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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红尘【2部】(出书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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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红尘》作者:独木舟

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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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十年沉淀,一朝写尽青春浮沉。暌违三年,独木舟最新二十万字长篇小说《一粒红尘》,再掀畅销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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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生活能成全一段爱情,有的时候生活能逼疯一段爱情。有的时候青春能成就我们的理想,有的时候青春只是黑暗的坟墓,理想至此剧终。从此人生漫长,得到的尚未得到,失去的就此失去。

叶昭觉与简晨烨的感情始自高中,也有过青葱纯白的曾经,只是那些美好一旦遭遇张牙舞爪的生活就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这段爱情无望了,随着闺密邵清羽的情感变故、泼辣女生乔楚的疯狂追逐让她们的青春变成了一个旋涡,吞噬了所有人的悲喜……

第1章:【序】

你要肉夹馍,还是要爱情

文/张嘉佳

我最近一次想起葛婉仪,是在西安。

当时溜达到雁塔北路,那里有我念念不忘的肉夹馍,听说她也对西安的肉夹馍充满了热爱,曾多次在朋友圈里写下“想吃肉夹馍,死想”之类的句子,我对着面前的肉夹馍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换来了她一句:“你还是人吗?”

其实葛婉仪不算胖,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圆形的物体,我就会想起她。

我最近一次看见葛婉仪,是在南京。

当时我的酒吧里有些朋友,一群人喝酒聊天,说是玩成语接龙和对诗,其实就是大家凑一块儿胡说八道。

我很震惊她的伙食水平,要怎样才能让一个忧伤的姑娘,突然使人想捏她的脸。

我忧伤地跟她说:“你再这样吃下去,就不要写《一粒红尘》了,还是写《一桶红尘》吧。”

说这话的刹那,我的手机掉下桌子,我低头一看,视线被自己的肚子挡住了。

我们曾经都是文艺青年,而原来文艺青年们,现在都已经不玩儿憔悴了。

所以她有圆圆脸,我有小肚腩。

以为拼尽全力,就能杀进红尘,但从前我们不知道,红是世界的,尘是自己的,没有阳光的季节,连影子都看不见。

红尘不是用来杀进的,后来我们才想通这一点。

它不偏不倚,浩瀚如海,但属于你的那条路,细而窄地铺设在水平面以下。

你颤颤巍巍,胆战心惊,你只是奢望自己是独木舟,顺水而行,随波逐流,把自己交给命运。

我们知道这些的时候,其实我们知道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我们知道四川火锅调料其实只需要香油蒜泥,我们知道豆皮煮软了包住牛肉吃简直是人间美味,我们知道街头巷尾里隐藏着千千万万流泪的原因——那些吃的,好吃得哭了。

当我知道自己可以爱上别人的时候,已经吃得很多了。

爱情没有指南,食物才是安身立命之根本,所以小说没有菜谱重要。

无论葛婉仪多爱肉夹馍,我是不会把我的肉夹馍分给她的。

一是因为她瘦一些比较优雅,二是因为涨价了。

第2章:有一种心情叫八卦

搬家的那天,S城阴沉了许久的天终于放晴了。

我想,这或许是个好兆头。

打包行李的过程中,我不能自制地掉了些眼泪,挺矫情的,我自己也知道。

每次搬家,都不可避免地要放弃一些东西,丢掉一些东西,或者在无意中遗失一些东西。我落泪的原因不在于这些琐碎的物件值多少钱,而在于它们是某些记忆的线索。

搬一次家就等于失一次火,已逝的年月都成了烈火中的灰烬,我也仿佛渐渐成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打包好最后几件零散的东西,简晨烨在房间里给面包车司机打电话,我坐在阳台的栏杆上晃动着双腿,久违的阳光落在我的身上,这一幕令我有些轻微的伤感。

我们在这里住了整一年,三百多个日夜当中,我没有一天发自肺腑地觉得快乐过。

这个被我的首席闺密邵清羽说成“简直跟贫民窟似的”的安置小区,停水停电从来不会提前通知,十分随心所欲。

有好几次我正洗着澡,身上的泡泡还没冲干净呢,突然间,水龙头就跟死了似的没反应了,害得我只能包着浴巾像个傻帽似的蹲在地上,一边发抖,一边等来水。

隆冬天气,我双脚冻得跟两坨冰似的,想用热得快烧点水泡脚吧,谁知道刚插上电,呵呵,刚插上电就短路了。

水电一起停的夜晚,最适合点上一支白蜡烛,坐在狭小的房间里追忆小半生所有的苦难。

这些也就罢了,咬咬牙,还是能够克服的。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老鼠!

臭不要脸的老鼠们为什么如此丧尽天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骂也骂过了,捕鼠夹也放过了,老鼠药也投过了,这些手段的确有些奏效,它们的同胞死的死,伤的伤,确实安宁了一段日子。

但不久之后,余下的那些便开始了疯狂反扑,它们就像是自己也出了一份房租似的,理直气壮地跟我们一起住在这个四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

它们心安理得地吃我们的饭菜,咬我们的衣服,还变本加厉地在我们的床上撒个尿,拉点屎。

噩梦一般的那天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在我的头上动来动去扯我的头发,我想也没想就拍了一下简晨烨,叫他别闹。

黑暗中,简晨烨十分冤枉地说:“闹什么啊,不是我啊。”

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了几声“吱吱”,电光石火之间,我彻底清醒了,紧接着,整栋楼都听见了我直冲云霄的尖叫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整个晚上,我一边哭,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不管简晨烨怎么安慰我,怎么哄我,都没用,我真是太难过了。

我这活得也太窝囊了,连老鼠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我。

就是在那天晚上,简晨烨下定决心要搬家。

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理智还是恢复了一点,我试图跟简晨烨争辩:“别啊,我们当初租这里不就是图便宜嘛,要是搬去环境好一些的地方肯定又得费钱,那我们要何年何月才能攒够钱买房子啊。”

按照S城的物价水准来看,要想居住在相对来说比较好的环境里,我们要付出比现在足足高出一倍的生活成本。

但简晨烨只是拍拍我的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这么哭,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简晨烨品性纯良,为人随和,不涉及原则的问题都是得过且过,唯有两件事情说什么都不能商量,一是关于他的理想,二是关于我。

从美院毕业之后,他一直立志要做纯粹的艺术工作者,为此不惜拒绝了好几个在我看来可以说是天赐良机的工作机会,然后回到S城,花掉了差不多所有的积蓄租下了一间两百平方米的厂房做工作室。

我当然很怄,有时候我逮着机会也会明嘲暗讽地问他说:“简晨烨,你是不是得了一种跟钱有仇的病?”

聪明如简晨烨怎么会听不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但是当他用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望着我,认真地问我“难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也有错”的时候,我还能说什么?

我不忍心说出尖刻的话语刺伤他的自尊,于是只能变本加厉地委屈自己。

我委屈自己越多,便能苛刻简晨烨越少,这就是叶昭觉的“能量守恒”定律。

邵清羽在知道我们想要搬家的第一时间,便不遗余力地贡献出了她全部的热忱,我本想拒绝,但她的话说得也有道理——“求你了,我闲得像个废人一样,你让我找点事情发挥点余光余热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