手做几个小菜给苍冽,也算是对苍冽送他那支金簪的回报。

他前脚一走,叶紫衣后脚就给苍冽脸色看,表情微愠地道:「你去剿灭『血影』,为什麽不跟我说一声,『血影』高手如云,你一个人杀上门去,万一出了什麽事怎麽办?」

「就是就是,要不是大哥及时赶到,帮你挡了一掌,苍大哥你又怎麽能全身而退,还有我,连夜带着红叶山庄的人清剿『血影』馀孽,否则你不可能这麽快赶回来。」叶玄衣有了大哥撑腰,声音又高了起来,「大哥为你受了伤,你连一眼都没有多看,就跑回来跟一个肮脏的男妓卿卿我我,苍大哥,你变了!」

对于叶玄衣的罗嗦,苍冽只摆出一副「多事」的表情,倒是对叶紫衣为他挡了一掌的事情,隐约有一丝歉意,但也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记下这一份人情了。

老实说苍冽的态度实在有够气煞人,但是叶家两兄弟认识他这麽多年,早就习惯了,知道苍冽是个什麽禀性,别说开口说话,能让地点一下头,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叶紫衣轻叹一口气,在苍冽的身边坐下来,道:「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这里……」他指了指心口,「伤得很严重,冽,即使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至少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你要去剿灭『血影』,为什麽不叫上我,难道我叶紫衣就连这点事情也不能帮你吗?」

这显然并不是帮不帮得上忙的问题,而是苍冽根本就没想让叶紫衣插手,为的就是不想跟叶紫衣有过深的接触,不想欠下这份人情。虽然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苍冽也知道,如果不是叶紫衣插手,他确实没有可能这麽快就赶回南馆,更不用说他还有时间暗中潜回苍家堡,把那支家传的金簪给拿出来。

对于叶紫衣的质问,苍冽保持了他一贯的沉默,直到白宁指挥着一众小童将热腾腾的酒席搬进来,他才掹一把将这个小鸨头扯进怀里。在白宁莫名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从白宁的怀里摸出了那支金簪,然后亲手为白宁挽起了发髻,将金簪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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