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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196)

林西韵低头想着心事,没料到有人急急赶来大喊一声:“林教头看没看到荷沅?”林西韵吃了一惊,抬头见是祖海,忙道:“荷沅刚走。”

祖海心说,果然出走了。他冲出几步,又刹住,问了句:“谢谢,她有没说去哪里?”

林西韵吃惊地看看祖海,心说这小两口闹事了?“没说,她只说有事。”

祖海又说声“谢谢”,匆匆赶向他的车子。下楼唯有一个目标,便是追上荷沅。但上了车后便愣住了,这方向盘该往哪儿打?出门后道路四通八达,荷沅会去哪里?即便是回她父母家回安仁里都有可能。祖海第一个念头便是打电话给青峦,要他留意荷沅的动向,如果见到荷沅立刻通知。青峦当然要问个为什么,祖海只简单说吵架了。

然后,祖海有点漫无目的地上路,心惊胆颤地下意识地赶到黄浦江边,探头探脑穿行于双双对对密集的外滩找寻单身女子,还时不时看看手机是不是有响动。倒是差点招来几个借着夜色做生意的女人。但找了一晚,都没找到人,反而是青峦电话不时从加班现场打来问询,祖海真恨不得关了手机,但又怕关了手机连荷沅的电话也给拒绝,只得忍受青峦骚扰。

青峦的电话一直从外滩骚扰到挂满葛藤的家里,时间已是零点,可还没有荷沅的消息。两人都急了,青峦结束加班直接赶到祖海家里,陪着祖海一起等待。

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0)正在加载……六十四

青峦到的时候,祖海早已将那四张闯祸的照片烧了,屋里只余一股烟火气。

青峦进门便见祖海满脸黑沉沉的,板着个脸不说话。青峦虽然知道不方便插手人家两夫妻的私事,但坐了会儿,两口冰水下肚,还是忍不住问出来:“究竟怎么回事?小小吵架荷沅不至于出走。”青峦心中补充一句:荷沅还是挺讲道理的人。

祖海当然不会说实话,因为他很清楚青峦与荷沅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到男女关系的时候,恨不得坐一桌吃饭都距离一公尺远,不是自己的女人不会去碰。他只是简单地道:“没什么,本来是件小事。结果后面越说越僵,肯定是我喝了酒口气太冲。”

青峦直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荷沅长那么大,基本没冲他发过什么脾气,除非是原则性问题的时候。但祖海不肯说,他不便审问,他想了想,问道:“会不会回去家里?”

祖海道:“我也想过,不过肯定不会。荷沅不会把麻烦事带回父母家。跟我爸妈说更不可能。她要面子,也不会这么小事就找朋友说。”不过若不是车库遇见林西韵,祖海还是会上去敲门的。

青峦想着也是,“等等吧,这会儿时间不早,很多店门都该关了。”

祖海随口回答:“上海是个不夜城。”

青峦否定:“那些夜店荷沅不会去。”

祖海立刻噤声,对,即使荷沅与他一起去,到了十一点也一定会要求回家。这一点,荷沅与青峦很相象。祖海有点酸溜溜地想,毕竟,荷沅从小还是跟着青峦一起长大的时间比较长。若是荷沅从小跟着他长,那还会是现在的荷沅吗?她还会对他与别的女人喝交杯酒的事反应这么大吗?祖海不得要领,但也不愿多想,怕再想下去会关不住嘴向青峦露底。他只得没话找话,“青峦,你回国后好像一直很忙,每天见你加班。都忙些什么?叫手下的人去干就是,否则太苦了。”

青峦道:“白天忙些行政上的事,晚上清净下来写点文章做点研究。不苦,我喜欢这样。”

既然祖海不愿说他与荷沅的矛盾所在,其他他又没心情天花乱坠。而青峦本来就不善交际言辞,与祖海又一向语言甚少,这会儿如果说今天的天气哈哈哈似乎太没心没肺了点,于是,两个人的言谈很快便陷入沉默,坐在客厅,四只眼睛一齐时不时地看向灯火辉煌的玄关。

电视一直开着,但屏幕早转换成一个花花绿绿的大圆饼和抑扬顿挫的轻音乐,两人都没注意,仿佛音乐响着便是一切,以免空旷的房子太过寂寥。

过了很久,祖海才忽然想起来,对青峦道:“你明天还得上班,先睡吧。我再等等,等荷沅回来我叫醒你。这样傻等着不是回事。”

青峦摇摇头,“暂时没有睡意,挺担心荷沅会做出什么事来。要不我下去小区各个角落看看?”

祖海道:“不用去,林西韵看着荷沅开车走的。”祖海看着青峦为荷沅实心实意地担心,虽然明知两人根本没什么,可心里总有一种他做丈夫的权利被青峦侵犯了的感觉,很是不爽。但青峦又没做出什么,作为一个从小与荷沅一起长大的兄长关心一下也没什么,所以祖海也只能想想,而不能干涉。

青峦便又沉默了。祖海也沉默,其实祖海想说一些话打破沉闷的,可是他与青峦没话题,可说的前几天与青峦喝酒几乎都掏出来说了,他现在说出来的东西青峦未必爱听,相信青峦更不会想听他说的某人长某人短等这些江湖闲话,这些闲话说出来连荷沅都有一搭没一搭地懒得搭理,但这些是祖海必需知道的东西,因为这是人际关系的必需。做生意,最后考究的还不是人际关系,而人际关系在于平时生活相处的点点滴滴。

又坐了会儿,祖海终于忍不住起身,道:“青峦,我送你回去,或者,你睡我们客房。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明天,不,今天等会儿都得上班,这样拖着不是办法。”

祖海真正认真说起话来的时候,自是带着日积月累的气势,言语之间大有不容置疑的果决。青峦不知不觉就在祖海的影响下站起身来,站起来后才感觉到这个昔日的小伙伴已非当年光屁股小顽皮。他有看到荷沅的变化,竟然没好生留意祖海的变化。青峦不由客气起来,而不再是原来的随随便便,“不用,我还是回去吧。荷沅回来就通知我。”

祖海点头,“对,你衣服都没带着,我的衣服你又穿不下。荷沅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通知你。”

祖海送青峦出大门,看着青峦上了出租车才回。又不由自主地还真在小区转了一下,角角落落地看荷沅有没有躲在哪里。当然,保安遇到两批,可荷沅没见到,地下车库也没人。

时间越来越晚,祖海越来越担心。他此时已经非常后悔,早跟荷沅好好认错了该多好,现在害得荷沅一夜不归,依着她激烈的性格,都不知道她现在会做出什么事来。可上海那么大,让祖海上哪儿去找她去,只有回家继续守株待兔了。

荷沅出去后,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会儿,竟然发觉自己信手将车开到西玛附近。这条路以前几乎天天一个来回,开得早就烂熟于胸,没想到今天不经大脑都能到达这里。她在西玛楼下停车场发了会儿呆,又不肯回去面对祖海,难道还回去听他满不在乎地狡辩?可周围能去的地方显然大多不适合女性单独前往,而且天色已晚,都快到打烊时候。去哪儿呢?

想了半天,荷沅终于想到一个好地方,就在附近,是西玛同事一致推荐的周末打发时间好去处,一家环境良好的通宵电影院。好像那地方还是大家当初投票表决得次高分的。

想到祖海口是心非认错的惫懒样子,荷沅气不打一处来,不回去就不回去,钻进影院看电影去,急也急死祖海。臭家伙,居然跟别的女人随随便便碰触了还很有理的样子,居然还敢不管她的感受自己高高兴兴去洗澡,居然一脸吃死她的样子敢不留意她的脸色变幻,居然……

打住!荷沅发觉自己想得越来越不对,怎么想到后来净是跟祖海赌气的意思了,好像生气的重点放错地方,她更关心的好像是祖海的赖皮态度,而不是祖海做错的这件事的本质。荷沅愣愣地想了会儿,将两者之间有机地联系在一起。那当然,祖海做了与别的女人喝交杯酒的事,其最可恶之处是在不承认事情的严重性,而以为那是大家都在做的小事一桩,妄图嘻嘻哈哈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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