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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98)

本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区区技术参数哪需要兴师动众?主要还是见面约谈啊,谈话才是最重要的。你说你把我们安排在最后,弄不好朱总已经确定下谁家了,我们才有机会见朱总,我们还谈什么啊,跑龙套也不能给这么差待遇啊。”

荷沅笑道:“喂,你是真没想到还是捉弄我?你们去广宁还需要约时间吗?你们有的是借口随时在广宁出没。我今天来只带给你这么一个消息,告诉你有那么一回事,压根就没想与你约具体时间,你干吗非要把自己打到跟别家供货商同等待遇?”

本一拍脑门,笑道:“你看,我都急糊涂了。好,我确定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到时再看看朱总在不在广宁公司。梁,我这回不向你打听朱总的态度,不过你能不能透露给我一点消息,别家有没有开始公关行动?”

荷沅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下,笑道:“有。”

本愣了一下,惊道:“他们动作好快,不过怪不得他们,谁让你把最后一站安排在MS重机,否则我的行动更快。”

荷沅一笑,道:“错,人家的行动昨晚就开始,与我的安排无关。”说到这儿时候,忽然醒悟,看着本懊恼地道:“本,你套我的话,害我犯错。”

本忙笑道:“没,没,我没故意套你的话,我想你是看在我们老交情份上,想婉转地帮助我。梁,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

荷沅学着本耸了耸肩,道:“本,我只是临时给朱总做翻译,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这儿。”

本果然耸耸肩,道:“不,梁,我一直想用你成为MS重机与广宁的桥梁。我的设想依然没变,现在只剩唯一一条沟坎,只要朗尼批准就行。今天如果换作你与广宁联系,根本不需什么程序,你只要敲门进去广宁上下所有的办公室就行,这是你的优势,也正是我们所缺乏的。我看好你,我会继续在朗尼面前努力。”

荷沅虽然觉得本说得有理,但是他现在提出这种话,俨然犹如在一条名叫梁荷沅的驴子面前挂上一根永远吃不到的萝卜,效果虽然好于今早收到的一瓶香水与一枚胸针,但不可靠。因为荷沅一向了解本这个人处世圆通。“谢谢你,本,其实你也可以随便敲开广宁的任何一扇门,大家都很喜欢你。”

送荷沅出门时候,本闲闲说了一句:“梁,我们公司总部在某大学设有专门奖学金,培养优秀MBA人才。”

荷沅闻言意外,问道:“任何专业都可以读MBA吗?比如我?”

本一笑,道:“当然。”

荷沅上了车后,回味起本意味深长的笑,总觉得这句话不是那么简单。那么,会不会是本挂到朱总面前的萝卜呢?可是朱总现在还有读MBA的愿望与时间吗?而朱总的孩子,恐怕都还没到读MBA的年龄吧。但反正,荷沅明白,MBA这条肥萝卜不会是给她梁荷沅的。

回去会议场所接朱总,朱总却带了本省一位设计规模略小于广宁的海安公司曲总上车,荷沅准备了一肚皮的话一下没法单独与朱总说出,心中有点着急。朱总却是不急,与曲总两个把酒倾谈。荷沅与两位老总的秘书都在旁边听着,谁都不会乱插嘴,这不是小的们可以随便的场合。

荷沅是正宗的只管吃不管别的,而两个秘书则时时不动声色地照顾着各自的老总,比如老总香烟没揿灭,他们稍微点上几滴水;老总下筷时候如果够起来费劲,他们会稍微转动一下活动桌。至于倒水倒酒,那更是不在话下。两个秘书似乎暗中达成默契,一个倒水一个倒茶,互不冲突,荷沅在一旁看着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取得一致的。心说广宁老总的秘书据说都有副处的级别,这要换作是市人事局的副处,不知多少人巴结。荷沅心想,换作她是朱总秘书的话,会不会做到如此殷勤?不过话说回来,朱总也不会要她这么个不会看眼色的小姑娘做秘书。

吃完饭,朱总又与曲总回套房单独聊天。荷沅眼看着今天没有谈话机会,只得回房将内容大致写下来,免得明天想说的时候忘记。但十一点钟,她已睡下的时候,朱总打电话来,让荷沅到一楼咖啡厅说话。荷沅只得下去。

只有两个人,秘书不在,荷沅仔细汇报了今天到各公司办事处转一圈的详情,几乎是事无巨细。当然,其中包括各家的一些暗示。朱总听到暗示的时候都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辞。荷沅说到她提醒MS重机可以随时来广宁,朱总终于笑了出来,道:“你这不是帮广宁敲MS重机的竹杠吗?他们如果不带来一点售后服务,怎么敢空手过来?”

荷沅听了微怔,笑道:“啊,我都没意识到我这是在敲竹杠,我当时想的是他们把那么大设备撂在广宁,怎么都得经常过来看一趟听听意见的吧。”

朱总笑道:“那说明你有敲竹杠的天赋,不知不觉自然而然,出手就是一只响亮的竹杠。当然,这对广宁是件好事。后来呢?”

荷沅说出本许诺的两条大萝卜,“被朱总这么一说,我还真有敲竹杠的本事,否则本怎么会连连对着我许诺好处?看来我有堕落的天赋。我今天一圈下来的时候,好生奇怪,为什么这些办事处都集中设在北京?”

朱总并没有因为时间很晚而不耐烦,耐心解释:“北京有政策,有最后审批权,比如我们的设备,上马前需要国家批准才能立项,与供货商谈下的合同最终得交国家审定。办事处设在北京便于行事。不过MS重机本说得不错,他们应该放下架子,在各省设立联络点,方便我们随时找人。小梁,他们如果真有这种想法,你倒是最合适的。两方面你都熟悉,而且两方面都信得过你。”

荷沅没想到会得到朱总表扬,很高兴,不过她不会学人家说一声“还靠朱总提携”,而是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

朱总倒是觉得小姑娘有这反应很正常,微笑道:“小梁,你有几点可以让人信任,一是做事负责,二是话少口严,三是待人实诚,四是性格磊落。希望你以后坚持你的这些良好性格。好了,今天就说这些,天不早,回去吧。”

荷沅被朱总表扬得有点晕头转向,跟着朱总起身,走进电梯时候,鬼差神使地道:“其实豆豆也希望得到表扬。”

朱总听了不以为然地笑道:“小孩子,不打不成器。”

荷沅腹诽,说起来,豆豆还比她大两年了,似乎她更应该被打。但是她不敢说了,朱总自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威严,同样一句话,表扬的,他说出来可以让人快乐加倍,而斥责的,经他的嘴当然威力大增。可怜的豆豆,从小被朱总教育到大,看见朱总不知多战战栗栗。

回家,下机。竟然看见祖海笑眯眯地站在出口处。看到朱总曲总和他们秘书一脸了然的笑,荷沅想愤怒地申明不是他们想的那回事,可又说不出口,行李已经被祖海接了过去。祖海当然明白荷沅想的是什么,等目送朱总曲总他们分别上了自己的车后,不等荷沅河东狮吼,他先抢着开口说话:“荷沅,有件很好笑的事,昨天才发生的,我等不及非要第一时间看见你,告诉你,哈哈,天道轮回,恶有恶报,师正家昨天遭偷了。”

荷沅奇道:“遭偷有什么可笑的?不过有点解气而已,值得你那么高兴地来机场晃吗?”

祖海笑道:“遭偷又不是大事,好笑的是小偷是个有胆色的,没等师家前晚上回家发现被偷报案,小偷自己昨天早上带着脏物去市公安局投案自首了。听说背去那么大一编织袋的钱和金货啊,而且钱都是百元大钞。这一下,全城都轰动了。”

荷沅听了惊住,两眼瞪着祖海说不出话来。祖海但笑不言,一边不时关注着荷沅的脸部反应,一边将行李拎上车子,又殷勤地为荷沅打开车门。荷沅双手稍拢裙子,坐上车子,这姿势其实配上荷沅的黑脸黑手并不协调,可看在祖海眼里却是优雅异常。及至祖海坐上驾驶座,荷沅才问:“那意思,是不是师正的爸妈有贪污受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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