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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宫砂(原版+修改版)(243)+外传

柳殊听到喊声,没有多想,也拼命杀到了陈默身边,此时才发现陈默后背上已经染红了一片,柳殊叫道:“陈姐姐,跟我走!”

陈默怒道:“不用管我!”

实际上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手上也力不存心了。

柳殊松开马缰,突然扑了过来,抱着她一起跌在了马下,陈默跌落在地上,嘶声叫道:“你们快逃,管我做什么?”柳殊什么也没说,死命的拖着她,躲开马蹄的踩踏,拼命的向包围圈外爬去。

喊杀声还在耳边,陈默却发现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她身上已经受了很多处伤了,鲜血在地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她拼尽全力说道:“快逃……”

鲜血洒满了逃生之路,柳殊这组人保护着陈默拼命从包围圈中逃了出来,一组五个人,柳树带着陈默逃出来时,身边只有两个人了,其余人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三个人保护着陈默,一路往北而去,不出五里地,又一个姑娘死去了,剩下的一个人,因为柳殊为了带出陈默弃了马,她把她的马给了柳殊,自己留了下来。

陈默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她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浑身都已经被血浸透了。

柳殊骑着那匹换命的马,带着陈默一路逃去,后面的追兵却依旧紧追不放。

夕阳西下,血色夕阳下,陈默的鲜血撒了一路,柳殊听着后面紧跟而来的马蹄声,看看怀里的陈默,轻轻说了一声:“陈默,你自己珍重,我不能照顾你了。”

她在一片灌木边,把陈默推下了马,陈默摔进了灌木中。柳殊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鲜血滴滴洒落,散在道路上,一直向前延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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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三章 ...

李秀宁快马加鞭赶去了歧阳,在军中见到了李世民,阚如琴和七儿早已回来,得知李秀宁来了,马上来见。

李秀宁这才知道女兵营深入敌后,欲刺杀薛举,却中了埋伏,将近一半人被擒,被解往天水,只有这两人回来求援,余下逃脱的那些人,都在暗中跟了过去,欲伺机救出其他人。

李世民得知后,在阵前交涉,想以俘兵换回女兵营的姑娘们,几日交涉无果,李秀宁知道后心中不快,见了李世民询问此事,李世民如实相告,李秀宁不禁怒道:“薛举处心积虑要将她们生擒,可见其重视,你仅以那些俘兵交换,你以为他能换么?”

李世民道:“她们已经被解往天水,我这里派出人去,深入敌人腹地,将他们救出来谈何容易。”

“你连试都不试,怎知救不出来?”

“若是去救,就算救得出,派去的人也必然难以自保,这是以命换命之事,她们的命要紧,旁的人命就不要紧了?”

李秀宁闻言,不禁拍案而起,道:“命都是一样的命,没有谁比谁的更要紧,但是她们既为你效命,如今她们落入敌手,却无人尽力相救,更何况她们战功累累,一朝失手,却成了弃子,如此做法寒的是谁的心?寒的是天下人的心!寒的是肯为你抛头颅洒热血的忠义之士的心!”

李世民被李秀宁一通话说的无语,沉吟半响,方才说道:“我担心的是得不偿失,待我再想想法子,若实在不行,我派人去便是。”

李秀宁心知陈默只怕是在虎妞引领下,直接去了天水,深入敌后去救人了,越发忧心不已,此时闻言说道:“你若不去救,我亲自去便是!”

她来的时候,因为匆忙,而且也不知情况,只身单骑,知道情况之后立刻叫阚如琴和七儿回京通知赵亮,叫他带自己亲兵营来歧阳。

亲兵营一直并没有动过,依旧归李秀宁统辖,暂编入府兵散养中。阚如琴和七儿马上拿了她的手信去了。

李世民见李秀宁撂了狠话,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想办法。谁知不出两日,薛仁杲那边突然要求停战一日,并派使者来见。

李世民叫人把使者带进帐中,使者进账便取出一封黄锦卷轴,说道:“在下奉西秦帝之命,特来报讯,贵军四十八名女兵战死磨山城下,帝手书圣旨,亲传此讯。”

一直站在一边的李秀宁闻言,知觉的胸口一窒,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他使者打开了黄锦卷轴,念道:“陕军四十八名女兵,忠肝义胆,大军围杀之下全无惧色,尽战死磨山城下,无一人降,血染黄土,忠魂可嘉,朕念其忠烈,不忍其尸骸暴于野地,是以收敛遗骸,择十五日厚葬麦积山,可许陕军督帅带五百人亲军入天水,为之送行,朕无意以此事为手段为互相博弈之计,当以礼相待督帅,送忠魂安心上路。”

看着使者读完薛举的圣旨,李秀宁大脑一片混乱,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使者疑惑道:“敢问这位是?”

李秀宁道:“我便是陕军督帅。”

使者闻言,急忙道:“原来是李三娘子,那些女兵逃出天水后,为求脱身,择近投奔磨山城,她们被我军追杀之际,磨山城守将雷永吉却将她们关在城外,尽皆战死在城下。”

李秀宁的脑子已经乱了,战死四十八人,那陈默呢?陈默呢?

她走过去,一把夺过那使者手中的圣旨,向外走去,李世民急忙叫道:“姐,你去哪里?”

帐外李秀宁已经翻身上马,对她说道:“赵亮若来,叫他去磨山城见我!”

话语声中,李秀宁策马而去。

李秀宁的大脑乱糟糟一片,根本无法思考,一路策马径直去了磨山城,路上也不曾休息,待到磨山城时,已到了第二日傍晚。李秀宁到了城下,大叫开门,守城兵士在城上问道:“你是何人?”

李秀宁怒道:“陕军督帅李秀宁,叫雷永吉滚出来见我!”

守城的兵士不敢怠慢,急忙去报,不多时城门大开,雷永吉亲身迎了出来,李秀宁在马上怒道:“雷永吉,我只问你,那日女兵到城下求援,为何不开城门?”

雷永吉一时还没说什么,他身后又走出一个人来,却是李建成,李建成说道:“明德,这件事我已知道了,我已经狠狠训斥过他了,你先别生气,我们进去再说。”

李秀宁却不答话,在马背上突然拔剑,一剑便向雷永吉刺了过去,雷永吉吃惊之余,急忙撤步险险躲开了这一剑,披风却被刺穿,留下一条破口,雷永吉不觉心惊,李秀宁这一件毫不留情,是一心要治他于死地。

他这里正心惊,李秀宁又一剑此来,他又不敢还手,只好再夺,这时李建成插了进来,一手抓住了李秀宁的手腕说道:“明德,此时是他做错了,但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杀他不若让他将功补过。”

李秀宁怒道:“让开!她能把那些姑娘们补回来么?”她说着,挣开李建成的手,一剑横切,又向雷永吉的腰部划了过去,李建成一错步,双掌夹住了李秀宁的剑锋,说道:“明德,你先听我说。”

李秀宁却道:“你若是我大哥,就先给我杀了这个人!”

李建成道:“明德,大局为重啊,你杀了他不要紧,杀了他这磨山城怎么办?”

李秀宁把自己的剑夺了过来,怒道:“我不信不用这种人,就没人可用了!”她说着一掌向李建成打过去,逼得李建成退开,剑光一挽,径直向雷永吉的脖子刺了过去。

李建成再一次抢上来,一手抓住李秀宁的手臂,一手抓着她的肩膀,道:“你先听我说行不行?雷永吉不能杀,你若要出气,找我出气便是。”

李秀宁听着,一掌大在李建成胸口,打得他踉跄退出,再次举剑,谁知方才举剑,就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李建成抢上来,急忙扶住了她,说道:“你怎么了?”

李秀宁没有说话,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她急怒攻心,逼得自己一口心头血憋在胸口,吐了出来。李建成大惊,急忙道:“明德,明德,你何至于此?”

李秀宁颤抖的手指指着雷永吉,骂道:“初入长安时,雷永吉手下抢掠扰民,我依军法处置了他几名手下,他便怀恨在心,时候戏弄小默他就是有心报复,反被小默戏弄,他更是恨上加恨,这等心胸狭隘,狼心狗肺之徒不死,我有何颜面见人!”

李建成看她这般摸样,回头喝道:“先把雷永吉拖下去打两百军棍,再关十日紧闭,好好反省。”他知道李秀宁此时只为出一口气,若不重重处罚雷永吉,李秀宁肯定过不去。

吩咐完了,他扶了李秀宁说道:“我们先回去再说。”

他这里扶了李秀宁回去,在房中亲手沏了茶过来,说道:“明德,你先喝口水,我不让你杀雷永吉,是雷永吉真杀不得,他当日带兵投诚,手下三万多人马皆在此处,你若杀他,必然引致哗变,你心里若过不去,过了当下,待基业稳定,要杀他有多少理由不能找?”

李秀宁喝了一口茶,慢慢平静了一下心绪,说道:“这种人留之无益,你怕哗变,我这就去跟爹爹说,把我的兵马调过来,帮你先先把他们剿了!”

李建成道:“你这是气昏头了,如今二弟那边战事正紧,兵马使说调就调的?我这边也是举步维艰,身边王世充李密都在虎视眈眈,雷永吉部属若是哗变,渔翁得利是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