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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此事不关风与月(26)+番外

醒恶者冷哼一声,压根就不信他的话。“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来日方长。”意味深长地抛下一句话,便化光而去。周遭的氛围被裹在一层冷酷的杀意中,猎猎风动。

半晌之后慕少艾长叹一声,卒章显志,慷慨且有余哀。他说的明明就是实话,为什么就没人肯信呢……否则这段时间,足够他慕少艾死几百次!

所有的峥嵘,都会一寸一寸地将自己变成苍茫旧事。留在身后的是那曾经湍急奔流过的悲喜,曾经全力以赴,纵使粉身碎骨。但慕少艾知道,无论是羽人非獍还是素还真,都杀不了南宫神翳。

随手斟一杯清酒,洒入河中,一道光亮的弧。因为那男人的命是他的。

(月华:你这设计的什么台词啊==)(西希:不是很唯美吗^^)

“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被大刺刺一脚踏上的船身晃荡个不停,慕药师吓得连忙死死扒住舱门,面色当真洁白如皓月。“他五毒俱全,奈何某人六亲不认——南宫教主死得也真够冤的。”

这一唱三叹,让慕少艾猛翻白眼:莫非南宫神翳之心真的是路人皆知,连朱痕染迹都能信手拈来调侃自己?舟身还在微微摇晃,慕少艾连头都是晕沉沉的……啊啊,郁闷。“哎呀呀,朱痕你向来三步不出闺门,今天是什么风,把好友吹来了?”“不战山庄一役后,翳流首座认萍生下落不明,疑是已挂在兵荒马乱之中——五雷轰顶晴天霹雳……无奈,只好强忍悲痛来为好友打理身后事。”一串香烛纸钱抛上甲板,慕少艾左右眼皮一起猛跳。不吉利啊不吉利!“我连刻碑的师傅都找好了,就等素还真捉刀立传了。”

“……那你看见药师我没死,不是很失望么?”慕少艾摇摇头。担心他就担心他嘛,想念朋友下山来探望探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要搬弄这么些正儿八经的理由。“开始有点。”朱痕点点头:“不过看到后来跳上船的男人,我差点以为我这些很快又能派上用场了。”慕少艾嫌恶地用指甲尖拈起一干冥界用度,十分没有公德心与环保意识地丢进河里。拍拍手,回头笑得人畜无害。“呼呼,假若醒恶者真的动手,好友就没有替我争取一下的意思么?”“看在相交一场的份上,保你个全尸吧。”“薄凉啊薄凉……”

虽然朱痕染迹一直都在旁边“偷窥”,但慕少艾并不觉自己刚才骗了醒恶者——根据朱痕多年不问世事见死不救的性格,麦说他没带家伙,就算他带了,也不一定还记得怎么用……

(月华:不必连朱慕也一起写吧……)(西希:顺手嘛==)

羽人非獍去了好半天才回来,看来今天那卖包子的店门口仍是有许多人排队。有点意外看到朱痕,稍稍点头示意,然后问慕少艾。“刚才有人来过了?”慕少艾指指朱痕染迹:“他不是人吗?”

见慕少艾避而不答,羽人也不再追问。慕少艾乐陶陶地接过蟹粉包子,取来姜丝和陈醋——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朱痕十分自然而然地抓起八仙桌上的酒壶,摆开两只酒杯,给自己斟再给慕少艾也满上——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羽人非獍却从慕少艾手中夺下了酒杯:“他不能喝,我来吧。”大病还未痊愈,禁烟禁酒,韬光养晦,安全第一性命要紧。

(西希:干嘛不禁房事?假仙!)(月华:踹飞——)

朱痕啧啧有声,还未开口揶揄某鸟什么时候这么懂得怜香惜玉,慕少艾的脸由白转黑,复而再从羽人非獍手中夺回酒杯。“别让他喝,他容易酒后乱性。”“你怎么知道他酒后乱性?”朱痕哪壶不开提哪壶。“查户口啊?问这么清楚做什么?”慕少艾眼一瞪,一巴掌把朱痕面前的桌子拍得震天响,气势凛凛不减雄风:“朱痕你麦猖狂,药师我现在是虎落平阳以待天时。但我还有镇山之宝——你要喝酒是吧?等着!”

慕连城正在雅湖小筑中招待素还真,突见半空中慕少艾放出的“追影”信号,还以为是翳流总坛大军杀到了,吓得抓起佩刀就往外冲。待与素还真赶到秦淮河畔,见到舟上那神色各异的三个男人,差点没双双晕倒。

但听说是来喝酒的,连城瞬间就把慕少艾这烽火戏诸侯的无聊之举抛在脑后,豪气干云踌躇满志,那拍案的姿势与姓慕的简直如出一辙。“药师我今天就帮你把这男人给摆平了!”“不愧是我家的连城!”听慕少艾那口气,活象女儿真是他一个人生出来的别人没份一样。朱痕闻言,有些凝固,半晌之后才长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素还真与慕少艾就医术医德这类专业性问题“亲切”地交谈了没两句话就开始貌合神离扯皮拉筋,羽人非獍不予置评,仍然是十分不合群地独坐一隅,安静透明得象空气一样。连城与朱痕开始拼酒,夜泊秦淮近酒家,水里飘着的岸边矗着的,卖美酒佳酿的地方多得是。酒意有了三分后,双方杯中见真章不禁开始惺惺相惜。连城说她出门匆忙忘记带银子,朱痕染迹则明言自己出门从不带钱……没关系,酒钱先赊着,喝完了再结帐,实在凑不够就把慕少艾押这儿卖艺抵债。

等月亮升起来,映在绿如茵陈酒的江水中,飞彩凝辉,精华剔透,使得满天星河失色,沉灭在幽暗的烟波里。而琵琶急奏,箫声如诉,似远而近,歌尽桃花扇底风。抬头,世间万物都仿佛浸融在梦一样瑕白的月光中。而周遭偏偏繁华喧嚣,笙歌燕舞,宛如天上人间。

他们舟上仪表不俗者大有人在,因此也总免不了一干前来搭讪招揽生意的画舫。慕少艾说月色美妙莫要太煞风景,便接过折子请素还真点了一曲。那舫上盛妆的歌姬于船首抚筝弹唱,音色温柔,倒也丝丝入扣,只不过偶一抬眼,看到神色专注聆听琴曲的慕少艾与素还真,芳心一动,居然唱走了调。连城与朱痕当即趁着酒兴起哄,好象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那久经风尘的歌姬,见在这些风采绝品的男子面前失态,都不禁羞愧难当;而连城更是惟恐天下不乱,以竹筷击盏伴奏,清唱出歌姬方才唱破的曲调。

“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她的音质甜美,没有半分杂质;演绎此曲时,那种既是心花怒放又是情思难遣的意境,妙似绕梁令人倾倒。带着晃悠悠的酒意,那嗓音中又多了几分纯真迷惘的性感,一曲风花雪月,吟哦踯躅旖旎生香,瞬间就足让花团锦簇的秦淮月夜黯然失色。

羽人非獍在一边狂黑线……是说这几个人凑在一块就准没好事,而聚众闹事更是大有可能。然而果真不出他所料,这一干人等树大招风,挑衅滋事的随后就到。那些财大气粗的画舫灯火明媚人声鼎沸,吵得羽人非獍恨不得拔刀子清场!相比之下,慕连城不愧曾经客串风靡金陵的一代名姬,这种风月场所竞奇斗艳争风吃醋的仗势见多不怪。当即接过战书——号称掌管文武半边天的日才子填写新词,朱痕作曲,胡乱借把筝丢给慕少艾伴奏,连城檀口轻吐歌声婉转。绝色之词天籁之音,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他们方圆百里之内竟无人再敢做生意……

可怜羽人非獍被闹得魂魄半天都归不了位。他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可是看看船上众人,不是东倒西歪就是得意忘形——那些个要报仇要相杀的千万麦挑这个时候,他头疼,刀子下不准……

突然一下安静得有些过头,那些绚丽的乐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显得小心翼翼的。连城与朱痕还在不停地往江里扔酒坛子。每次都会惊碎那皎洁的月影,然后又缓缓地复于圆融。舟身轻轻晃荡的飘忽感令人迷醉,这风流柔媚的江水中却沉淀着一种坚硬沧桑的情怀。思今怀近忆,望古怀远识。慕少艾想如果以后他真死了,就这么托身一叶扁舟,顺流而去,倒也十分有意境,而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