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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绾绾(15)

连天云吃了个大亏,哇哇大叫正要发作,就被齐智喝住了。这一对儿活宝,还真就只齐叔一人制得住。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李长青早已习惯,也不去理他们,自细细翻看尸体,过了一会儿方喜道:"果然是赖秋煌。瞧这死状,必定又是那少年所为。"

"他既已来过多次,怎地还是对他一无所知?"齐智皱眉问道。

"他每次前来,总是惜字如金,说话不超过十个字。问他姓甚名谁、师承何处、从哪里来,他也只是笑嘻嘻地摇头。"李长青回道。

"妙极,妙极!"连天云忽地拍手大叫,"这牛脾气倒也和冷三无二,只是人家尚且会笑一笑,不像冷三那死人面孔,只要看过一眼,保管半夜都叫他吓醒!"

冷三神色一凛,连天云连忙跳开三步,大家都不禁失笑。我连忙道:"三哥,莫要和朱氏云天炼斗气,且先取了赏银与人再说。"

闻得这朱氏云天炼这五个字,大家再也彬不住一起笑了起来,就连冷三的眼睛里有闪过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掌道:"五百两。"

连天云又去撩拨:"又不是你拿,你这般着急作甚么?"

齐智抚须笑道:"这便是冷三可爱之处了。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必定做得一丝不苟,无论你是何人,都休想求他通融。"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又笑道:"只有对绾绾这个小妹妹,才有说话的余地。"

李长青转入内房拿了银子交到冷三手上,齐智叮嘱道:"绾绾,你与冷三交银子给他,但务必别让他走了。"

冷三接过银两,便和我双双往沈浪处走去,只见沈浪正盘坐在地上与冷二对酌。

冷三将银子交到沈浪手上,沈浪拱了拱手,便欲离开。冷三急忙上前拦住,沈浪往左迈一步,他也往左迈一步。沈浪若往右,他也急忙挡上。我看他两人如此情状,也有些好笑,遂上前一步,道:"少侠留步,庄主请厅上用酒。"

沈浪转头看我,微微一笑,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这"留"字刚一出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只觉得眼前一花,沈浪就已经越过冷三,直奔墙外去了。他含笑立在墙头,朝我与冷三挥手道:"好意心领了,只是..."

他后半句话尚未说完,冷三已抡起铁钩往自己脑袋上砸了下去。

我在心里赞了一声好,冷三看似木木的,实则是有急智--沈浪大惊回转,掌力发出,铁钩马上偏了方向。

这一下来得急,沈浪头上的风帽滑落,露出了本来面目。

沈浪面相自然是英俊的,但最为引人的,还是他的神情。他人虽穿得落拓,那股气度却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一瞧见那张脸,我又想起那段往事来,转念一想,这书里的人物出现在面前,还真是一桩妙事。

沈浪问冷三:"你这是做什么?"

冷三冷声道:"你走,我死。"

沈浪先是愕然,随后叹道:"我不走,你不死。烦请带路罢。"

冷三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我连忙跟了上去。只听身后沈浪轻声道:"阁下好妙的手法,仁义山庄果是卧虎藏龙之地。"

我低声道了句不敢,一路行去大厅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英雄宴

进得大厅里,只见那七大高手各自占了一桌,神情都极其倨傲。我心下其实是很轻视这些自以为是的所谓武林高手的——总觉得齐叔、李叔广发英雄帖叫他们来,是没有多大用处的。要知道这些人虽占着个侠名,真正有侠心的却没有几个。空负一身好武功,个个内心都打着小算盘,不肯吃一点亏。如此没有气节的人,武功再好又有何用,比起那市井间的无赖泼皮又能好得到哪里去?此时看他们装模作样地不肯与人同坐,只肯坐一桌上首,越发觉得他们的嘴脸实在是恶心,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当此情景,这些人都端坐席上,目不斜视正视前方,自然看不到我的脸色。正自在心里暗骂这些七大高手是七大乌龟王八蛋,沈浪已自走到一个青衣僧人所坐的桌子前。那僧人见沈浪伸手拿那酒壶,阴阳怪气道:"要喝酒的莫坐在此桌上。"

沈浪并不以为意,只是笑笑,便再去寻第二张桌子。我也不去望他,只是冷冷扫了这些人一眼;这桌上也只有三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相貌美丽的白衣女子,和一个衣着华丽的清俊少年,还有一个正自据案大嚼的丑女人。那对青年男女相貌姣好,因此微微停住了目光,便也罢了;那丑女人却不是一般人物,想必就是花四姑了。江湖上称花四姑女诸葛,只因她人虽貌丑,却有一颗水晶心肝儿,且此人良心也是很不错的。

那边沈浪走到了第四桌上,桌上据上首的道人站起来在每盘菜里吐了口浓痰,看得我眉头直皱,心中大呼恶心,嘴上狠狠地"噫"了一声,也没有心思看这帮人在这里唱戏,径直穿过了大厅。刚到门口,背后忽然有人道:"那披着皮裘的且慢走两步。"

我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奇丑的乞丐正抓着酒壶摇摇晃晃:"壶里没有酒了。"

我轻嗤了一声,道:"与我何干?"

"这是什么话。"那乞丐嘿嘿笑着,眼中却一点笑意也无。"你家主人请我做客,酒喝完了也不知道换一壶,这算哪门子待客的道理?"

"你说谁请你做客了?"我挑起一根眉毛。本姑娘看见你们这些歪门邪道就不爽,你自己撞到枪口上来,可别怪我。

那乞丐一指坐在他旁边的沈浪,道:"我们都是这仁义山庄请来的客人,你有甚么好说?"

我鄙夷地一笑,道:"既是山庄的客人,又与我何干?"

那乞丐显然是愣了一下,片刻又道:"你不是这山庄的童子?那请自便罢。"说罢也不再纠缠。这是旁边的吐痰道人忽然冷冷道:"原来不是山庄的人,那便不需要卖山庄的面子了。"说罢忽然离座,双掌朝我抓来,想是刚才我在他吐痰是发出的那声噫让他怀恨在心了。

我冷笑:"你也配当得甚么七大高手的名头,心胸忒也狭窄。"

那道人怒道:"小毛孩子也敢对我不敬!"

我也不闪躲,任他那弯曲如鹰爪的手向我面门抓来。这闲事我无需管,冷三、冷二都在,岂容他放肆。

就在这一瞬之间,一个人影掠了过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腌臜道人的掌风顿时一滞。那人挡在我身前,淡淡道:"莫要动手。"

我心中一惊,沈浪!此时两人靠得极近,他背对着我,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身上的外裳无风自动,仿佛刚才那凌厉一击不曾有过。

这是李长青进得厅里来,发出一声惊呼:"这是怎么了!"

我几步走开,逃也似的离那两人远远的。冷三面如冰霜,目光炯炯注视着那道人,早已蓄势待发。我走过去按住他左手,冷三看了我一眼,这才把伸出袖外的铁钩缓缓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