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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红舞尘(17)+番外

韦勉大约是子时左右回来的。

玉琉倚着床头,正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倒映在湖面上的月亮,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明晃晃如玉盘一般随着湖水分分合合,他的眼神,也如这水中月一般迷蒙破碎。

「怎么还没睡?」韦勉无声无息地推门进来,随着话语声,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玉琉微微一惊,蓦然回神。

「韦爷?」满鼻的酒味,说明韦勉足从酒宴上回来,莫不是陆府的相亲宴?玉琉恶意地猜想着,眼神却微微一黯,有种莫名的不舒坦,但是很快就压了下去。

「琉儿昨夜好睡,今天怎么睡不着了?难道是......在等我?」韦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戏戏,酒意盎然中,也显得有些不正经。

玉琉心中怦然一动,此时的韦勉,竟全没有了令他不由自主恐惧的危险感觉,反倒像是相处了多年一般的亲密自然,有种想让人扑入怀中的错觉。

「找一个人,连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睡不着,看看月亮而已,倒不知韦爷在哪里喝得尽兴,怕是少不得有人陪着哄着,玩到现在才回来。」「你倒会逮着机会使小性儿,莫不是吃醋了?」韦勉大笑,一把搂过玉琉的腰,凑到脖颈间,猛吸几口气,「你身上的味道,比那些庸脂俗粉好闻多了。」「原来还是喝花酒去了,不知韦爷您打赏那些庸脂俗粉几个银钱,怎么着给我的也要比他们多一些才是。」「你?」韦勉突然脸一沈,搂着玉琉的双手用上了几分力,「一个子儿也不给。」玉琉也微微变了色,愕然道:「为什么我没有?」顿了一顿,他又软下了语气,「韦爷您可是觉得玉琉服侍不周?

您也知道,昨儿......是我第一次......难免生疏,日俊......」话未说完,整个人都桩韦勉压在床上,吻,如雨点般落下。

「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的,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我的,琉儿......你没有自己,你的一切,全都是我的......」赤裸裸的占有欲,像是一座大山,扑头盖脑地压向了王琉,在韦勉密集的亲吻之下,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一切,都是韦勉的。

玉琉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不敢当面反驳,只能握紧手掌,将身下的床单,抓出一道道褶皱。他的一切,都属于自己,在南馆多年,不知看了多少天真小倌的悲惨下场,他深深地知道,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托付,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能让自己活得更好的,不是别人,只能是自己。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也不会把自己的一生交托到任何人手上,就算是韦勉这样强势的人,也不可能让他低头屈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使自己这块「玉」,不过是最劣质的一种,这是玉琉从来不曾放弃过的、唯一坚持的东西,也是支撑他度过这六年的信念。

也许有些傻,在玉琉的心底,和南馆里无数天真的小倌们一样,都相信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可以离开南馆,自由自在地、不受歧视地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

「怎么,你好像对我的话,不以为意?」韦勉察觉了玉琉的里一样,停止了动作,眯起了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腿还疼吗?」玉琉身体猛然一颤,惊骇地看了韦勉一眼,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才敛眉垂目,低声道:「昨儿大夫说,右腿伤处并未完全康复,原需用药静心调养一年半载方才无事,可是受了冷水一激,怕是会行反复,日后阴雨天里,只怕难受了。」他有意无意地避过了韦勉前一句话。

韦勉竞也没有追究,低笑道:「这倒是我的疏忽,今夜,便好好补偿你吧。」话音未落,他已是双手一分,玉琉身上的衣物,竟被他一把撕成两半,露出了遍布吻痕的身体。昨夜激情的痕迹,在月色下,竟无比旖旎。

玉琉不安地动了一动,却被韦勉卡住不能动弹,正要说话,又被韦勉啃住唇办,在他的口腔内,狠抿肆虐了一番。

许久,韦勉松开他的唇,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穿衣服的时候,比平时更美。」韦勉说话的时候,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正对着他的脸,淡淡月色仿佛将他的面容蒙上一层泛着光的面纱,朦胧中,透着难言的魅惑。

玉琉看着,渐渐竟有些走神了。直到身下一痛,他才恍惚回神,可是没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就已经随着韦勉猛烈的贯穿动作,一起陷入了情欲的深渊中去。

再次醒来,天色大亮,韦勉早不见了踪影,只有留着余温的被窝,印证了他在这里过夜的事实。

玉琉瘫软在床上,依旧躺到傍晚时分,才能下床。酒醉后的韦勉,比清醒时要狂肆得多,丝毫不顾及玉琉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猛烈的激情。到了差不多子夜时分,韦勉又来了。

这一次,他的身上没有酒味,似乎很累的样子,没说什么,抱着玉琉就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在玉琉的耳边回荡着,一点一点渗入了玉琉的心里,侧过脸,看着韦勉睡着以浚,显得分外无害的脸,他感觉到了些许心悸。

这个男人,竟然毫无戒备地躺在了自己的身边,这个认知,让玉琉的心里,充满了某种说不出的胀满感觉,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疑心重,像韦勉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没有仟何防备,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

他......信任我?

就是这样一个透着无数疑问的想法,让玉琉无法安然入眠,只是盯着韦勉的脸,越看越痴迷。

认识韦勉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已经见识到韦勉人前人后数个不同的面目,这个表面笑得无害、但是内心却如狼一般狠辣、如狐狸一般狡诈的男人,在某些时候也会恶质地作弄人,拥有监察御史的身份,韦勉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在地位上,都是强势的,但是睡熟以后,却如兔子一般无害。

总之,韦勉于玉琉来说,是从不曾有机会接触过的一类人,是身处南馆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的他,羡慕得甚至达到愤恨地步的那一类人。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有了交集。韦勉,就躺在他的身边,也许只要拿把刀,在韦勉那白皙优美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玉琉的手指,凌空在韦勉的脖颈处比划着,一股强烈的掌控感与优越感,侵袭了他的心,他开始兴奋,兴奋得手指都在颤抖,指尖因为颤抖而触及了韦勉的肌肤,一阵温热的感觉,让玉琉倏地清醒过来,收回手指,可是眼眸深处,却闪动着一抹小小的火烙。

天没亮的时候,韦勉又走了,玉琉隐约觉察到动静,但极度困乏的他,终究没有睁得开眼。

从此之后,韦勉夜夜都来,只有偶尔是清醒的,有时候精神好就跟玉琉调笑几句,有时候一来就抱着玉琉陷入深深的睡梦中,似乎疲累到极点的模样。

但大多时候韦勉都喝了许多酒,醉醺醺地抱着玉琉就大加挞伐,仿佛要将什么东西,通过占有玉琉的身体这种方式发泄出来,有一次动作特别狂暴,竟将玉琉伤得不轻,流出来的血,浸湿了整张床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