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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绾绾(14)

淼儿却不羞急,只是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道:"绾绾小姐误会了。淼儿可没说那些侠肝义胆的恭维话。"

我打趣道:"可都在你脸上写着呢。"

淼儿还是笑眯眯地道:"是,那少侠确实年轻有为,连李老爷也赞他并非池中物。只是,淼儿却并非为自己,而是为另一个人打算的…"

我挑起眉头,疑惑道:"是谁?"

淼儿只微笑看我,并不言语。

风雪故人来

"小姐啊,你已经十七了,怎么还不想想…终身大事?"淼儿促狭地看着我笑。

这小妞,居然学会了反将一军…我无奈地揉着额头。这些年来我并不见外人,可齐智却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能总呆在仁义山庄里。毕竟仁义山庄是江湖人士来往之地,三教九流皆有,偶尔还有来寻仇的。因此齐智说绾绾身世有些奇特,但总归是到了年龄就要做该做的事…一想到成亲,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搞什么!本姑娘还要仗剑江湖,快意人生呢…

齐智总说长兄如父,可是我唯一的长兄也不过是后来认识的冷三。冷三是个冰块,这谁都知道;多亏冷三那油盐不进的性格,无论李长青和齐智怎么劝,冷三也只用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和紧抿的嘴唇直接无视那两人。其实我明白冷三最知道我的心意,只是以他的性情并不会说些什么,也只能做到这程度了。

于是我开始长吁短叹起来,盘算着如何离开仁义山庄了。

这契机,很快就到来了。

风雪漫天,此时已是寒冬。开封护城河西,仁义山庄屋檐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于怒啸的寒风中伫立。远远看去,山庄建筑千檐百宇,气象恢宏--高大的门户终年不闭,门前雪地上蹄印纵横,却没有人影。

这天,齐智亲自发帖,邀请了武林中最近成名的七大高手前来庄中商议要事。

仁义山庄终于决定有所动作了。

我站在屋内,将探子回报时送来的腰带一一用软剑挑开,拿出里面的纸卷。李长青面露忧色,待我拆完纸卷,方幽幽叹了口气,转头对齐智道:"你我穷数年心血,费数百人之力,所寻访出来的,也不过只有这些了,但愿……"说到这里,他轻咳一声,住口不语,眉字间忧虑更是沉重。齐智微笑宽慰道:"既已尽力,总有成功的一日。"

我情知这些关于柴玉关的情报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折损了多少精干探子方能得来。只是屋内气氛凝重,让我好生不自在。这时连天云啪地一拍掌:"莫愁,莫愁。那柴玉关再如何狡诈,左右不过是一个人,难不成还能将咱们吃了?"

连天云这一搅,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了些。我心系冷三,眼下已是寒冬,他和冷二坐在外间守候那些提着通缉的人头来讨赏的人,想必桌上的酒也凉了。这时节喝凉酒最伤身体,我悄悄退出房间,去厨房拿了一瓶温好的酒去换。

顺着贴告示的风檐走到冷三冷二坐着的院子,这两人还是没变--数九寒天的,两兄弟坐在装死人的棺木上,仿佛是坐在寻常的暖炕一般自然。冷三拿钩子钩着盘中的花生米,冷二则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凉酒,每喝一口都要咳嗽一番,但还是止不住地往嘴里灌。我看到他俩这样就觉得从头到脚一阵发冷,要说有什么比这天气更冷的,要数他俩的那张一模一样的冰窖脸了...

我笑着过去把手中的热酒往棺盖上一撂,顺势一屁股坐了下来。"冷二哥,这凉酒还是少喝为妙。"

冷二也不言语,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乖乖地把杯中酒倒在地上,取了热酒来喝。

冷三把盘中的花生往我面前推了推,我拈起一个吃了,道:"这又是在等谁呢?方才厅中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物,李叔叔说要开宴尚要等一人到。"

冷三开口道:"人。"

我呵呵地笑了:"我也知道是在等人。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人罢了。"问完自己也觉得是得不到回答的,便站起来紧了紧身上的毛裘,把风帽拉到脑袋上盖住了半边脸,跃上了房顶往远处看去。

不多时,漫天雪花当中就有两骑马远远奔来。我本就目力极远,只见当先的一匹身上坐着个活人,后面的一匹驮着的是个尸体。

我心中一动,隐隐猜到来者是谁了。

两匹马脚力极好,模样也很神骏,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庄门口。冷三和冷二对望了一眼,便起身去迎。来人将风檐下的一张告示撕了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挟着尸体而来。我眯眼将身子缩了缩,雪白的皮裘裹作一团,只余鼻子和眼睛露在外面。尸体这些年来倒是见的多了,天天拉着棺木往外送,想不看也不难。

那人手里抓着的是赖秋煌的那张告示。赖秋崲是个极为淫邪的采花贼,绰号三手狼,作恶七载,工于心计,极为难缠。齐智兄弟三人一直对此人头疼不已,因此山庄就贴上了这张告示,悬赏五百两雪花银。

这下我就真的确定此人必是沈浪无疑。

冷三用铁钩挑起尸体看了看,随即快步入院通知李长青等人。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连天云的大嗓门:"俺知道这三手狼是人宰的,就是想知道是甚么人!冷三,你这狗娘养的,难道就不能多说一个字?"话音未落,就传来了乒乒乓乓地打斗之声,我不禁好笑。冷三最不喜别人口出污言,连天云偏偏要撩拨他,这两人在庄中也算是一对活宝。

我凝神看着沈浪,他头上的风帽压得挺低,只能瞧见下面的半张脸。

单瞧下巴,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仔仔细细地瞧,也只能瞧见他嘴角挂着的一抹有些懒怠的笑容。

冷二递给沈浪一杯酒,沈浪自是接了,仰头一饮而尽。就在他仰头的一瞬间,我正好瞧见他的脸。

那张脸虽然与我见过的那个少年的模样不同,但轮廓中依稀瞧得出来,竟与我记忆中那个少年有九分神似。

想到这里,惊觉原来过去的事非但没有忘,反而记得十分清楚,只是自己一直不去想罢了。复又想起沈天君,心中微微生了一股凄怆之感,脑中当年的情景一幕幕重演。可惜,物是人非,如今他怕早已不认得我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也不去看沈浪,自站起身来,拍拍斗篷上的雪,换了副少年声音,高声道:"二哥,我回去看看。"

冷二略微点了点头,我回过身去,提一口气,循着屋檐的尖角儿跳着,往花厅的方向去了。

我跳下屋顶的时候,正瞧见冷三抡起钩子,跟连天云打得天翻地覆的情景。冷三一钩不着,突然出掌,连天云正全神贯注躲着那铁钩,哪里防着这一手。

我连"停手"都来不及说,只听嘭的一声,冷三一掌把连天云打得没入了风墙。

连天云愣是将那风墙硬是砸出了一个大洞,一时间墙皮簌簌下落,齐智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冷三那一掌也并非真打,劲力尽数被风墙卸去了。连天云一个筋斗跳将出来,刚一落地,可怜那风墙又发出轰隆隆一声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