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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啸西风(G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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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吕倩雅每天下班回来的时候都很晚,基本是下班人潮的最后一波人了,因为工作的地方离上班的地方很远,所以晚上到家的时候就七点多了,她家楼下街边转角处有一个小小的报刊亭,她每天晚上下班回来时候,都能看到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在帮着报刊亭的老伯收拾书摊,准备关门。

女人身材高挑,大概比吕倩雅能高出半个头,嘴角总含着一抹笑意,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清清秀秀,吕倩雅经过的时候,有时候会打个招呼,有时候就直接过去了,然后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在报刊亭买一份晨报,早上的时候,女人是不在的,一直是那个瘦瘦高高,满头白发的老伯守着。

就像万千人的生活一样,每个人生活中都有一些很熟,却连名字都说不上的陌生人。

吕倩雅是个秀秀气气的女孩,按现在流行说法,就是中等偏上,相貌中等偏上,身材中等偏上,但她却是周围邻居公认的大美女,无它,只因为她满口错乱参差细碎的小牙齿,她的牙齿就像是打碎了的贝壳被不负责任的安插上去的,虽然洁白却乱七八糟。

报刊亭的老伯戏称她长了一口小狗牙,就连长在别人嘴里略呈三角形的称之为虎牙的牙齿,在她这演化成了略陈圆柱体的微型小獠牙。但她从来不以为意,说话的时候一样轻快明白,笑的时候一样大笑露齿,一口小狗牙,反而让她变的更加鲜明生动,招人怜爱。

她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朝九晚五,有时候加班,偶尔迟到。报刊亭大概七点半左右就关门了,所以吕倩雅加班回来晚了的时候,只能看到冷冰冰的淡绿色的小铁皮房子。

夏天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楼下冷饮店的老板很会做生意,搬出了家里的大彩电,在店门外摆上桌椅,沿街摆起了卡拉ok,傍晚大家吃完饭,出来歇凉,就会在那里要上冷饮,然后吼上两曲。

这是平民最实惠的娱乐方式,不管嗓子好坏,是否唱歌跑调,想唱便唱了,大不了招来一整哄笑声也就完了,不会有人嫌弃唱的人嗓子不好,反而越唱得烂,越平添几分嬉闹。

吕倩雅是跟父母住在一起的,每天晚上下班回来,就能吃到现成饭,这天回来,晚饭还没吃饭,就听到下面的卡啦ok早早的开始了,听声音因该是冷饮店老板的声音,楼下的冷饮店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嗓子不错,平时就喜欢唱。

此时他唱的是《北京一夜》,吕倩雅端着饭碗走到窗户边,一手抓着筷子对着楼底下挥,一边笑着说:“喂,找人配你一下吧,别糟蹋了好歌。“她清脆的声音传到楼下,冷饮店老板仰头看是她,于是笑着说:“要不你下来配?”

吕倩雅说:“我吃饭呢,找别人。”她说完就回桌边吃饭了,她当然不晓得冷饮店老板有没有去找人配合他,只是没多久,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婉转的女音:“不想再问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在思量,你是否归来麼……”

略带着沙哑的婉转的女音传进耳朵里,吕倩雅心里吃惊着,急忙爬到窗口去看,这声音太销魂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音控,听到谁的声音好听,也不管对方到底怎样,就先有了好感,不过等她看清楚楼下唱歌的人时,更加吃惊了。

原来就是每天路过报刊亭就会看到的那个女人,女人一手握着话筒,一手轻翘兰花指,摆了个柔柔的身段,细细唱着这首歌:“人说北方的狼族,会在寒风起,站在城门外,穿着腐锈的铁衣,呼唤城门开,眼中含着泪。”

吕倩雅一手趴在窗户边,一手托着下巴,听着入神了,女人唱的相当好,也很投入,几乎可以和专业歌手媲美了。

一曲唱完,楼上的吕倩雅拼命鼓掌,噼里啪啦的掌声引的女人抬头看上来,吕倩雅急忙双手拢在嘴上大喊:“你唱的太好了!”

女人大声笑起来,爽朗的笑声让吕倩雅心情大好。

然后,接着平常的日子。

时间飞快过去,转眼就是冬天了,眼看着年底了,吕倩雅是做财务的,年底总是很忙,每天被堆积的账目所淹没,所以开始加班,每天回来时,报刊亭早就关门了。

这天吕倩雅早上起晚了,急匆匆出门,习惯性到报刊亭买分晨报,卖报的老伯一看她,奇怪的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没睡好?”吕倩雅一嘟小嘴,委屈起来,说:“别提啦,昨晚遇到一个变态,吓死我了,一晚上没睡好。“

“啊?“老伯并不打算细问,只是表示很惊讶:“昨晚加班了?”吕倩雅点头,说:“就快到楼下的时候遇上的,点真背。”吕倩雅收起报纸,向公交车站走去。

就是两句闲话,吕倩雅并没想怎样,昨晚遇上的是一个露阴癖,恶心了她一整天,所以打算今晚尽量早点回去,不过到晚上,手上事情理顺了,赶早也到八点多了。

只是吕倩雅回去的时候意外的发现报刊亭还没关门,吕倩雅经过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看到卖报的老伯不在了,只有老看见的那女人一个人,吕倩雅随口说:“这么晚还没关门呢?”女人也对她笑笑,说:“哦,是啊。”

然后吕倩雅继续加班,但是她发现,后来几天,不管她回来多晚,都能发现报刊亭的门一直开着,从里面透出来的灯光给寒冷的冬夜平添了几分温暖。

这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吕倩雅看到报刊亭的门依旧开着,这都深夜十点多了,吕倩雅走过去看看,还是那个女人,吕倩雅于是说:“还没关门呢?怎么你一个人呢?这附近有变态的,你一个人可要小心点。”

女人本来正在低头看书,闻言抬头,看到是吕倩雅,于是笑着说:“哦,我晚上没事,就替伯伯多看一会,马上就关了。”

吕倩雅笑笑,说:“嗯,我走了。”她身后的女人笑了笑,看着她欢快的背影。

深深冬日,天气越来越寒冷,吕倩雅好些天没上班,报刊亭的老伯好几天没她来卖报了,或许是感冒请假之类的,没人太关注吕倩雅为什么不出现了。

第二章

突然有一天,就在下班人潮回流的尾声之时,吕倩雅苍白着脸,拎着一只行李箱出来。她出来的时候,女人正好在帮老伯收摊,看到吕倩雅经过,随口问了一句:“这是要出远门呢?”她看到了吕倩雅手里的行李箱。

吕倩雅似乎在女人的询问中才醒过神,转头看看这边,拎着箱子走过来说:“晨报没了吧,给我一份晚报。”女人把晚报递给她,收了她五毛钱,顺口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吕倩雅勉强笑了笑,说:“不去那儿,我搬家了。”女人镜片后面的目光显出一丝疑惑,因为吕倩雅的笑容一直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今天却少了那种生动。女人笑着“哦”了一声,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吕倩雅提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女人却又好像突然悟过来什么,急忙跟上来,说:“哎,留个新地址给我吧。”好像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只是透着一些温情,似乎是不想以后都看不到吕倩雅。听到这一句话的吕倩雅,愣愣的站了一会,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吕倩雅哭得昏天黑地,一直到女人把她扶进了小亭里,给她倒了杯水,柔声询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才勉强止住了抽噎声,说:“其实……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女人柔声说:“那你这是……不是更家里人吵架了吧?”

吕倩雅点头说:“我不想回那个家了,暂时先住旅馆,等找到房子,我再给你地址。”女人邮电部知道怎么安慰她,沉默着收拾摆在外面的书报,吕倩雅抽噎着喝着开水,女人忽然说:“我租住的那个房东,好像还有空余的房子招租,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吕倩雅眼里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关系就此近了许多,住的地方定下以后,吕倩雅才说了自己离家的原因,不过是源于一段狗血情史,吕倩雅相恋三年的男友就在两家谈婚论嫁的时候被吕倩雅发现劈腿。吕倩雅伤心之余,死不肯再回头,这时候他们婚期定了,酒店订了,婚纱订了,所有亲朋都通知到了。

吕倩雅的父母怕丢人,坚决不同意吕倩雅分手,实际吕倩雅这个男朋友当初也是他们塞给吕倩雅的,这个男人家境好,年纪轻轻就是个半大不小的官,所以深的吕倩雅父母的欢心,这次分手父母竟然责怪是吕倩雅抓不住人,以至于让他们丢人。

父母这样念叨也就算了,吕倩雅最后爆发是因为很少来往的大姑来家里串门,说起婚事,大姑一个劲的让吕倩雅想办法挽回,说吕倩雅心气太高,说男人都这样,现在吕倩雅还年轻,还能意气用事,再过两年大点就掉价了了,还能上哪去找像这个男人这样条件好的。

让吕倩雅气的吐血的是,父母居然也不停的复合,于是吕倩雅赌气收拾了些东西,离家出走了,不过虽然是赌气,她也深深觉得,自己也该离开家了,她其实应该早该学学怎么独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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