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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65)+番外

见咏葭目瞪口呆,宥连策没好气的哼了声,“女人总是那么肤浅。”

咏葭眨眨眼,诚实的赞叹道:“泽彼人能够长成这样,实属难能可贵,你确定你弟弟没有沾点苍岌的血统?”

这叫什么话?宥连策不高兴的反问:“难不成俊男美女都该是你们苍岌人?”

“但你也不可否认,苍岌特产美人儿吧?”

她此言非虚,放眼天下诸国,苍岌人出众的容貌可谓得天独厚,哪怕喜好舞刀弄枪的她也姿色卓绝,宥连策默默凝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回忆起在北锡,她初初在宫中崭露头角,瞬间征服了满朝文武,最后翁科查父子还不惜为了她反目成仇。

感受到投射在脸上的灼热视线,咏葭望过来,“这是二王子多大的时候?”

宥连策回神,“十五岁。”

“过了将近五年,没起什么变化?”

“除非他自毁容貌。”宥连策撇撇嘴,不愿再提及宥连勋,递上第二卷画轴,咏葭稍稍犹疑片刻,这应当是雾如景的画像了,定定神把画轴展开,果不其然一位妙龄少女跃然纸上,灵动的双眸,娇俏的笑容,虽未叫人一眼惊艳,却是过目难忘的甜美。

咏葭艰涩的开口:“她……便是雾如景了吧?”

宥连策看着画中人,“嗯,是她。”

咏葭举着两幅画,注意到人物背景均是一片落英缤纷的樱花树林,再仔细瞧落款,两位王子的那副画作者就是雾如景,而雾如景的那副则是宥连勋。

不得不承认,雾如景画功了得,将两个少年王子描绘得惟妙惟肖,尤其他们的眼睛仿似会说话,个性鲜明独具,可见其倾注的感情非同一般,岂是那些个宫廷画师信手拈来或者极尽恭维之能事的谄媚足以比拟的?反观宥连勋下笔亦情意满满,将少女欲语还休的羞涩表现得淋漓尽致。

想来宥连勋自幼年起便跟雾吹大祭司修习法典,尽管雾吹所在的正月星神庙与王城近在咫尺,却依然不能跟父母兄长相见,任何一个孩子都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折磨,幸而身边有位年龄相仿的小伙伴,青梅竹马一同成长,经年累月细水长流汇聚的情意怎不根深蒂固?

大概一样寂寞的宥连策心目中是羡慕的吧?故而兄弟俩经常私下里会面,借此互相慰藉,从而对聪慧可人的雾如景产生情愫,于是当上王有意指婚时,他才那般上心,至今念念不忘。

“找到了她,你当如何?”明知不该问,更不想听到他的答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宥连策一震,这个问题还真就没往深里琢磨过,在他看来太后篡位推宥连勋称王,不管他是否自愿也难逃干系,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这种一走了之的行径简直像极了畏罪潜逃。

而且最重要的是雾如景,他实在无法原谅她的欺骗以及背叛,便是他没到非卿不娶的地步,但要个解释和说法亦不为过吧?前次她跳崖诈死,此次又不告而别,始终悬着他一颗心没着没落的,叫他如何整理自己的感情,继续相信世上存有真爱?

宥连策突然浮躁起来,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当如何你不必多问,人呢你想找便找,不想找也罢。”

咏葭呐呐的瞪着他,他经不住,粗鲁的一把抽回画轴,“没事儿的话,你退下吧。”

“……”

……

那日太后临终前反复嘱咐宥连勋赶紧带雾如景离开,强调兄长宥连策不会放过他俩,宥连勋本来觉得言过其实,可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太后绝对是真心替他着想的,且转念一想,他也不敢拿如景去冒险,毕竟当年他们曾因争夺如景撕破了脸,万一大哥始终不能忘情于如景将她夺走,他必定生不如死!

雾如景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乎两人当即决定遵从太后遗言,双双跪别父王,一路含泪向前奔去,翻过一个小山包霍然发现这里居然通往正月星神庙方向,王太后果然有心也非常了解儿子,知道正月星神庙后山有条出岛的隐蔽小道,是他儿时闲来贪玩开辟出来的。

不过此刻显然为时已晚,他们出逃一定惹得大哥震怒,正月星神庙首当其冲成为众矢之的,且小道大哥也知道,前几天还经由那儿上过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宥连勋和雾如景在此长大,对周围的环境极为熟悉,有好几处不易被人发现的山洞可以临时落脚。

宥连勋非常谨慎的带着雾如景隔天更换一个山洞歇息,其实栖身之所并非最大难题,食物和饮用水的匮乏才真正困扰他们,附近山林除了茂密的参天古树、遍地荆棘之外没有任何得以果腹的植物,为了生存,他们不得已开始挖树根来充饥,虽然都不是锦衣玉食惯养出来的人,但迅速流失的体力与强烈的饥饿感仍然让他们备受煎熬。

宥连勋作为男人多少还能忍耐得住,天生娇弱的雾如景就差远了,一下就憔悴得眼窝深陷,讲话有气无力,害他担忧不已。

清晨宥连勋小心翼翼捏着一片树叶,将承接的露水喂到她嘴里,因为严重缺水,她的嘴唇干裂脱皮,堪堪几滴露珠根本解决不了干渴,可就这样她还推辞,“别光顾着我,你也喝点。”

宥连勋一阵心酸,抱紧她耳语道:“我这就动身出去找些淡水,不然你撑不下去。”

雾如景一听马上拼命摇头,“不行,你不能去,我不渴,真的。”

宥连勋扶着她的后脑勺往肩窝里摁,“东西可以不吃但水不能不喝,你乖乖呆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要!”雾如景两手圈住他,“你不要离开我,我们说好了的,说好了的……”

“如景,别孩子气,听话,嗯?”他安抚的轻拍她的背。

不知怎的,雾如景忽然松了手劲,不甘不愿的在他怀里点点头,宥连勋吐口气,可算说服她了,连忙将她放平在干杂草堆上,拨拨她额前散乱的发丝,再把一把小刀给她防身用,“睡一觉我便也回来了,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雾如景握着小刀,冷不丁说道:“天黑前你没回来,我就用这个了结自己。”

宥连勋一惊,想夺过小刀可惜她快一步藏到身下,两人互瞪半晌都不肯退让,最后他落败,无奈的说:“你怎么这么傻呢?”

她坚定道:“我只为你一个人傻。”

说完眼角滑下两行清泪,嘴儿却倔强的抿着,宥连勋见状心底一片柔软,俯首疼惜的吻去她的泪痕,“如景,我爱你。”

“我也是。”不管还能跟他在一起多久,于她就是一生一世。

宥连勋脚步仓惶的行走在荒蛮的山野,第一次感觉时间紧迫,无比害怕自己慢了赶不回去了,雾如景会出什么意外,心绷得紧紧的,几乎喘不过气。

如景,你要等着我,一定得等着我!

慌乱间脚下踩到松动的石块,身子一歪人呼啦连翻带滚坠落山坡,他张开嘴想喊又不能发出声音,只好闭上眼睛任由尖利的岩石划破衣衫,割破皮肉,鲜血淋漓,待终于止住势子,他已痛得手脚麻木,挣扎着掀开眼皮,入眼的竟是一柄亮晃晃的宝剑。

一个听起来相当陌生的声音冷冷的问道:“宥连勋?”

宥连勋抬眼看向宝剑的主人,居然是一位身材窈窕的美丽女子,他不禁发问:“你是谁?”

这一问无疑等于变相承认了他的身份,咏葭震腕抖了抖宝剑,“雾如景呢?”

“先告诉我你是谁!”宥连勋很硬气,尽管此刻他浑身是伤,狼狈至极。

咏葭瞥了他一眼,“苍岌,咏葭。”

“你是苍岌人?”宥连勋愣住,“苍岌人怎会这时候来独岛?”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雾如景人呢?”咏葭向来吝啬替人答疑解惑,且从不吃亏。

宥连勋同样不愿吃亏,平白无故冒出个苍岌人,实在令人费解,接着问道:“你听命于大哥还是凯维将军?”

咏葭将剑尖逼近几分,直抵到他咽喉处,“再问一遍,雾如景在哪儿?”

宥连勋垂眸看看冰凉锐利的剑,不疾不徐道:“你若杀了我,那么永远无法找到如景,你可想清楚了。”

原来他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很懂因地制宜一下拿捏住要害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咏葭收了剑,盘起手臂沉默的看着他,宥连勋没想到她那么干脆的放弃了威胁,或者她想出其他逼供的高招了?

一眼识穿他心中想法,咏葭表情淡淡,言简意赅:“你已是俎上肉。”

现在只需发个信号,大队人马立时过来擒下他,根本用不着她费丁点力气。

宥连勋自然同意她的话,瞧她一身劲装打扮,肩头挎着弓箭,腰间挂着宝剑,明明是个武艺高强的练家子,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俨然大材小用了,于是失笑一声,咬牙站起身子,手臂上的伤口被扯到,鲜血霎时溢出滴落,他吐口气,“谁派你来的并不重要了,走到这步境地再也没了逃出生天的妄想,直接杀了我,回去领赏吧。”

他竟以为她是“赏金猎人”,这下轮到咏葭失笑,“我可不负责你的生死,那是你们泽彼的事儿。”

听她说话的气势不一般,宥连勋起了好奇心,“既是泽彼的事儿,你一个苍岌人何以搅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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