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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领主(594)

庆封大怒:“卢蒲嫳,这厮一定参与了作乱,难怪他弟弟跑得那么快。”从人询问:“是否追杀卢蒲癸?” 庆封回答:“做大事要紧,卢蒲癸不过是苍蝇一样的人物,等我平定了国都的动乱,而后号令各地官员搜捕,我不信卢蒲癸能躲藏到哪里。”

于是,庆封返回攻打临淄城,他的军队来到临淄城西门,西门上把守者是田无宇与卢蒲嫳,卢蒲嫳见到庆封回转,正要跳着脚谩骂一番,以显示他与庆封虽然共用了老婆,但政治立场截然不同。他才一张嘴,发现自己喉咙里似乎多了点什么,紧接着,喉咙里传来一阵刺痛,卢蒲嫳伸手摸了摸,他摸到一柄宝剑。

这柄剑是田无宇的剑,田无宇讥笑的看着卢蒲嫳这位齐国第二绿帽,他手腕一震,从卢蒲嫳喉咙里拔出宝剑,轻笑的说:“你连老婆都与庆氏共享了,如今庆氏兵临城下,我就必须先拔除城门上的不安定因素。”卢蒲嫳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咯咯的叫声,他难以理解的用手指指着田无宇,竭力想说点什么,一名田氏家将抬起一脚,将卢蒲嫳踢下城墙。

庆封在西门城墙下,目瞪口呆的看着城墙上这一幕自相残杀闹剧,他深深的感慨说:“看来我误解了卢蒲嫳,国都作乱这件事,他弟弟或许参与了,卢蒲嫳本人还是对我忠心的。”从人建议:“主上,我军是出来打猎的,没带什么攻城武器,如果对西门发动强攻,恐怕多少尸首也填不满西门的城墙。”庆封得到提醒,大呼:“去北门,北门由我庆氏负责防御,现在城内乱成一团,北门要么没有防御,要么还是在我庆氏手中。”

庆封绕城一圈抵达北门,北门果然打开着,没有人关注。庆封顺利冲入城中,先回自己的府邸看了看,府邸已经毫无生气,遍地是尸首,但府中的财物却没有损坏多少。庆封命令家族武士将财宝收拾收拾,装满了一百辆战车,然后带着这些财宝上街,列阵骂战?庆封入城了,满大街空空荡荡,谁也不敢出来跳腾。庆封像疯狗似的在城里乱冲了一气,先是猛攻内宫不下,再去寻找四大家族晦气,继续碰壁后,庆封只好落荒而逃。

他先往南准备逃往自己领地,走在半路上一想:坏了,当初因为贪图赵武付的工钱,自家领民,差不多的被他打包送到河间?

原本,赵武所雇劳工数目巨大,另外几家族打算分摊一下额度,以便利益均沾,但庆封利用权势占了其中大头……结果,如今庆封的领地连体力好一点的妇女都找不见,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敢回自己的封地,另外几家马上会乐颠颠的、毫无顾虑地继续进攻。

第三百零六章 所有人都不是旁观者

于是,庆封不走了,他扭头跑到鲁国,用一辆油漆华美得可以照出人影的车子,送给鲁国执政之一季武子做礼物,换得鲁国的收留。但没几天,鲁国还没跟赵武联系上,齐国来人了,责备鲁国收容叛臣。这时,鲁国正为修建杞国城墙的事跟晋国生气,军队也在杞国境内来不及调回,见到齐国发怒,鲁国只好暗地把这消息透露给庆封。

庆封只得再次出逃,走出鲁国都城,车队停留在路上,向南向北向西,似乎要做出一个决定了。庆封回头眺望东方的齐国,欲哭无泪。下一个逃亡目标是何处,对此庆封很茫然。

现在,向西是晋国,晋国的国势如日中天,庆封要是逃入晋国,嗯,他的属民还有数万在赵武手里,帮赵武开发河间,如果能拿回这些庶民,他庆封依旧是个中等领主……但上次在楚国会盟,赵武对自己不冷不热,而经历过鲁国事件,继续去求赵武……还有,赵武的脾气是有便宜占尽,他庆封如今出逃了,能要回多少属民,真成问题。况且,田氏与赵武的关系,不比他庆封密切到哪里去,即便是晏婴与赵武的关系,他庆封也不如,如果齐国派田氏出面向赵武讨要自己的逃臣……庆封感觉到,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试探赵武对自己的包容。

哦,在楚国会盟的时候,吴国君主余昧对自己态度不错,吴国距离齐国比较远,想必齐国鞭长莫及,再也无法威胁自己。“向南”,庆封下达了命令。庆封的家臣也不问庆封的意图,劝谏说:“家主,无论你决定向那里走,我们都要追随。但如果您这脾气依旧不改,跑什么地方也不安全。”庆封默默地坐在战车上,看着御戎调转车头……

等庆封一路艰难跋涉到了吴国,吴君余昧很高兴。咱们的四公子季礼出逃晋国,现在,终于有中原人士肯来落后地区插队扶贫来了,于是,吴君余昧赶紧天天跟着庆封学普通话,并把朱方(江苏丹徒)封给庆封当食邑。于是,庆氏家族在朱方安定下来……

庆封出逃后,因为田氏的谦让,齐景公以自己的两位叔叔子雅(公孙灶)、子尾(公孙虿)为辅政,以官场不倒翁晏婴为第一执政,由此开始了晏婴长达40年的执政期。稍后,景公打算任命田氏为副相,但田氏依旧拒绝了。齐景公转而任命高氏家族高虿为左相(第二执政)、栾氏家族栾灶(栾鞅后人)为大司马(国防部长)。

事后,诸大夫瓜分了崔氏、庆氏的封地,庆氏遣往赵氏做工的属民,其薪水收入也由诸大夫瓜分,惟田无宇一无所取。秋后算账,齐景公以庆封家的财产都在卢蒲嫳家,责卢蒲嫳淫乱之罪,因卢蒲嫳已被处死,便流散卢蒲癸于北燕。

稍早的时候,庆封曾打算学习晋国,大肆修建新式园林,故而在庄园中储存了百余车木材。这玩意笨重且不值几个钱,庆封出逃时便把这些木头丢弃了。众人商议分给田氏,以补偿田氏“一介不取”。田无宇转手把木材送给国人,并宣布:“庆氏兵乱,国人屋舍多被兵火损坏,现在用庆氏的木材补偿庆氏造成的损害,不多不少,正合适。”

田氏这种作为,大约是世界上最早的政府补偿行为,“由是,国人更诵田氏之德”。然而,因为后来齐国人拥戴田氏继位,也就是说田氏“篡国”了。所以,后来的儒学认为,这种不经由国君之手的“政府补偿行为大逆不道”,从此以后,凡民间慈善行为都属“谋逆”。

在齐国发生内乱的同一时间,郑国的内乱也如期爆发了。前不久,郑国执政子展病逝,其子子皮(罕皮、罕虎)执政。罕虎年幼,压制不住七穆中的强势人物,于是郑穆公的七位后裔相互倾轧,以至于发展到了动用各自领主武装相互攻击的程度。郑国国内因此乱成一团,连向晋国前线运送战略物资的大事都耽搁了。

当时,韩起在楚国郢都城下修筑盟誓台,听到中原一片乱象,犹豫的想撤军,范鞅听到这消息急来阻止,说:“征服楚国的旅程我们已经走了九十里,就差最后十里了,副帅现在撤军了,那么一切要从头再来。副帅,我们与楚国相争了数百年,才取得如今的战果,如果副帅撤了,以我们现在的国力,我晋国还能经得起这番折腾吗?”

韩起忧虑的回答:“齐国动乱、郑国动乱,我还听说,我们征讨代国的行动受到了挫折,赵获受伤,中行吴久攻代都不下,元帅本人被困在棘蒲附近。呀呀呀,现在中原已经乱成一团了,我们已经得到了这个坏消息,很难想象楚国人不知情。现在我们如此虚弱,外无援军与粮草,周围全是敌视的楚人,万一楚国人动手,突然袭击我军,我军该怎么办? 我们连撤都撤不下去啊!”

范鞅气急败坏:“副帅,你只看到了我们的虚弱,但楚国内部也不安稳啊!楚国令尹公子围看到现在的楚君,眼珠都能喷出火来,他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篡位,他的企图连郑国、宋国路人都知道了。如果我们能坚守到子围篡位,那么他就必须主动向城外的我军讨好,并争取我们的承认。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获得巨大的利益……一旦我们撤军了,还能分享到楚国的福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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