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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同人)绾绾(13)

白鹤满意地拍拍翅膀,这才施施然落地,姿态极其优美。

这飞鸟式,必须与白鹤同练。

我幼时没有学过什么调运内力的法门,8岁得书已经有些迟了。只是飞鸟式并不要求内力精神,妙在招式和轻功上。说实话,这门武功的确奇特,守式优美如飞鸟起舞,名字起的也十分优雅--什么鹤舞式,凤舞式,雉舞式整整三十套舞,我每天研习也只练出五套来,这五套还有许多变化,我仍不能运用自如。只是这名字好听是好听,却常让我联想起独孤九剑的汤剑式,煲剑式…虽说名字起得像是舞谱,但这舞举手投足间都有玄机。一旦舞开了来,就滑溜如同泥鳅--我天天与冷三较武,从最初的三招落败到他五十招内都抓我不着,已经有了极大进步。

飞鸟式的攻是剑谱,只是不能用硬剑,要用软剑--也就是要和我手上的软剑配合使用。飞鸟式的攻比起守要多了几分潇洒,少了几分娇羞。攻式的名字就顺耳得多了,都是以猛禽的名字作的,有鹰式、隼式、鹞式等等,也正好是三十套。有趣的是飞鸟式的攻守式都是一一对应的,每一套都有克制它的一式,就好像斗兽棋一般循环。大象能吃凶猛走兽,却最终被老鼠所吃,端地是一环扣一环。

飞鸟式还有一部分是修炼我这眼睛的方法,是师父留下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眼睛还有好多用法。只是那开眼的方法实在奇怪恶心,什么半夜去坟地里埋一只死耗子,过一天将耗子拿出来泡在酒里喝…实在跟前面都以优雅为主的飞鸟式格格不入。我疑心又是那促狭师父捣鬼,故而只是细细琢磨那眼睛的御人之道。

仁义山庄自得到了那笔巨资后,便开始慢慢地建设起来--我每天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与白鹤为伴,日日切磋武功勤练不辍。冬去春来,白鹤与我亦师亦友,我渐渐忘记了往事,仿佛回到了最初在山间平静的日子。除了我渐渐长高的身体,我几乎找不到什么太大的变化。若要说有,也无非是我终于见到了冷三的孪生兄弟,以及小貂变成了一只凶猛的大貂。

貂儿身量渐长,且除了我与冷三外再也不与旁人亲近。初时它还可以窝在我怀里,如今已经长得如猎犬大小,比起同类大了不少,便不能再跟我如以前那般厮磨,常常月余不见踪影。我起初以为白貂罕见,大些也是正常,加上我每隔两个月总要喂它些猴儿酒--后来才发现貂儿实在大的不同寻常了些。每每询问,貂儿便如实说有片毒蛇极多的林子,它常在那里猎食,其余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寻常了。我也不再深究,心想只要不像老虎那么大,倒也无所谓了。

这般过了三四年,渐渐地,山庄的名声一天一天大了起来。于是我也有了新的事情做,除了给齐智煎药、和冷三比武,有时也帮童子贴一贴那些被悬赏了人头的所谓武林败类的画像。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我和冷三兄弟喂招从必输无疑到偶尔有平手,已经是两年后的事情了。

正当我13岁这年,武功忽然突飞猛进起来,仿佛前面练的不过是一个铺垫而已,那细小的瓶颈已经被完全地撑了开来。而我的异眼,也隐隐地产生了变化。起初我也没注意,只是这眼睛的作用范围比之以前要广了些。渐渐地那眼珠子的颜色也浅了起来,原本是乌溜溜的一双瞳仁,现在变成了稍稍发灰的颜色。对于这一改变我倒是开心得不得了,只觉得眼珠灰灰的十分有趣。自这些变化产生后,白鹤反而懒怠起来,不再与我拆招,反而着我去寻山中飞鸟讨教。起初我是和一头金鹰搏击,金鹰是极凶猛的飞禽,因此常常带的满身伤回去。金鹰的搏击方法与鹰式如出一辙,因此我也凝神以对应的守式拆招,渐渐地融会贯通起来。

和金鹰对拆了一个月,方才胜了;于是再去和兀鹫对拆,兀鹫之后有隼,有鹞子;每次都将将对拆一个月,方能完全破得这些猛禽的招式。与这些猛禽喂招喂了一年,所练的是剑术的狠劲;第二年就和云雀、乌鸦、百灵拆招,这些小型鸟飞行速度奇快,反而不如猛禽那般破得容易,口中常常发出怪异的叫声,能荡人心智。于是这一年练的便是一个稳字--江湖中有许多以声音为武器的,这时万万不能受干扰。我在嘈杂恐怖的鸟叫声中锻炼得将剑术的稳之一字舞得有模有样。这一年,我的剑法便不再轻浮,虽灵动却少了些浮躁。

第三年,和我对拆的是一群蜂鸟。蜂鸟体型极小,双翅挥动极快,非常不易觉察;初时与一只蜂鸟较武,两个月未有进境,已经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见不到敌人身影又如何制敌?白鹤只指斥我,他日真与人对敌,又有几个是能光明正大让你看到他们身影的?于是细细点拨我,道以心眼视物,即便小如毫毛,也可一击必中。

于是我闭上眼睛,每日和蜂鸟周旋。从起初的一群,到后来的只余一只,我的剑已经快得只有残影,而异眼那"知阴阳"三字的意思也渐渐浮出--即便闭上眼睛,异眼还是异眼,那些不易捕捉到的,闭上眼睛反而能"看"得更清楚。

这一年除了与蜂鸟比试再也没有其他换过其他鸟类,练的是攻守结合、以及剑的准与快。练到蜂鸟只剩一只的时候,白鹤又教蜂鸟一只一只重新加上,并布置作业,要我以剑带其中一只蜂鸟某处的一根羽毛回来。开始我也觉得是天方夜谭,殊不知这一门作业其实就是练眼力和剑的准头--直到所有的蜂鸟都被我刺得掉了一半的羽毛,白鹤这才说,我可以出师了。

这时,我已经快要17岁了,终于算是长大成人。潜心练武的三年里,我并没有再去参与仁义山庄的杂事,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听到童子的对话。

"你注意到了么?这两年总有个人来山庄取赏银。"煎药的淼儿对厨房里切菜的伙计道:"这人倒也奇怪,每次来了,总是喝一杯酒、取了银子就走的。"

那伙计道:"是了。上次贴画像的童子生病,我去替他贴的时候,曾见过那人。他虽然常来,但咱们山庄的客人也不少,怎地偏偏注意到他?"

淼儿脸上露出微窘的神态:"那些江湖中人个个模样都怕人得很,唯独那少年,虽落拓了些,长的是极好看的…"

"淼儿!"我微笑着从房顶一跃而下,衣袂飘飘,一时间两人都看得呆了。

淼儿赞叹地道:"绾绾小姐还是这么好看。不,是一年比一年好看了。李强,你说是也不是?"

那叫李强的伙计憨厚地摸摸脑袋道:"是极,是极。"只略略看了我一眼,便回头望着淼儿,那眼中有一股柔情,显然是对淼儿有意的。李强是个好人,而且十分痴情。我最喜欢他无论是多么好看的女子,都不会多看一眼,而只把淼儿放在眼中这一点。

我微笑道:"方才听我们淼儿说到有位年少才俊的大侠,英勇无比,侠肝义胆,最妙的是那一张风流倜傥的脸蛋,教我们淼儿也动了凡心。"说罢偷偷瞄了李强一眼,他果然神色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