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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138)

洪青文果然是老机关,说话有条有理,非常说明问题,但是荷沅不信,这天下还有“示弱”这两个字存在呢。荷沅再次举起《鬼屋》,冷笑道:“你的话句句在理,但是这本书上有些内容这世上除了我知道,只有师正清楚。这又怎么解释?这本书,不是师正所写,也应有他一份功劳。他不亲笔撰写的话,当然可以忙于工作。不过我理解你这个人,在你心目中,一向只有儿子,他人都是粪土。我也希望你真正能审时度势。”说完便作势要走,如果洪青文不喊住她,她只有走了。她虽然气得两眼发黑,但还不至于疯子一样地敲门直到被保安架出去。

但,洪青文终于妥协,她是个聪明人,越是聪明人,就越能接受威胁。五分钟后,师正摇摇晃晃地走到小区花园里的一块平地上面对荷沅。此刻,月亮很亮,可初夏的花园没有虫鸣,小区的人们又都已经睡去,周围近乎死寂。

荷沅抱拳看着师正走近,冷冷地道:“恭喜你的小说出版,恭喜你终于通过公众渠道将这个‘弔’字公之于众,恭喜你终于给我们造成更大麻烦。师正,我想该是整件事情回归本质的时候了。事情起因都在你我,今晚,这里,我们做个了断。我给你十分钟清醒。”

师正被荷沅的话搞得莫名其妙,虽然见她目露凶光,可还是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什么小说?”

荷沅见师正赖得一干二净,非常没种,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捏着的一本书劈脸便摔了过去,随即拳脚紧紧跟上。师正高大,打起来并不顺手,可荷沅此时气头上来,哪里还管什么困难,只闷着头打,一下便摔了师正一个跟斗。师正这才被打醒了,他落魄至今遭受多少白眼,没想到过去的女友会说打就打,压根不把他当人看,心中也暴怒了,跳起身便反扑过去,可急功近利没好处,被荷沅顺势一抓借力打力摔到树丛中。师正这才醒悟,对了,梁荷沅是个有功夫在身的人,他在弹性的树丛中愣了一下,可终是少年气盛,不甘失败,跳起来又打。这回他将拳头抡得泼风似的疯狂,却不敢再贸然进攻,只求自保。荷沅无法接近,只能在师正身边游走,寻找机会。几分钟过去,师正终是坚持不住,出拳速度大大减缓。荷沅寻机又手脚并用摔了他一跤,还不解气,将地上的书捡起来,重重砸在师正身上,打得师正一时起不来。

洪青文等儿子出去后,在房间里等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忍耐不住,换一双软底凉鞋,无声无息地出门到花园偷看,她看到的正是儿子被梁荷沅这个蛮婆打到在地又砸上一本书的一幕。她吓坏了,再也躲不住,冲出来大叫:“干吗打我儿子?干吗打我儿子?你放手,否则我报警。”一边说,一边拦在荷沅与慢慢坐起的师正之间。

荷沅看见洪青文这时候跑出来,心头真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可不是对手的人她打不下手,只得收起拳头,眼光绕过洪青文,喘息着对师正道:“没出息,做出来恶事,却要你妈收尾,呸。我不打老弱病残,算你今天走运。但你若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我宁愿打死你,我自己去公安局自首。不要以为我只是恐吓。”说完转身便走,地上的书都懒得捡起。

师正想骂回去,但嘴巴被最知道他脾气的洪青文扪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荷沅趾高气扬地走出花园,上车离开。洪青文看荷沅离开,才放开儿子,控制多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一边哽咽一边长长地叹息,俯身捡起摔地上的书,跟师正道:“我们现在不同以往,你怎么还要强出头与他们作对?你看看,光梁荷沅本人已经可以搅得我们两个不安宁。你干吗要与人合伙写这本书呢?你不是自讨苦吃吗?”

师正胸口气闷,恨不得对着虚无拳打脚踢,可面对母亲的眼泪,只得强忍怒气,可还是低吼着道:“我到底撞什么邪了?我哪里写过什么书?妈你每天看着我还不清楚?”

洪青文也不信儿子会做出这么没眼色的事来,按说他现在已经有点接受现实,开始踏实工作拚命赚钱了,怎么可能节外生枝与丛祖海继续拼力?如果真如梁荷沅所言这本书对她们又造成巨大伤害的话,说起来,这个梁荷沅还是客气的,只自己出手一对一解决问题,甚至没连累到她。见花园外有带着大盖帽的保安过来巡视,洪青文现在不愿再丢脸,拉了儿子匆匆离开,回去好好研究梁荷沅砸下的这本书。她必须搞清楚,因为她清楚,梁荷沅今晚如此气愤可见事态非常严重,她相信,梁荷沅给她儿子几下拳脚决不会是事情结尾,后面肯定会有丛祖海跳出来。事情如果到了丛祖海手里,那就难说了。她被取消保外就医都难说,而师正,她的儿子,真的不能出门了。他们现在谁也惹不起啊。

洪青文唯一希望,是儿子与这本书无关,是梁荷沅误会他们,是他们的生活可以继续不被打扰。但是,当她看到师正取过这本书看到封面发出一声了然的“咦”的时候,她跌坐在椅子上,无法思考。

那一边,荷沅出了小区便打开手机给祖海电话,原来祖海已经赶到附近。祖海对着电话只会叹气,说荷沅没把师正打进医院就好,可惜打草惊蛇。荷沅一顿打下来,虽然打得不痛快,可总算还是出了点气,她并不以为遗憾。

回程,是祖海开车回去,荷沅向祖海讲述她上门讨回公道的经过。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寻衅闹事或者仗势欺人,她只想让冲突回归原点,有什么事一对一解决。但这话没与祖海说,知道祖海一定会埋怨她不让他参与。

回到上海,两人哈欠连天,天边已经出现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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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危难,荷沅即使不想出差,也不得不收拾行李。大老板也要一起走,最近东南亚金融局势风云变幻,大老板巴不得人民币对美元以后也跟着泰铢等抵抗不了对冲基金的冲击,从而大跌。那样一来,从中国采购将更有利。他必须回去总部与上峰商讨应对。

国际金融动荡如黑云压城,令荷沅越来越感觉到中国不可能置身事外。无论是互联网上的国外新闻链接,还是国内各大经济报刊,甚至荷沅读MBA的老师都在考试前夕扔下书本,与学生大谈东南亚金融危机可能给中国带来的危险。于是荷沅毫不犹豫就将祖海的公司与西玛一起作为案例向老师请教,当然,她得先提出自己的想法。其他同学也是关心地提出自己的公司请老师点评,大家互相参照着听,都觉得即使量子基金不可能攻击中国这种不开放的货币政策构建起来的金融体系,可目前中国经济与国外经济的依存度逐渐加大,不可能中国会在风暴中置身事外。

荷沅每次课后与看到新的动态都回家告诉祖海,祖海自己也搜集报刊杂志在公司研究,与林西韵一起也商讨了不少次,大家都觉得前景走向不明,此时还是谨慎扩张,持币观望。而祖海现在更得考虑到目前《鬼屋》一书有可能对海悦宾馆造成的影响,对他的资金链可能造成的伤害,所以他不能贸然出手。因为林西韵的关系,荷沅与祖海认识不少在上海的林西韵的MBA校友,那些人不少进入中国新兴的金融行业以精英身份立世,听他们说话,荷沅与祖海常常有茅塞顿开的感觉。有关这回金融动荡的议论也不例外。

但令荷沅最不放心的是《鬼屋》一书将对祖海的事业所造成的冲击。很怪一件事,《鬼屋》的出版社死活不肯透露作者的真实身份,更不用说作者的联系方式。荷沅与祖海都深觉奇怪,谁那么高杆地操纵了整件事?师正家背后究竟还潜藏着多少摸不透的势力?

因为对师正家身后摸不透势力的无知,荷沅才觉得分外可怕,不知道事情还会走向哪一步。但她还是无悔那天晚上奔袭师正这件事。出国前两天时候,荷沅接到祖海妈的电话,说一个姓洪的女人电话找她。荷沅根据婆婆给的电话号码打去,正是师正妈接的电话,这个声音荷沅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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