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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169)

林西韵从内蒙古回来,原来她终于放心不下,去了许寂寂那儿探班。回来,带回一个让孔祥龙心碎的消息,许寂寂正准备婚礼,与公司老板李小笑结婚。那个巨无霸一样的李小笑与冷漠坚决的许寂寂?荷沅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想到当初许寂寂将孔祥龙托付给她和林西韵的夜晚,大概许寂寂已经料想到结婚的结果,所以调虎离山,将孔祥龙扔在上海。见了那么多爱情的无奈,婚姻的无奈,荷沅已经无比庆幸自己早婚,而且找到无比合适的祖海。

林西韵也带来一大堆的照片,据说照的是草原上的花花草草,让荷沅快快回上海帮她辨认,荷沅让她去找青峦。荷沅那四年本科知识,除了英语,早都还给老师了。可林西韵对青峦偏见极大,说什么也不愿自己找上门去,荷沅不得不打电话给青峦,让青峦找林西韵。其实青峦也不喜欢林西韵,领教过一次她的咄咄逼人,现在见到林西韵说话柔声柔气,总觉得她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但是荷沅托付,他不得不准备找周末空闲时间约见林西韵。

荷沅这几天除了整理旧报纸,一天三次去豆豆的办事处等人,但都没等到人。她的秘书说她去北京述职,但她的手机又不开,整个人非常神秘,想来是准备避开熟人,主要还是避开那晚在场的朱总与她荷沅吧。荷沅一次次留话,但都没得到答复。而朱总则是通过祖海告诉她,老骆回北京了。临走请朱总转告,说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只管去电话说。荷沅与祖海私下商量了一下,觉得现在两人最需要的资金方面,老骆好像帮不上忙,问题的关键是,老骆太高太远了,他们还需努力扩大,才够达到可以接受老骆帮忙的规模。而且,荷沅私下里总觉得,让老骆帮忙的话说不出口。尤其是她还在整理那些旧报纸的时候,说那话,很像市恩。

终于,到第五天时候,豆豆主动打电话给荷沅,邀请一起中饭。荷沅简直是念一声阿弥陀佛,立刻答应,早早换上出门衣服等到约定饭店。

荷沅怎么也没有想到,豆豆会穿一身亮红喜气洋洋地裹带一团热烈而来。想到那晚豆豆捂脸倒退而行,荷沅只觉酸楚,闷声不响看着豆豆花枝招展地带着一路高回头率走近,坐下。反而是豆豆坐到荷沅面前,微笑道:“板着脸干吗?恭喜我,我准备去美国读MBA,公司老板给我写推荐信,不过得我自己出钱。本跟着我过来结束这边办事处的业务,你想见见他吗?”

荷沅摇摇头,见什么本啊,豆豆怎么如此速战速决,究竟是早有打算,前几日逼出了朱总真意,还是她公司有本事迅速帮她安排学校。不过不用愁她的签证,本来就有多次往返签证。荷沅愣了会儿,才叹口气,道:“好,恭喜。我不见本。”

豆豆招手让小姐过来熟门熟路地点了几个菜,很反常地都没问问荷沅的意见,所以荷沅相信她心中肯定没如脸上镇静,一定依然方寸大乱。豆豆点完菜,两手撑着桌子,很没样子地问荷沅:“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

荷沅伸出筷子敲敲豆豆的手臂,道:“还能为什么。手放下去,太难看了,又不是欧阳锋。”

豆豆低呼:“你就问问我嘛,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荷沅郁闷,“我问不出口。我不想敢揭你伤疤。但你要跟我倒苦水我听着,要我替你报仇我会设法,虽然我看见某人挺寒的。”

豆豆叹息:“荷沅,你真扫兴,为什么不助长一下我的奋发意气?”

荷沅心想,我看你活得挺好已经大念菩萨了。“算了,我问你一些实际问题。你那些工作显然是本接手了。你家在外地,我问你,你房子车子怎么办?带出去的美元准备好没有?现在已经是八月,你行装必须急着打点了。还有升学的文件资料准备没有?你安排好时间与父母道别没有?唉,我看你还哪有时间吃饭睡觉啊。”

豆豆却问了一句:“你说,我要不要向某人趾高气扬地道别?”神情竟是异常认真。

荷沅打击:“你又不是升任MS重机美国高层去,灰溜溜夹着尾巴走吧。”

豆豆听了垂下双眼,许久,才“哼”了一声,跟着,又是“哼哼”连声,似是不绝冷笑。荷沅不去打搅豆豆冷笑,更不敢表示同情,只觉得豆豆现在赌气得厉害,憋着一股劲想将自己弹出国外去,应是一件大好事,走了才好。隔许久,豆豆才抬眼,看着荷沅,有点气馁,“你巴不得我走,我一说到走,你恨不得打好背包将我扔进飞机。”

荷沅老实地点头,这是真话。离开一点,越远越好,反悔都来不及最好。“是是是。”

豆豆气道:“你还有没有人性,朋友被放逐,你连走好不送都不说。”

荷沅道:“谁说的,我一定送你到机场,看着你入关。不,押送,监视。”

“我误交匪类。”

“损友。”荷沅很肯定。

豆豆无力地翻个白眼:“荷沅,你想把我气死才罢休?你就那么喜欢我走?你都不说一句挽留的话?”说话时候终于开始眼泪汪汪。

荷沅轻轻拍拍豆豆的手,也是叹息。“我佩服你做出这个留学决定,你走吧,什么花招都不用耍,花招是留给有心人看的。”

豆豆再次长长叹息,双臂把脸圈了进去,闷声甩出一句:“荷沅,你是标准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唉。”臂弯里传出闷闷的啜泣,很轻,轻得只有荷沅听得见。豆豆是个好强的,即使痛,也不会晒给太多人看。

豆豆这么一说,荷沅不由得想到被她调虎离山的宋妍。会不会是因为她经历过宋妍与祖海似曾昙花一现的暧昧,所以看到豆豆与朱总在一起才会那么坚决支持他们分手?她可曾考虑到当事人的感受?荷沅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朱总死命扣住她的手腕,差点将她手腕拧断,还有,朱总的车子离开后又回,在停车场欲言又止。朱总似有难言之隐,他对豆豆绝非无情。难道打耳光这一幕是朱总导演?他忍痛割爱,将罪孽揽到自己身上,逼豆豆远走高飞?朱总真有这份情谊?如此,朱总担着豆豆的责备与怨恨,岂非非常痛苦?可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荷沅怀疑,她问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朱总与豆豆会一起说她饱汉不知饿汉饥。荷沅开始有所动摇。此刻,只会傻傻地看着豆豆,摸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慰,嘴里再说不出自以为是的话来。

很久,荷沅才道:“羹凉了,总得吃点。”

豆豆抬起脸,却还是拿双手捂着脸,轻轻吹着气说话:“我没脸见人,荷沅你会不会说我是狐狸精?”

荷沅没有犹豫,道“不会。”豆豆终究做不来狐狸精,否则怎会没脸见人。

豆豆吸了下鼻子,泪汪汪的两眼从指缝间可怜巴巴地瞅着荷沅,“这一次,我把元神都折腾出去了,好不容易勾引上人,却换来一个耳光,我怎么这么贱啊。荷沅,你放心,我不会回头。你盯着我,别让我回头,一定要押送我去机场监视我出关,靠我自己定力,我怀疑不行。你怎么暴力都行,我给你保证书,保证不因此与你反目。”

荷沅心酸,不过还是强打笑容:“你以为你真是狐狸精啊,还元神呢。好了,换个环境就没事的。”

豆豆叹一声气,“哪那么容易啊,我没脸见人了,洗手间化妆去。”说着还真捂着脸去洗手间了。豆豆风格,一向说到做到,雷厉风行。荷沅心想,她若是扭捏一些,婉约一些,恐怕就不会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勾引朱总了。面对豆豆疾风暴雨似的勾引,本来已对豆豆有好感的朱总大约只有竖白旗投降了。男人的欲望,当初林西韵就宋妍与祖海的事婉言调解的时候,荷沅不肯承认,但是她又不是没结婚的人,还能不知道有时候男人的欲望不受大脑支配。有了一次,不知道朱总这么个人会有什么想法,可他最终还是扇了豆豆耳光将她赶走,好像还是忍痛赶走。荷沅都不敢深想朱总可能有的想法,感觉,那里面有很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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