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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此事不关风与月(14)+番外

云破月来,花弄影,朝汐似流年。一时间的心境仿似千年回眸,斗转星移。子夜四时,私语萦萦;书散落地,长诗、花香、呢哝弥室。

在那样一个回首的刹那,时光停留,永不逝去。可是,有的时候,即使是冷漠如你,也会回过头来殷殷相问。荷花的消息,和那年山月的踪迹。

三魂七魄尚在幽明一线间,面上唇上飞絮拂羽般的触感,仿佛漫天雪霰的羽翼。——是谁深情一片,侠骨丹心,竟可让人如此夜来梦魂朝思暮想?

慕少艾有点走神了。稍稍垂了睫羽,重瞳中云水流转,青鸟寄书花落如雨,脸上秀雅的曲线微微柔软,襟袖楚楚。只有在那一瞬间,晚凉天净月华开,如银如水。

(月华:药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西希: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该赞一句就是这个表情吗?恍然间,千门灯火,九陌香风,仿佛整个杏花江南的箜篌筚篥都在惊鸿一瞥中溃不成声。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的金陵,烟风画桥上的初遇……孤鹜高飞落霞相映,那人的身影如远状水乡秋色,临风而笑。

萍生付与西风渡,逝水依稀见故船。

当下南宫神翳却什么都画不出来了。认萍生,你在想什么?或者说,你是想到了什么才会有那种表情?

(月华:一笑倾城啊……)(西希:可惜是想着羽人非獍才笑的|||好意境……)

“你在想什么?”凌寒之气,仿佛刺痛魂魄。南宫神翳的语气仍是一贯冷淡,目光却如炬。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慕少艾淡淡一哂,有种折枝买醉的冷情,刚才稍纵即逝的温柔更象是一枕黄梁美梦。“认某的想法,对教主来说很重要吗?”

隔着布帛,南宫神翳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甚至能感觉到他脉搏温存的鼓动;慕少艾一反常态一动不动,任凭他施为。南宫鹰隼般凌厉森然的目光由额,经颊,滑过下颌,直至咽喉——简直就象刃口,能把那张脸上的皮肤整个剥离下来!“一点也不重要。”他冷笑着。

其实他为何或为谁而笑,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南宫觉得自己也许从来就不曾认识这个男人,或者说得更清楚些:他们的交情仅仅止于十多年前,秦淮的露桥偶遇而已。隔得有些久了,记忆也是朦胧的。除了那枚黥印,脸是他的,声音是他的,连笑的方式也并无太大差异——可为什么会让人觉得陌生。

凝眸处,风雨皆画。

认萍生本来,也必须是个冷情而傲慢的人。心计智谋,深不可测,否则要如何在他翳流站稳脚?至于温婉怡然,就象灵音仙律,一朝闻过看过便算。翳流教主欣赏的和需要的,也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苒弱漂亮的玩偶。只不过,刚才那个表情实在太过美丽,甚至可以用经典来形容。是谓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水月镜花似有还无,让人起了玩赏攀折之心,实在不足为奇。

线条丰润的唇有种中性般的回红色彩。心头稍霁,眉目舒展,他抱着试探的心思倾靠过去,而慕少艾象凝固了似的不躲不闪,目光平视他,的确没有警告和拒绝,但也没有温情。云里雾里,神思缥缈。虽然在脑海里塞了无数句“他为什么没有避开”诸如此类的问题,但如果在这种时候因为这种顾虑而中止——怕只怕以后再也没有这种好事了!

柔软的触感,和若即若离的沉郁芳香。仿佛笼身于一片雨晴风晚的漠漠夕照之中。无数流光碎影在脑中转瞬即逝,却又纠缠不清。

慕少艾的脸,仿佛隐在重重枝影叶翳下,瞳仁一片深邃暗潭,连一丝颤动都没有。魂灵仿佛脱离了这个躯壳,飘在空中,冷冷看着脚下一幕。没有黥印的侧面,照窗冷月般的苍白。认萍生的感情只是一堆灰,即使对方再如何情思如焚,也燃不起半点火星。

(月华:…………抄家伙!)(西希:冷静……只是剧情需要|||)

在他的手划过腰身时,慕少艾的瞳孔有了一丝晃荡。微微湿润的唇舌在颈上颊边流连。

不……慕少艾的眼神转冷了。嘴唇不一样……手指也不一样……这种事情,绝对不——

刀气凌冽如霜,几树惊秋,飒飒风声,直逼两人而来。无数幻羽纷乱如雪,飞舞间仿佛细薄的利刃枝折叶落,飘零一地残碧。人世间,只婵娟一刀,磨尽英雄!

“谁?”慕少艾趁机推开了南宫神翳。整个山庄顿时因为这场突变而沸腾起来。

“往右边跑了。”认萍生冷冷道:“轻功上乘,不是一般人物。待属下去看看。”南宫教主还没来得及回答,认首座已经跑得没影了。

慕少艾多少有点感动地往山庄北边的竹林跑去。哦……呆鸟,你简直就是个天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会在这里,但是来得是太好了,否则自己真有可能“晚节不保”啊!

穿过蓊郁林木,越过掩映台阁,殿宇重重,本是肃然无哗,但是由于那位大侠悄然不察的潜入,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都能听见嘈杂纷乱的搜寻声。翠竹真如,黄花般若,心上种来心上开。慕少艾正在林中彷徨,但见眼前一道白影闪掠,羽人非獍的身形已经稳稳地停在了慕少艾面前。他们曾有约若羽人非獍有何急事相告而潜入不战山庄,他们就在这片竹林里接头——事实上无论是实施下一步计划,还是将墨血令归还,众人商定的日期也不是今天才对。

“羽……”慕少艾刚想开口询问对方是不是出现了紧急情况怎么今天跑来了?可是发现刀客的脸冷若冰霜,连正眼都不看自己;那种陌生的态度让慕药师先是莫名其妙,然后终于十分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一个非常愚蠢但又非常严重的问题——

刚才……他……莫非全看到了?!

教参熟,是菩提无树,明镜非台。所谓世本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嘛清者自清质本洁来还洁去……刚才那情况,只不过是整个计划中的一个小小步骤是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羽人大侠非常人定当不会为这种小事耿耿于怀,为一己之私而坏整个武林大计的对不?

总之……羽仔……请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就是不知道你的最后“判断”到底为何了……

当下气氛,真是史无前例的诡异。慕少艾生平头一次连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装傻好象显得是欲盖弥彰啊!午夜惊梦时,两人有些凄怆孑然的伫立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华:捉奸捉双……||||)(西希:来,药师,以死明志。)

羽人非獍的脸慢慢地偏移过来,逆着月光,寒气四溢。这么一个凝眉侧眸的细微动作,却散发出隐隐凌锐的气势来。慕少艾又不是刚出来混江湖的,当然知道那种尖锐的感觉正是杀气的一种。

“认萍生……”他冷冷地开口,衬着一穹碎曜、满地青霜,真有种不共戴天的恨意。“你这个丧尽天良恶贯满盈的魔头,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言毕,一刀砍过来,虽无十分火候,但也绝非是开开玩笑而已了。慕少艾象是剖腹刮鳞的鲤鱼,丢入釜中又一跃老高,条件反射性地避过,狂汗。“等、等下——你们的计划什么时候改了日期为何药师我没收到通知?麦砍麦砍!眼下没有其他人你不用演得这么卖力……哇啊啊啊六翼?羽仔你想干什么?!”

“羽仔?”他闻之咬牙欲碎,旋身又是一刀,刀光凛凛贴着药师的脖子险险擦过:“不用叫得这么亲热,我跟你很熟吗?”慕少艾哪还想真的和他动手,但对方杀气腾腾也不敢真拿小命开涮,能躲且躲;身形往后一退,但只见漫天羽毛,飞花六出似的弄得眼花缭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白光再一闪,羽人非獍已经到了身后。

天泣吹发可断削金如泥的刃口抵着那白皙的脖子,慢慢地、慢慢地嵌进去……那种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气势,让慕少艾在一瞬间以为羽人非獍是真的要切断自己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