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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会记得(出书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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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会记得(出书版)》作者:独木舟【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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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女王独木舟惊才绝艳之作。直面浮华尘世的残忍与慈悲、宿命青春的爱恨与离索。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不再记得,我也不再记得,时光一定会代替我们记得。

◆我一直咬牙顽强与之对抗的,不仅是这个世界,还有你;

我一直诚挚热爱,企图与之和平共处的,除了这个世界,还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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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一场宿命,由不得你不甘心,由不得你不情愿。

就像宋初微遇见顾辞远,筠凉遇见杜寻,沈言遇见黎朗。

或者说,就像林暮色遇见顾辞远,陈芷晴遇见杜寻,袁祖域遇见宋初微。

这些遇见,都身不由己。

我们曾经那么坚信的,曾经那么执拗的,曾经用生命去捍卫的,原来通通只是幻影。

我们背道而驰,最后却殊途同归。

楔子

强烈的阳光自梧桐叶子的缝隙里洒落,在地面上画出斑驳的影子,与往年别无二致的蝉鸣是炎炎夏季永不更改的背景。

我把长发绑成一个花苞的形状,穿着白色的长T恤,背着西瓜红的包包,沉默地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

空气里有熟悉的芬芳,是玉兰还是茉莉?我一直弄不清楚,但这种气息非常熟悉,就像小时候街口那个卖早餐的婆婆熬的粥,我不是每天去买,但每天路过街口时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因为那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广场中央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某个歌手世界巡回演唱会的讯息,很快,很快就要来到这一站了。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大屏幕,再看看身边……每个人,都有一张神采飞扬的面孔。

“白驹过隙”,简单的四个字,却是最令人惆怅的一个词语。

时间就像指缝里悄悄滑落的细沙,无论多么努力想要抓紧它,结果都是徒劳。

我听见身边有个男生语气里有着难以抑制的亢奋,对他旁边的女生说:“你不是一直想看他的演唱会吗?我们买内场票吧!”

我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很年轻很年轻的眉眼,旁边揽着的是跟他同样年轻的一个女生,画着妖娆的眼线,眼皮上覆盖着迷离的色彩,头发染成栗色,光洁的小腿套着黑色的丝袜,穿着几乎十厘米的高跟鞋。

明明是很庸俗的打扮,可因为她的笑容里有一种叫作真诚的东西,所以一点也不显得讨厌。

她的声音很大:“好啊,还要给我买荧光棒哦!!”

不知道那一对年轻的情侣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而我就像被点了穴,施了法,站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

演唱会……

我们也曾说过,要一起攒钱,看很多演唱会,从看台票一直买到内场,从最后一排坐到第一排,近距离地看喜欢的歌手唱我们喜欢的歌。

顾辞远,这些话,你可还记得?

光阴荏苒,岁月蹁跹。

我凉薄的记忆被逆袭的时光割裂出一条巨大的伤口,那个我曾经深爱着以为可以走到天长地久的人,那些我曾经推心置腹以为可以永远肝胆相照的人,他们的面孔赫然地横列在破败的往事面前。

就像我无数次做的那个惨烈的梦,那些破碎的画面和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这么久以来一直困扰着我的事情,那个黄昏,几乎改变了我的一生。

随着嗅觉追溯到往事的源头,一切悲剧都还没有开始,那个吸食着我们的快乐和欢笑的黑洞还没有张开血盆大口。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可是已经没有眼泪可以用来应景。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道阻,且长。

第一章 新月

[1]

离开Z城去大学报道的那一天,我跟我妈又吵起来了。

这次我们争吵的主题是“到底要把几千块钱的学费藏在哪里才安全”,我妈坚持说以我平时张扬高调的作风,那么惹人注目,学费肯定会被贼偷走。

而我当然死都不会臣服于她“把钱藏在这个香皂盒子里,然后把这个盒子藏在桶子里,然后用脸盆盖住这个桶子,最后用被子把脸盆罩起来”的提议。

我们谁也不肯妥协的时候,楼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气急败坏地伸出头去,看见筠凉戴着渐变的紫色墨镜坐在车里,她降下车窗对我扬扬得意地笑着说:“初微,我爸爸派人送我们去。”

就是趁我掉以轻心的那一瞬间,我妈成功地实施了她的计谋,我看着她手脚利落地往筠凉开来的车子后备箱里塞行李时,我死的心都有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妈看都不看我,反而语重心长地对筠凉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好像筠凉才是她女儿,而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路人甲。

最后她就对我说了一句:“花钱不要太大手大脚了,可买可不买的东西就不要买了。”

我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关上了车门,懒得搭理她。

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后视镜里我妈的身影越来越小,不知怎么的,我的鼻腔里蹿起一阵莫名其妙的酸涩,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我下意识地咬紧嘴唇,极力想要赶走那种矫情的伤感。

等红灯的时候,筠凉侧过脸来看着我,然后歪歪头,拍了我一下:“怎么啦?眼睛都红了,舍不得妈妈啊?”

我听到这句话简直是要吐了。谁舍不得啊?我从小最大的梦想除了世界和平之外,就是快点长大,早点赚钱,逃离她的管制!

筠凉把墨镜从头顶上摘下来架到鼻梁上,我一下子搞不清楚她的眼神聚焦在哪里,我只听见她说:“初微,你真是个女版的哪吒。”

我们到达传媒大学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报名处的老师们都午休去了,校门口巨大的太阳伞下不是招呼你办手机卡的,就是兜售冷饮、冰棒的,筠凉递给我一张玫瑰花香的湿纸巾,轻声说:“我们先去吃饭好了。”

我就不明白,她妈妈怀孕的时候吃了什么好东西造就了她这么异于常人的体质,为什么人人都顶着满头的大汗,她却还是一副清爽模样。

天气太热了,我们根本吃不下什么,点的菜基本上也就只吃了一两口,埋单起身的时候,隔壁桌一个戴着眼镜、精瘦精瘦的男生十分严肃地对我们说:“为了减肥吃那么两三口就over了,真是超级浪费。”

我和筠凉彼此对视了一眼,确定了他确实是在跟我们说话之后,我们又对视了一眼,确定了我们谁也不认识这个乱用单词的人之后,我说:“天气太热了,没胃口,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帮帮忙吧,我们都没传染病的。”

其实我也就是开玩笑那么一说,谁晓得他竟然真的毫不客气地把我们桌上那盆炒鸡端了过去,末了还对我们说了一声:“那我就帮你们解决吧。”

筠凉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问目瞪口呆的我:“他这算是解馋,还是解忧呢?”

午休时间一过,整个校园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四处都是嗡嗡的声音,广播里传来学姐嘶哑的播报:“×××同学,有人拾到你的团籍档案,请速来认领”,或者,“××同学,你丢失的行李在××处被×××同学捡到了……”

我怀疑我再凝神听下去就会听到曾经几乎让我崩溃的那个广告:“三年级六班的李子明同学,你的妈妈拿着两罐旺仔牛奶在门口等你……”

筠凉推了我一把:“别发呆了,我的专业在那边报名,我先过去了,待会儿电联。”

筠凉走开之后,我整个人忽然如遭电击!

因为我刚刚才想起来,我的“巨额”学费被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没有人帮我的话,我根本就拿不出来!

我正濒临崩溃边缘时,余光瞥到中午在小饭馆鄙视我和筠凉浪费食物的那个眼镜男,他在烈日底下津津有味地端详着把厚棉被顶在头上,两只手在脸盆下面的桶里面奋力地掏啊掏啊却什么也没掏出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