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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王冠·致无尽岁月(出书版)(18)

其实我一直很害怕这天到来,我总是想,如果我连你都不爱了,以后我还能去爱谁呢?

Love should give a sense of freedom,notofprison.

遇见同类之前,不要停止奔跑

(2011-09-0414:55:05)

这是去年我们在拉萨会合之前,雅舍在甘南地区拍的,每次看这张照片都有一种莫名的心悸,就像无意中窥探了某种不该惊扰的神迹。

我来北京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里我从南边搬到北边,一个人拖着六十多斤的箱子,一个人背着用宜家的环保袋装着的零碎物件倒地铁,晚上洗澡的时候才看见肩膀上勒出来的血痕。

这半个月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跟着朋友们吃吃喝喝,浑浑噩噩地过,每次一个人坐地铁的时候我都会在Touch里找到校校给我的《李志和他的2009》那段现场录音听,很多次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听到李志说,我的偶像王小波曾经说过,每一个作者都希望他的读者一字一句地去看他的文章,但大多数读者都是一目十行。所以我也知道,我在很多歌里面有我的感情,有我的想法,但我并不指望你们能够彻底地了解,可是在你们并不了解的时候尽量少说,因为那样会伤害到我。

那样—会伤害到我。

我现在已经不是好几年前的我了,人长大了也不全然是坏处,虽然熬夜之后肤色会暗沉,虽然玩暧昧的时候会开始权衡得失,虽然眼神和心境都越来越沧桑,但我到现在真的觉得,人还是得多活些岁月才能体会到真滋味的,所以我想说的是,我已经不那么容易就被伤害了,除非我是心甘情愿的。

有个朋友在第一次跟我喝酒的时候评价我说:很随和,但是是有棱角的随和。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或者出于礼貌说一些客套话,但这句评价我认为是精准的。我一直是这么坚持的,找不到合适的人玩我不介意自己一个人玩。

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给花花打电话,说了一堆自己遇到的破事,其实都不能算是我遇到的,不推卸责任的话,应该说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我说怎么办花花,我有些踟蹰了。

花花跟我说了很多,他说舟舟,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对世界有好奇心,有足够的冲劲,你的存在也给了我很多感动和勇气,我想一个女孩子都在坚持着,我有什么理由不坚持。

他说,探寻这个世界的同时一定会遇到一些伤害和失望,难道因为这些我们就要放弃探寻吗?舟舟你是有武器的,不要怕,不要还没开始就绝望了,至少把你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我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泪就掉了下来。

没有一个姑娘可以逃避这个浮世绘中一切的洗礼,能做的就是坚强地迎上去,我们原本就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与众不同。

我觉得最好的爱就是你能看到我的不凡,并能包容我的平凡。我曾为自己内心残存的一些天真感到羞耻,痛恨自己对某些人的信任,但最后我发现我弄错了,似乎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样子,但也未必是别人所告诉我的那个样子。

别再相信任何人传授给你的生活经验,我们每个人的特质都是不一样的,而这些特质恰巧就决定了我们如何生存下去的方向,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

有些话我依然只想说给你听,你在我生命中带来的正效应远远超过了负面的那些东西。

因为你曾跟我说,除却面对天灾,其他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应该让自然反应带着走,而应当理性思维。

所以如今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我都能够做到理智地思考,我都能够让自己跟他们处于平等的位置上进行对话。

折堕的时间已经够了,感情什么的我暂时也不愿意去想。“如果你是一只鹿,在遇到另一只鹿之前,不要为了兔子野鸡、豺狼虎豹停止奔跑。”这好像是我十九岁的时候写过的一句话,如今我还是这么坚持。遇见同类之前,不要停止奔跑。

我知道有些人渴望得到交流,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因喜爱而将自己的期盼强加于他人。

我不是没有成长,我只是没有按照你想要的那个样子成长而已。

与君书

(2011-09-1520:53:14)

我忽然很想给你写一封信,但我想你应该很忙很忙,没有时间理会我这些游离的心情和破碎的情绪。

就写在这里吧,如果你还有闲暇的时间,还有些清淡的情怀,我想你会来看我的博客的。

我想只要你认认真真看一遍,你会知道,这只可能是写给你的。

这段日子里我的心情似乎没有好过,虽然这里的朋友对我都不错。我不认为是别人的问题,症结应该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我总是在反省,为什么我这么不快乐,很多别人想都没想过的我都得到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快乐?

后来有一次我看了一篇东西,是曾经很出名的一个摇滚歌手说他前妻的,他说离婚的时候她很难过地说,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了,我愿意离开你。他说你想清楚再说,我不快乐跟你没关系,我是那种天生就不会快乐的人。

天生,就不会快乐的人。在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被一种东西击中了。

2011年,这是我们分开的第二年,偶尔我还是会跟别人说起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的那些人,我会直接说你的名字,而新认识的那些朋友,我会跟他们说我师傅。

2009年,算是我生命当中的一个分水岭,那一年似乎发生了好多事情,写长篇,拿了版税,终于摆脱了那种朝不保夕的贫穷状态;毕业,实习,在长沙最热的天气每天早上7点多起床去挤公车;分手,住在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里,半夜有老鼠爬到头上来,吓得哭只好给哥们儿打电话聊天聊到天亮。

从夏天到秋天,辞职,喝酒,整日游荡,去江边看风筝,去参加豆瓣上的同城活动,开始喜欢拍照片,筹谋着买一台单反,新书上市,开始做宣传,对着那些不认识的人结结巴巴地说一些稚嫩的话语,被更多人认识,被人喜欢,被人认可,被人骂。

就这样一直到了冬天,穿着紫色的毛衣,去参加某个活动,拿着《孤独六讲》在台上用一口蹩脚的塑料普通话念了其中一段,然后下台,看见你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衣坐在后边,目光专注。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早就写好了的情节。那个时候的我,远远没有现在的沉静,也没有现在的倦怠,那个时候我的感情还非常饱满,所以我用了我能够想到的所有办法去找仅仅见过一面的你。现在我不会这样做了,我现在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对任何情感的发展都没有兴趣,连考虑和探讨的兴趣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抗拒。我是决意一个人这样过下去了,自己赚钱自己花,买一堆东西,跑到陌生的地方去,喝酒,写字,拍东西,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也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我觉得这样没有问题,我抵触那些企图进入我生活的人。可以这样说,曾经我渴望能有人来分享我的一切,而如今我成为一个很有距离感的人。

我知道我并没有改变,但心里那扇门紧紧地关起来了。

你在我的生命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分量,是你最先挖掘出我性格当中的一部分劣根性,狭隘、浮躁、急切,但在当时我是看不到这些的,我只是急于想要让你知道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有些事情不等到一定的年纪,有了一定的阅历,是想不明白的。

我现在回过头去看那时的自己,真是太用力了,爱也爱得用力,恨也恨得用力。

当时有多用力,后来,就有多清寡,真是这样,没错。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两个人之间默契到一定的程度就不需要繁文缛节的形式,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做到既不要在一起,也不要不在一起,就可以做到即使你身边是别人,对我来说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