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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117)

豆豆微笑道:“我的礼物是一只小小红包,这是朱总送你的,不过里面的印泥是我照朱总吩咐,买了西泠印社印泥后填进去的。荷沅,去年若不是你因病退出,这个代理的位置不属于我。我现在这个代理公司,做的是广宁和与朱总交好的曲总公司的业务,不过若干年内我会努力拓展市场。”

荷沅想到她只是在所谓的“病愈”后打电话给朱总报个平安,这次的春节婚礼,还是祖海提醒,她才打电话向朱总报告一下,而话语中并没有强烈邀请朱总过来参加婚礼的意思。没想到,朱总会送她一件这么个合她心意的礼物,荷沅捧着漆盒有点不知所措,不知又如何评价朱总这个人。“豆豆,帮我谢谢朱总。真没想到,朱总还记得我。”

豆豆埋怨:“说起朱总对你的赏识,我现在真怨。我只要一说忙死累死,朱总总拿你压我,说让我风雨中爬个反应塔试试,偏偏我愣是不敢,男人都没几个人敢。朱总说你可惜是个女人,否则一定是个好汉,有胆气有义气。”

荷沅闻言惊诧之极,心中无法将前前后后一年来朱总给她的印象揉在一个人身上,不知道究竟是豆豆没认清朱总还是她误解朱总。她无意识地问了一句:“朱总对你还是棍棒教育?”

豆豆“嘿”了一声,道:“别提了,我再拍马屁都没用。朱总爹妈年纪大了需要就近照顾,我本着为师兄分忧解难的精神给他们在市区买套房子,结果他们住进去了,我还被朱总说太招摇,反正我怎么做都是错的。换作是你坐我这个位置也会这么做吧,可能朱总又说你是讲义气了。”

荷沅听了心中一动,心说朱总还是接受了豆豆送出的好处的。但她拉住豆豆的手,道:“豆豆,这话你别乱说,对朱总不好。”她想到师正家被偷出来的两百万了,知道那事对朱总不利。再说,她现在工作中接触多了,看到老外总是跳脚于外派业务员与工厂企业的勾结,领传来数据不尽不实,所以,她现在已经慢慢改变了看法,开始将人与事区别对待。。

豆豆笑道:“怪不得朱总说你嘴严,说我恨不得搬个大喇叭出去叫嚣。其实这是行内谁都知道的规矩,我进以前那个单位时候早已经知道了,不过是看谁做得比较圆滑,不会触犯法律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的公司全面负责采购,能没人塞你油水?嗯,这叫潜规则,对,我还是不说出来的好。嘻嘻。”

荷沅至此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朱总以为她应该懂得这么条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可偏偏她梁荷沅不懂,而且那时候她还正疾恶如仇着。如果那时候她懂那些,那么朱总对她,真是如同再造恩人,送她一条光明大道疾奔向众人无法企及的成功。祖海当初说得对,朱总提供的又何尝不是一条别样的路子呢?换作豆豆,她就接受得很好。可见,朱总当初是真正欣赏她梁荷沅。

荷沅心中真可谓极大震撼,一时感到,自己其实真的很幼稚。离祖海与朱总那样的圆滑其实还非常遥远。但她还是拉住豆豆的手用师正家的事告诉豆豆,有的事虽然是尽人皆知的秘密,但是还是捂住为好。豆豆很以为然,感慨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如此直言不讳。

一会儿,宋妍携夫婿前来。宋妍婚后生活安定,万事顺心,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丰润的美艳,虽然她并没有胖,颀长身材在一袭纯白大衣包裹下显得婷婷玉立。进了宾馆,她的夫婿陶可笙很自然地接了宋妍的大衣,可见宋妍并没有卖给陶家,她在两家门第悬殊的情况下,一点没忘记给自己争取权利,她是个知道生存艰难,并知道因势利导,在夹缝中开出最美鲜花的人。至此,荷沅有点欣赏宋妍了。

柔道教头孔祥龙带着学校柔道队的两位师妹来,一位就是夺得过校际比赛冠军的内蒙古同学许寂寂,一位是现柔道队长。今年,孔祥龙将退伍,许寂寂将毕业,大家执手相看,都不知道未来的路该走向何方,但大家都很有信心。许寂寂已经找好工作,是她们那儿一家大型煤矿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助理,据说那家公司效益很不错。荷沅虽然知道所谓助理只是名字好听,其实不过是以前的办公室文员,但现在找工作难,能进入大型集团公司是件好事。大家都留下荷沅的手机号码,相约以她为枢纽保持联络。其实那么多年来,孔祥龙虽然是教头,但与大家相处像兄弟姐妹似的,孔祥龙心思单纯,跟在校大学生一拍即合。

大多数客人是祖海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开来的车子占满了停车场,又占了旁边的人行道。荷沅跟豆豆说,奇怪祖海怎么记得那么多人的名字,不会串号吗?豆豆说她最近正苦练这项本领,发现交际场合一下叫出人名,并清晰说出两人的过往,是很占便宜一件事。荷沅想到宋妍现在从事采购,便将豆豆介绍给宋妍。宋妍为人八面玲珑,与豆豆说话很是投机。但豆豆一转背便说宋妍太过功利,至于功利在哪儿,豆豆忽然说她现在听荷沅的话得保密了。搞得荷沅没办法。不过也知道豆豆不想在她面前揭露她旧友的雅意。

春节过后,似乎是轰轰烈烈归于平淡,人们踩着鞭炮的残骸又得迎着西北风上班挣食,人生一曲周而复始。

林西韵一过元宵便率众过来,她现在的打扮高级时髦,说话虽然依旧柔软,可整个风格蓄势待发,整一职业女性风韵。不过她说起英语的时候一点不柔软,荷沅怀疑是台湾国语发音比较娘娘腔的缘故。他们一行的考察并不只是如王是观那样走走看看,他们调查得很深入,而且还涉及到上海周边地区的政策环境。祖海让赵定国一路陪同跟随,顺便取经。如今上海海纳人添了几个,车子变成四辆,祖海彭全赵定国各一辆桑塔纳2000,而荷沅开祖海原来的普桑。当时那么决定的时候,彭全与赵定国都要求与荷沅换车,祖海与荷沅都没让。

林西韵他们整整考察了半个月,赵定国也整整听了半个月的夜会,林西韵做事大方,都没撇开赵定国开私会。辗转回来上海,林西韵要求租下祖海空置的五百平方办公区,并付下定金请祖海帮忙装修,他们的家族准备过来投资,以上海为龙头,辐射长三角地区发展实业。赵定国后来说,林西韵那个家族看来实力不小,开会时候不断打电话,什么叔叔伯伯的拎出来有一大串。

私下里,荷沅与林西韵好好说了一晚上的话,两人都感觉自己变化太大,以前珍惜爱情两眼晶莹的日子回想起来似乎有些傻。那些对话,荷沅说出来的时候,两人拥着被子狂笑,今生今世,估计再不会说那些酸溜溜的话了。但,又美好得不象话,都知道回不去了,可她们也不想回去,她们更珍惜现在思虑成熟越来越能自我操控的人生。

师家的事,在春风化雨前悄悄地了结。他们利用职权接受上市公司原始股购买权的馈赠,虽然有证据证明其中合法交易,但此事影响太大,师正的父亲还是收到党纪处分,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去太显眼,被降级调到新成立的一家省属企业当老总,那家企业,油水较大,算是有人弥补师正父亲咬牙不说的官职损失。洪青文承担下所有解释不清的款项,一口咬定都是她接受的要求分配工作者的贿赂,说家中从来都是由她理财,丈夫从来不管家务。并以离婚与师正爸撇清关系,保住一个是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尘埃落定,师正算是看透人情冷暖,不等设计院领导为难地与他商量,便自动辞了装修公司老总的职务,到人生地不熟的上海打工。上海水深鱼多,并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过往,他可以从头开始凭本事吃饭。

很快,他便被一家新开业的美国设计公司驻上海办事处录用。上班第一天,他看到,他的顶头上司是个年轻的美籍华人,上司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名字叫做王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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