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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前传死结(110)+正传+番外

这次御开口了。“你有着他们恩人的印记。”

“恩人?”

“你大概猜出一部分了……”

幻族的不幸是来自夜魅的始祖,也是就最初的至尊——始神夜。他们是创造了生命的全能之神。但是,全能的神也达不到的心愿。神也是会疯狂的。

疯狂而有着可怕能力的神。引发了牵动千万年的战争,还是无法得偿心愿。她发泄着怒气,大肆屠杀,却始终无法排遣心情。于是,她在某一次,让死在她手下的人再次复活了。带着那场屠杀的烙印,生生世世保持着残缺,一代一代地活下去。

也就是幻族的由来。

她只是见不得自己的不幸,想见到比自己更加深重的不幸。

没理由神不幸,而她创造出来的生命却是幸福的。

她是神,她创造了万物。万物是她的玩具,没有独立存在的资格!

所以,当神想要看到你的不幸,你,只有不幸。

以着这种残缺身形,活在世间,嘲讽之事是不用多谈了。生不如死才是最佳写照。

同样生不如死的还有夜,夜又岂能让他们先死去。带着诅咒的血统,控制着众生的轮回,他们被迫在地狱的阴暗空间生存下来了。

有人带来一丝光明。

他授予了众人变幻的能力,能够改变自己的外表,再次出现完美的自己。不再是干尸,不再是两片,不再有着火烧风刃冰刺荆棘留下的痕迹。回复了最初的自己。

虽然是虚假的。

但是那场历时千万的战争真是太漫长了,期间的生死离别,破散聚合,完全超了神的预计。

所有的人都死去了。只有被诅咒的血统,顽强地在石缝中再次成长。

丢失了的幻术,只剩下最简单的,附于遗传之中的基本——幻心之术。

再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外表,只能影响对方的心境。

虽然如此,但毕竟还是一丝光明。

所以,是恩人。

“你说了半天,幻族恩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梵不耐地问。

“没有关系。可是,你身上有他的封印。你与他一体同命的封印。”

梵瞪大了眼。“圣?还是魔王?”他身上的双重封印,一重是圣的光之封印,一重是魔界前任魔王的暗之封印。他当下就想到这两人。

“不知道。”御回答得干脆利落,然后眯着眼看着他。

“不过说到圣帝,他的祖先,正是夜的情人,也是最初的始天帝。”

瞪着眼,梵不知该说什么了。

“当初天帝就是死在极地死神的手上。夜悲恸过度,吹起了血色钧天,换来千万年死寂。”

梵瞪着御。

御冷冷地看着梵。

梵忽然笑了起来。“这么说我的两个祖先都跟你的祖先是仇人了。”

“好像是这样啊。”

“那我们也是仇人了。”

“是吗?”

“你们保护我是为了补偿祖先的过错?”

“可能吧。”

“只有我,不包括其他夜魅?”

御闭上嘴。

“要怎么出去?”梵终于换个话题。

“出不去的。”御叹息。望着外面一直不曾弱下的焰光血波。“十八层地狱,全是天帝灵力的幻化,历代天帝加诸法术于其上,又岂是我破得了的。”

“破不了。”淡淡地说着,数日之内连历生死关,梵连应有的情绪都没了。“那你灵力尽时,也就是我们死亡的时候?”

御迷惘地望着外面。“如果幻族的人发现此事,或许会有什么转机也不一定……不过,这次敌人太强了。”

“极地死神不也很强。”

“极地死神只是让人怕的。说强,不一定比得上四天帝。不然,又岂会困于极地绝域。”御说得平平常常,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终于让梵发现一件事。

“……御,如果现在就死,你有什么心愿?”

“心愿?我?”御有些惊讶地看着梵。“保护你!”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还需要吗?”

“……你就完全只为了保护我而存在?!”

“是的。”

梵哑口无言。以前问时一直以为御是在回避话题,可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事。看来深谋远虑,城府甚深,可是,说不定,他只是……单纯地一条线在思索。

会吗?看着御冷然锐利的容貌,顾盼威凛,有若刀剑的目光,梵很不想得出这个结论。

根本就是蒙骗世人的外表啊!!

一直以来,大家都受这个外表的骗,只当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含义深重,非同凡响的,连带他的话也让人听起来似是大有玄机,他的发呆也是在划谋计策……他的阴险狡诈,锐利深沉全都只不过是大家加诸在他身上的印象与偏见。

说话就是说话,发呆就是发呆,出现凑巧就是凑巧。如此一想,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御是个单纯的孩子。

虽然是很不适合的形容,却是唯一的形容。

初见到御的不对劲感就是这个吧。

御还是呆呆地看着他。

第十一回 浮生千尘

一时间是出不去,反正灵力法术都比自己高的御既想不出办法,那自己也是没办法可想的。当下梵围绕着新发现的事情继续追究。

“极地绝域是怎么样的地方啊?”

“……不知道。”御不太情愿地说着。“我没有到过双恒星之外的地方。”

“双恒星?你住的地方。”

“是的,永远光明,两颗恒星交替出现,没有黑暗。”

“……不好吗?”

“……没有。”

“然后呢?你一个人住那?”

“是的,那里很热,生命都无法生存。只有我能活下去。”

“一个人啊……不想找个伴?”

“找个伴?可以的吗?”是没有需求,还是连寂寞都不懂?

“干嘛不可以?!”

“师傅说不行。”

“你有师傅?!”

“你没有吗?”

“……有。”

“师傅十年来一次,每次考验过我之后就走。他说我杀生没有感觉,不可以离开那里。”

“哦,那你怎么到冥界来?”

“……”

“不想说?”梵觉得自己像诱拐小孩的不良大人。

“……温暖。”御不甘不愿地说着。

“温暖?”梵不明了。

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从来没有人握住我的手。”那双冰冷,杀戳的手。

梵有点明白了。“有人到那里,没有怕你,握住你的手。”

“是的。他要我帮他。可是我没有答应。”

“然后?”

“我很想念那温暖,照多少恒星之光也没法达到的温暖。用火焰又会烧伤的温暖。会让我心情不一样的感觉,我很喜欢,很想念。”

“所以?”

“我离开,到处去找他,找了很多地方。也杀了很多人。最后,我找到他了。”

“他……是谁?”

“很漂亮的人……好像我后来一次看到的……红色的月亮,照在鲜血上的感觉,很清?……很艳。”御不知是不是从来没与人聊过天,谈起个人的事。刚开始时还是问一句答一句的,到后来梵不问他也会说了。

“你想帮他的忙?”

“可是,他已经不要我了。他有别的可帮他的人了。”御低头揉着手,又咳了一下,用着冰冷尖锐的表情,说着无措的话。可以想像违背了师傅,追逐温暖而来,却发现已没有自己存在的必要之时,御心中的惶然失措。到现在还铭刻于心。

“你的选择?”

“不知道,我留下来,想看看什么时候才能帮上他的忙。但他选的那个人也很强,完全没有我出面的余地。”

梵心中一动。“所以,你将那个人的心智封起。好让自己帮上忙?”

冥界三百年前的巨变,难道原因只是为了这个孩子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