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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83)

祖海终于在九天后的下午得见荷沅,他带了一盒子的带子和摄像机,想给荷沅看看青峦的住处,王是观的家,还有他的一路所见所闻。进了安仁里,他还没说话,荷沅先声夺人:“我从王家园里淘了好多宝贝,我想你反正是不会延用这些老家具的,给我废物利用了正好。不过两口雕花大橱我没动,这玩意儿我建议你卖给收旧家具的。”

祖海听了笑道:“早知道了,我回来他们就告诉我大事不好,王家园里进家贼了。雕花大橱你也搬来就是,这种东西又不是老红木,柴外婆家的值钱东西早卖光了。我本来还以为你看不上眼。电视机放哪儿了?我放录像给你看。出去才知道路该往哪里走啊,荷沅,你有机会一定要出去看看,你英语好,走得只有比我还顺。你的护照我想办法尽快给你办出来。”

荷沅却是有点犯难,怎么办,电视机被她放到卧室了。“护照不急,我暂时没钱出去,也签不出去。柴外婆家有些东西不一定很值钱,但很有收藏价值。我把她收着的书报杂志都搬来了,满院子晒了好几天才罢。有些报纸真好看,哪天我好好整理一下,理出一些头绪来。还有柴外婆年轻时候穿过的旗袍,针线绣花盘口衍缝真正是精致,面料至今柔软闪光。她的那套沙发,被我放到卧室南落地长窗下了,我拆下原来的丝绒套子,换上猩红纯色缎面套,配黄花梨边柏木心长条炕几竟然很合适。这一放,卧室才不显得空荡荡。电视机嘛,就放在沙发对面了。”

祖海被荷沅收的那些旧衣服旧报纸绕得心烦,耐心地听完,才明白原来绕来绕去,她想说明一个问题,电视机在卧室,很不当便,怎么办。他不由笑道:“你上去整理一下,十分钟后我上来,这玩意儿我不说你还不一定会用,还有有些东西我得跟你说一下你才会知道。”

荷沅想着也是,便上楼整理了,放祖海上来。祖海进来卧室就闻到一股柔软的香味,一颗心都醉了。再看南窗一张双人沙发,两张单人沙发,宽大柔软,怎么看怎么舒服。沙发前面是黄花梨柏木炕几,前后分别是一人高的大叶滴水观音,下面是厚软的地毯,祖海坐上去都不愿意起来,人似乎一下子陷入温柔乡里。摄像机其实不难用,经祖海稍微指点,荷沅便用得顺溜,快进倒带之类的玩得不亦乐乎。看了青峦和王是观的窝后,荷沅自己挑选带子观看,祖海本来也一起看着,顺便指点几句。但沙发太舒服了,祖海后来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沉,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荷沅这才打开祖海送她的东西。自从上次春节礼物后,祖海果然不再送太贵重的东西,这次带来的都是衣服与化妆品。荷沅把化妆品都放到黄花梨屏风后面的梳妆台上,这梳妆台还是柴外婆的旧物,原本想来是雕花描金的,现在红消香残,斑驳得难看。荷沅搬来干脆将描金用粗布大力擦了,黄褐的实木颜色反而好看。蛋圆梳妆镜也是锈迹斑斑,荷沅索性也换了。梳妆台边是原本放在王家园里小客厅的落地镜子,荷沅也是如法炮制。梳妆台上口红香水不少,都是老外答谢。祖海的馈赠放上去,如锦上添花。

衣服都很可爱,简洁实用,色彩低调,荷沅怀疑这是王是观的手笔。

吃饭时候荷沅才叫醒祖海,祖海眉开眼笑地混了一顿晚饭,荷沅去上课,祖海回公司办公室住。荷沅路上想着祖海总是住办公室挺可怜的,再说现在有了王是观画的布局草图,她终于还是决定帮祖海把王家园里好好装修设计一下。她也不会画什么效果图,但她会画立体图。

祖海到办公室里没多久,就有电话叫他一起去唱歌。他本来推说不去,结果人家车子就在楼下,说看见他办公室的灯光了,怎么能不下来。于是祖海只有去了。

同行的都是做房产的同道,连他们带的女孩子祖海都认识。只有祖海临时抱佛脚,身边没有女孩,大家都要给他叫一个,但祖海拒绝了。他想到了他才是打一次人便给荷沅指着鼻子说他流氓行为,低级下三滥,知道自己要是敢抱个女孩唱歌的话,非被荷沅拿去钉在墙上当靶子射飞镖,以后一辈子都看不起他。他不得不收敛起来,比十几岁在北方做生意时候还规矩。

但祖海被人取笑了。“丛总,找女朋友了是不是?女朋友不让?这种女人飞了她,以后做老婆了还不骑你头上。”

“小丛你要财有财,要貌有貌,什么女人找不到。你这个时候不玩,以后老了还玩什么?别客气,小费我出。”

“丛总你平时胆子挺大,怎么今天会坏在女人头上,说出去以后还怎么见朋友。别说了,今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大活人放你身边,你不要是不给我面子。”

祖海笑得挺尴尬的,这种话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虽然每次都是差不多的意思,但听着依然不舒服。见有人已经出去叫小姐,祖海只得强颜欢笑:“这种算什么,我这次去美国,朋友带着我到处走,晚上都是连赶三场,赌城也去了,什么脱衣舞真人肉搏最刺激的都看了,你们这种摸得着吃不到的算什么玩意儿,我都看不上眼。老外的身材那才叫好,皮肤白瓷一样。害的我回来都眼高手低了。”

众人都不信,环肥燕瘦,各色女人有不一样的好处,都认为祖海是推脱。坚持着非把一个小姐安插在祖海身边不可,一起起哄着让小姐抱他,小姐见祖海瞪眼过来很可怕,不敢乱来,只好装害羞。众人闹了会儿只好作罢。

众人边唱歌边喝酒,喝的是时下最流行的红酒加可乐,甜丝丝的,消了不少红酒中的酸味。祖海想起在美国时候王是观带他去的餐厅,心中一下眼高手低起来,对这种红酒里面加可乐的行为非常不屑,但出于应酬,还是喝了一点,可乐多,红酒少,反正一样的暗红色,昏暗的灯光下谁也看不出。祖海想起了荷沅卧室非常舒服的暗红沙发。这时候大家都喝得有点上头了,歌声越来越响亮,调子越来越古怪。祖海虽然唱得不好,但依旧踊跃上场,反正在场没一个是专业的。

包厢的亮度只靠四角四盏昏暗筒灯与电视机光线维持。不知什么时候起,祖海头顶的筒灯开始闪闪烁烁,也不知按着什么节奏跳光,搅得人眼睛很不舒服。祖海是个做电器出身的,对此尤其不能忍受,对身边小姐道:“去,叫人来换只灯泡。”

旁边一个老总笑道:“挺好啊,舞厅灯光,我们受特殊照顾。”

另一个则怪笑道:“干脆把灯全关了,我们年轻时候跳黑灯舞要抓进去坐牢,现在不抓了,还不快跳?”

一个老总带来的女孩已经喝醉了,拉住准备出去叫人的小姐,“咯咯”笑道:“小事一桩,拆了电灯不就是了。”

说着真摇摇晃晃地起身,三寸高跟鞋都没脱,跳上沙发,眯缝着眼睛去摘灯。祖海心想,开了那么久的灯泡多烫啊,便扔了一块小毛巾给女孩。女孩接了,豪爽地打了个响指,才去摘灯泡。摘下灯泡蹲下来时候,鞋子却一下踩在沙发缝隙里,人一下不稳,摔了下来,摔进祖海怀里。女孩大概是醉了,倒在祖海怀里便不肯起身,张开手臂抱住了祖海不放。祖海哭笑不得,大叫道:“谁的老婆,领回去。”

一人笑道:“小丛,我老婆今天让给你。小毛毛,我们丛总还是黄花童男子,亲他,你今天赚了。”

众人听了大大地起哄,更有人促狭地将小毛毛往祖海怀里死推。在众人的起哄中,本来就豪爽的小毛毛当仁不让,紧紧抱住祖海,啜起香唇柔柔吻上祖海的。祖海不是没有经验的人,此时怀中柔软紧贴,唇边香吻热辣,神魂早飞荡了,情不自禁抱紧了小毛毛的纤腰。但心中又有一个小小声音提醒他,不要耍流氓。他有点依依不舍地放开小毛毛,将她推开一边,可心中着实留恋着那温香软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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