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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75)+番外

墨辛怎么也没想到竟有人胆敢当街轻薄于她,不由得一脸呆滞,箍在腰上的两条手臂却越来越紧实,喷在耳畔的呼吸沉重而灼热,陌生的男嗓低低哑哑呢喃道:“咏葭,咏葭,我的咏葭……”

☆、(二)

“咏葭,咏葭,我的咏葭……”

宥连策激动得不能自己,感觉一切恍然若梦,如果不是掌下那真实的体温,如果不是怀中那柔软的存在感他真的以为是一场梦!两年多的魂牵梦绕,莫管与她的记忆如何甜蜜美好却总在她中剑倒下的那一刻截止,尝尽锥心刺骨的痛苦,当他绝望的屈从一生孤独的命运时,奇迹蓦然驾临,失而复得的狂喜霎时席卷全身,死寂许久的心再度激越的跳动起来,一下一下用力撞击胸膛几欲从口中跃出。

“你没死,你活着,感谢星神,你活着……”炽热的眼泪湿润了眼眶,他语不成句,下意识将手臂越收越紧,生怕她会忽然消失。

跟宥连策同来的凯维简直难以置信,瞠目结舌的瞪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刚才在对面发现本已不在人世的王后娘娘,他脑子顿然一片空白,陛下却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天上的星神啊,这不是幻觉吧?

凯维着魔般迈着虚浮的脚步靠过来,两手还傻乎乎的不停揉眼睛,而旁边的小姜儿在初始的震惊中醒过神,猛的扑上去,一边撕扯拍打无耻狂徒,一边高声尖叫:“来人啊,有刺客,保护郡主!保护郡主!”

经她一通叫嚷,墨辛也有了反应,但非礼她的登徒子实在霸道野蛮,彼此力量悬殊颇巨,即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依然撼动不了他半分,徒劳无功的细声抗拒:“放开我,放开我……”

宥连策哪里听得进去,径自埋首于她细致的肩窝,贪婪的嗅闻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打开全部感官感觉她,描摹她。

小姜儿见状更是急得直跳脚,揪着他的衣袖呵斥:“大胆刺客,还不速速放开我家郡主!?”

侍卫们亦是被宥连策忽如其来的举动乱了方寸,直到小姜儿大喊刺客才唰的拔出佩剑,小姜儿唯恐刀剑无眼伤及女王陛下的心头肉,不得不冲侍卫吼道:“不许使用武器,尽快把他们分开,救出郡主!”

“是!”侍卫们领命,七手八脚去拉拽宥连策。

这次微服出巡凯维自然肩负着宥连策的安全,一见有人动手也急了眼,且同样知道不得真刀真枪的来,毕竟他们隐瞒身份来的北锡,所以赤手空拳上前跟几个侍卫扭打在了一起。

真没想到刺客竟不是一个人,小姜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凯维喊:“快,把这个刺客的同伙给我拿下!”

令她有一个没想到的是刺客同伙身手矫健,显然是有功夫底子的,几个侍卫竟难不住他,小姜儿急中生智,扭头对呆滞的路人吆喝:“你们谁能救出郡主,女王陛下重重有赏!”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小姜儿话音一落,好些个孔武有力的男子便一拥而上,照着宥连策又打又踹,小姜儿担心的直嚷嚷:“看着点,别伤了郡主呀!”

一时间街头乱作一团,然而不管人们怎么打怎么骂,宥连策始终无动于衷,死紧死紧的抱着墨辛,一副吃了衬托铁了心的模样,今生今世谁也别想将他们分开了。

墨辛感觉到登徒子居然在吻她的脖子,立时寒毛倒竖,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可以卑劣到这种地步?她甚至都没看清他的脸长什么样,极度的羞辱与愤懑让她不可抑制的发抖,推拒他的手握成拳捶打过去,虽然清楚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天可怜见,从小到大她连跟人大声说话都未曾有过,这么做已是破天荒头的一遭。

“咏葭,我好想你……”宥连策的唇眷恋的贴着她稚嫩的肌肤,含糊不清的低喃,尽管她改变习惯,让自己沾染上了气味,但只要属于她的都能马上使他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墨辛额头冒出一片细密冷汗,渐渐开始喘不过气,胸口泛起一种莫名熟悉的疼痛,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扩散,再没了能力去挣扎,抽了骨头似的软倒在他怀中。

小姜儿仍在奋力解救她的郡主,由于挨得近所以很快看见那血红的封印竟有慢慢延展之势,当下心提到了嗓子眼,若郡主在此刻发作,必将暴露女王陛下严令死守的秘密,那她岂不得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山穷水尽的小姜儿胡乱瞄了眼四周,弯腰捡了块石头,出其不意的一把砸上宥连策的脑袋,闷闷的一声,宥连策僵了僵,猩红的鲜血迅速滑下,沿着眉骨滴到了眼里,模糊了视线。

宥连策转过头怒瞪小姜儿,黑眸中射出凌厉慑人的光,好像能刺穿皮肉生生剜出两个窟窿,吓得小姜儿手一松石头掉到地上,她,她,她不是故意……不对啊?他是刺客,人人得而诛之,自己作甚害怕?

于是小姜儿重整旗鼓奋力推了宥连策一把,而某个立功心切的路人瞅准时机,在伤处又补了一拳,宥连策嗡的眼前一黑,脚下打了个踉跄,而就因这个踉跄,人们顺势拉开了墨辛,小姜儿见机不可失,赶忙护住墨辛退开几大步,还不忘指挥大家:“给我狠狠的打,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死不足惜,打!打!打!”

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无缘无故当街受辱,众人心里也很窝火,更别说对方是身份显赫的郡主了,一声令下一票人挽起袖子狠揍登徒子。

凯维跟侍卫缠斗不得脱身,见陛下被群殴,失声惊呼:“陛……老爷!”

其实以宥连策的武功,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可惜之前他全副注意力都牵系在墨辛身上,一不留神被偷袭成功,因此失了先机,接着那犹如雨点般杂乱无章的拳头,挡开一拨另一拨紧随其上,困得他施展不开,只得被动挨打。

而墨辛的状况亦不容乐观,恶疾倏然发作,刹那昏迷,四肢无意识的抽搐颤动,小姜儿担心她咬到舌头,麻利的掏出丝帕塞进她嘴里,双手扣紧她的腕部,紧急呼唤车夫过来帮忙,两人一头一尾将墨辛抬上马车,然后刻不容缓往宫里奔去。

宥连策透过人逢发现墨辛半张脸蒙上妖艳的赤红,颓然倒在她侍女的怀里,立时勾起无限深刻的恐惧,肝胆俱裂的嘶吼:“不要啊,咏葭!”

马车上,墨辛眼珠翻转,只见眼白,而两腿不停乱踢,堵住的嘴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像在跟谁吵架似的,小姜儿怕她踢伤自己,不得不用双脚压制住她,两人纠缠一起,可她的力气变得好大,小姜儿差点给踢开,幸亏女王陛下早有交代,若形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需给郡主用药,慌忙摸出藏在袖中的药丸,扯掉嘴里的丝帕将药丸拍进去。

“啊!”小姜儿惨叫一声,指腹上一排血印,好痛!

墨辛吞了药,挣动的身体趋于平静,小姜儿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勉强抬起头吩咐车夫:“走西侧门,发信号!”

车夫亦是女王的亲信心腹,对郡主的病情知之甚详,忙不迭放了信号,驾着马车拐向皇宫后院的西侧门,今日风神诞前面百官聚集,必不能堂而皇之走正门。

好不容易入了宫,接到信号的人抬着一顶软轿前来接应,将墨辛转移上轿,小姜儿一边追着跑一边问:“通知元大人了么?”

“元御医早候着了。”抬轿子的内侍回了一句。

几个人风风火火刚奔进藏秋阁的院子,元御医便快步冲到轿前,掀开轿帘查看墨辛,小姜儿连汗都顾不上擦,直接开口告知:“郡主服了一粒药,暂时睡过去了。”

元御医点点头,没有避忌的打横抱起墨辛,转身进屋,小姜儿跟在后面帮他把门关上,每次郡主发作都是元御医单独诊治,不许人打扰,照理这样有违礼数,女王陛下却一直默许,似是相当放心。

须臾,女王赶到,一身素白的祭服都无暇换下,可见她有多焦急。小姜儿等人叩拜行礼,女王随意挥挥手,“小姜儿留下回话,其他的都散了吧。”

待人走干净,贝岚问小姜儿:“出了何事,郡主怎生白日犯病?”

通常墨辛只在夜里病发,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意外,小姜儿便一五一十将刚刚在大街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贝岚蓦地一惊,“非礼郡主的是什么人?”

“看样子应该是外乡人,口音听着怪怪的,开口闭口咏葭咏葭的叫。”

贝岚绞紧手指,追问道:“郡主听了他叫她咏葭,所以才发作的?”

“不知道,当时实在是乱了套,那个野蛮人不分青红皂白,死抱着郡主不放,奴婢猜测郡主十之□是让他给勒晕的!”小姜儿想起当时的情况不禁咬牙切齿。

贝岚讳莫如深的瞥了小姜儿一眼,“得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小姜儿虽不解女王陛下对这等大事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但不便多言,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小姜儿一离开,贝岚顿时脸色大变,宥连策,他怎么来北锡了?!

黄昏时分,元御医才结束诊治,见到守在外面的贝岚也不惊讶,行了礼便垂手站在一旁,贝岚问道:“郡主如何?”

“回禀陛下,郡主已无大碍。”

贝岚松口气,“无碍就好,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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