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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76)+外传+番外

当年如此,现在如此。

日后,还是会如此!

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你的期待?

轩辕睁开眼,淡淡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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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祁,你再敢走神,为师可要增加罚跪的时间了!”看着伊祁又是红晕满脸神不守舍,夜语昊有些无力地托着腮——不会吧,太太太蠢了……自己真的希望当年能走上这样的道路吗?

“我没走神啊,我一直都在研究这风后八阵的排列关系。”伊祁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再次走神,吐吐舌,努力狡辩。“风后八阵,大将握齐,置于中军,故名之为八,实则九军。八抱一为少阴数,但九军布局,却为方阵,次序为:前军、策前军、右虞候军、右军、中军、左虞候军、左军、后军、策后军……”

“背得很好,解释得也很正确。”夜语昊意思意思地拍拍手,微笑。“不过,我刚才问的是风后八阵转为六花阵后,先锋、踏白、跳荡、弩手的变化是由何而来?”

少年一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到因自己一路走神已经增加到七个时辰的罚跪时间,脚软。“师父呀~~你人好心好,温文善良世无其匹,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边说边摇着夜语昊的袖子,极度诌媚的笑着。

“乖,人无信不立这句话不用为师再教吧。”夜语昊拍拍少年的手,一脸慈爱。

一天被捉两次,今日伊祁想来是再也不敢分心了。夜语昊淡淡一笑,目光所及,门外另一个少年正看着里头,与自己眼神对上,唇角一痉,扭开脸,鼻孔间哼地嗤了口气。

世事不如意者……

夜语昊有些麻木地继续叹气,还是那晚为两人努力遮挡着伊祁的李知恩可爱。不过,人家肯不与自己计较已经是上上大吉的事情了,又如何挑得了对方态度的不佳。

突然想到,那夜离去之后,轩辕已有近十天没有出现在燕云山庄了。

将目光转向窗外,桃红柳绿,春色正好。

柳荫深处,似乎还能看到轩辕那夜炽烈激动,几乎是怨恨的目光。

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夜语昊收回目光,也收回心神。

这种会影响到他情绪的东西,他一向不愿多作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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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辛苦了,来来来,喝杯茶。”示意宫女为风尘仆仆的人上杯茶,轩辕一双狐狸眼儿笑成弯月。

“再吃些糕点,好好恢复下元气。”

“够了。”急急推开龙手亲自送上的糕点,祈世子只怕自己折寿噎死。

“今次可顺利?”皇帝一脸虚心请教。

“顺利过度。”祈世子叹气。“虚夜梵摆明了就是在等我们上门去问的,才天天没事坐在那吹箫引凤。”

“哦,这真是个好消息。”轩辕笑了起来。“那你可问出些什么?”

“大消息~”祈世子故作玄虚,笑嘻嘻地竖起食指抵着唇靠近轩辕。“绝对是天大的消息……”

“你好象要八卦前的村俚妇人。”轩辕一脸嫌恶地打断,捧起奏折翻阅。

“——!”祈世子脸色扭曲了片刻,气结。“皇上啊,你又不是不知臣心下最遗憾之事便是微臣越来越像个八卦茶馆……”

“消息。”简单两个字斩断所有废话。

“虚夜梵是夜语昊的师叔。”

轩辕一震,手上批折一笔划歪。抬头看着祈世子一脸得意——就不信你不讶。

“……这倒是个值得卖给武林贩子的消息。”回过神来,轩辕点了点头。

“多谢皇上赞同。微臣已经以三万两的价格卖给他了。”祈世子证明轩辕当初会选他主掌暗流绝对是因为两人臭味相投。

轩辕瞪了他半晌。

“……太便宜了,至少该五万两。”

“着啊,微臣本来叫价十万两的,他就地还钱,还到五万后,说上次昊帝座之事我们欠他三万两,只肯付二万。还是微臣据理力争,才争回三万。”祈世子说得很有自豪感。

轩辕嗯了一声,突然醒悟。“我们说这个干嘛……”

两人面面相觑。祈世子咳了一声,知道该在皇上恼羞成怒前送上降火良方。“虚夜梵说了,他是三代无帝在退隐之后才收的徒弟,与无名教没有任何关系。他不知无名教,无名教也不知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他会救昊帝座是因为他师傅的遗命。”

“哦?”

祈世子静默片刻。

“三代无帝道,无名教负了夜语昊太多,该赎罪的是他们而不是昊帝座。所以,三代无帝与虚夜梵以恩易恩,以救命、授艺、赠乐三恩,换他三个承诺——于危难时救夜语昊三次。”

“这样……”轩辕喃喃地说了声,与祈对视一眼,转眸看着窗外。

会让上代的无帝也觉得罪孽深重,甚至将三代无帝以遗命交换来的承诺用来补偿昊而不是守护无名教——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

在夜语昊大开杀戒之下,到底有何隐情?

回眸瞄了祈世子一眼。

“祈,无名教方面查出多少?”

祈世子无奈。“那是昊帝座身为御夜令时的事情了。依照惯例,除了下令的无帝本人外,连四代的日君月后都不可知情,当时到底死了多少人,除了事后那一堆在御夜使者中流传的流言外,没有人知道真相,后来昊帝座续任无帝,连这流言也都消失了。暗流查了很久,只查出,当年五毒教反叛无名教,似是为血欲门余孽所煽动。”

“血欲门?!”轩辕皱了皱眉。“你是说百年前南面称尊,后为无名教始祖歼灭于苗疆十八峒的血欲门?”

祈世子想起那个邪恶的门派,脸颊微痉。“除了它还有谁。无名教仅此一事便功德无量。当年若让血欲门得到机会入侵中原,只怕所有门派都难在百年内恢复元气,更不用说天下苍黎。据说他们一派最擅用盎控制人心……皇上啊,你说会不会是……”

“不可能!如果昊是被盎控制而杀了五毒教遗孤,就不会有今日的无帝。”轩辕有些烦燥地挥挥手,想着昊的个性,反应,心中隐约有个底,却难以详细理出。“还查出些什么?”

“……有件事可能有点相关。十二年前,独孤离尘奉了夜语昊之命南下苗疆,灭了血欲门。微臣想,昊帝座之所以不顾离尘老人身为三家见证人的超然身份,执意邀独孤离尘为无名教供奉,或便是当年曾身受其害,想以毒攻毒,以盎制盎。”

“确有可能。然后呢?”

“然后……”祈世子叹了口气。“臣惭愧,没有然后了。”

轩辕‘唔’了声,也不知想到什么,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

祈世子在旁耐心地等待。

“对了,祈,伦王借口水土不服病倒,停在渭阳已有几日未曾动身——朕觉得很有问题。你若有空,不妨抽出些时间去看看。”轩辕随口说着,静了片刻,叹气。

“希望事情不会又如朕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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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两鬓微霜的贵妇将手中的针扎在一旁,端详着绣花绷上的素淡水仙,再换个角度瞧瞧色彩层次可有鲜明。

“久闻李夫人针线女红为京师一美,今日一见,方知锦绣坊里夸上天的针线实为俗物。”清亮的声音惊着了李夫人,但多年来的风霜经历带给她连男子都少有的镇定沉稳。她慢慢转回身,看着半夜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的锦衣青年。

近十年不曾见过,但如此出众的人物实在很难让人忘记。李夫人第一眼就看出来者是谁。虽惊讶他为何会在此时出现,还是放下绷子,站起身就要拜倒。“未亡人参见……”

“李夫人还请少礼。”轩辕拿起放在一旁的绣花绷子,微笑道:“此花绣得端是活色生香,依稀是蜂蝶围绕,香泽可闻。听说李夫人娘家苏州,水温山软,这一手绣工果是钟天地之灵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