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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64)+番外

上王跟着点头,叫着她的闺名道:“是啊,小珊,只要你肯认错,策儿不至于为难于你。”

太后大喝一声:“够了,啰嗦这些不嫌太晚吗?不惜发动战争,把上十六城燃遍战火的人会因为我低头认错就甘心收手,既往不咎?你们中间没一个人比我更了解宥连策,我夺走不不仅仅是他的王位,背叛才是他最最无法容忍的!”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俨然默认了,太后逡巡一圈,忽然缓缓后退,由头至尾没出声的秋掌宫低低唤了声:“娘娘……”

她这一声引起宥连勋的注意,他抬头看向太后,恍惚间有些莫名的了然,当下惊了惊,大吼道:“母后,你要干嘛?”

太后伸手一挡,面有隐忧道:“阿勋,虽然整件事中你是无辜的,但宥连策或许并不这么认为,毕竟他曾为了如景跟你决裂过,若你们还想朝朝暮暮生活在一起,那么趁此机会远走高飞,永远不要让他找到。”

宥连勋沉吸口气,和雾如景对看一眼,雾如景道:“这都是误会,跟大哥澄清不就行了吗?”

太后叹息,“你要告诉他,你从没爱过他,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么?你要他如何接受?”

雾如景梗住,缩到宥连勋怀里不语,上王不懂个中缘由,奇怪的望着他们,“你们还有事情瞒着我?”

“上王!”太后轻喊着,等上王看过来,她笑着道:“这辈子你虽没爱过我,至少给了我半生的风光荣耀,我感激不尽,如有来世,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

“小珊?”上王努力撑起手臂挺身上前,“你什么意思?”

秋掌宫这时扑通跪下,掩面而泣,宥连勋迫不及待走上前,太后更快的退回石门后,“如今唯我一死方可平息所有怨怼仇恨。”

“不要啊,母后!”宥连勋抠住石门大吼。

太后无限留恋的紧紧盯着儿子,似要将他的模样牢牢刻进心底,启唇以口型道:“好好照顾自己。”接着牙齿一咬,身子一窒,嘴角溢出一串黑血。

宥连勋瞠目结舌,撕心裂肺的喊:“母后!”

服毒自尽的太后好像瞬间老了十几岁,她一手摸索着门边的机关,一手揪着宥连勋胸口的衣料,拼着最后的力气推他,“听我的话带如景离开,死也不要再回来了!”

机关启动,石门轰然闭合,宥连勋扑上去,“母后,母后!”

这骤来的突变让雾如景踉跄着奔来,跟宥连勋一起徒劳隔着纹丝不动石门流泪呼喊:“母后,开门呀,母后不要这样……”

上王见状捂住胸口,脸色乍青乍白,喃喃自语道:“小珊,谁说……谁说我不……爱你的?”

秋掌宫跪行到门边,脑袋叩叩磕地,“娘娘,娘娘……”

山的另一头,宥连策仿似有某种不祥预感,猛然止住脚步,定在原地不动,咏葭冲了几步又折回去,不解的问他:“你怎么了?”

宥连策满头冷汗,心口空空的很不对劲儿却说不上哪儿不对劲,他呐呐的望着她,把手伸给她,“快,抓着我。”

咏葭依言握住他的手,他掌心异常冰凉且濡湿一片,她不禁蹙眉,“你不舒服?要不要把我哥找来?”

就在此时前头传来呼声:“太后找到了!”

☆、(三)

太后服毒暴毙,发现时已药石无灵。凯维领人仔仔细细彻查了山洞,终于在墙上找到机关,石门洞开后便又发现安然无恙的上王,不过亦并未真的就“安然无恙”,也许受了巨大刺激,上王有点神志不清,满嘴胡言乱语,无论宥连策怎么呼叫依旧懵懵懂懂,咏葭立即召来在王城医治瘟疫的哥哥,好不容易才将情况稳定下来。

太后和上王找着了,却不见宥连勋跟雾如景的踪影,仅剩下负责守护上王的秋掌宫在大军来临时举刀剖腹追随主子而去,惟一知情人死了,宥连策下令搜岛,限三日内务必将宥连勋夫妇擒获。

命令一出,咏葭心情错综复杂,他仍是放不下那个女人,不过也是,这一切的一切均由她而起,想当初他之所以出岛巡游上十六城就为了寻她,也因此太后才有机可乘,弑君篡位。

甩掉脑海中纠结的思绪,咏葭拿来独岛地图研究,这座岛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藏两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儿,何况雾如景曾有佯死从独岛成功逃脱的先例,如果她故技重施,再想于短时间内找到她估计很困难。

宥连策显然没有耐心继续不明不白的等待下去了。

咏葭认为若要离开独岛只有一条必经的途径:海路。走海路则必乘船,现今独岛外海全是战舰,大摇大摆走出包围可没那么容易,估计宥连勋他们暂时躲了起来,等风头过去再伺机逃离。

咏葭在地图上标注出几次怀疑可供栖身的地点,决定去碰碰运气,于是习惯单独行动的她婉拒了凯维委派随行的兵马,一个人出发。

临走前墨渊赶来阻止,他说:“这里虽已被收复,但你毕竟人生地不熟,我知道你艺高人胆大,天不怕地不怕,可万一遇上几个漏网的亡命之徒,受了伤的话,身边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咏葭自然非常感激他的设想周全,可惜她主意已定就不容更改,再说她也想趁此独自冷静冷静,这点她似乎和宥连策很相像,他们均是不愿稀里糊涂得过且过的脾气,他想找到雾如景问清楚为何背叛婚约,而她想弄清楚自由与爱情到底哪个更重要?

这厢刚挥别墨渊没等走到宫门口,一个内侍奉旨前来传召觐见,咏葭不由得望望天,怎么这会儿又轮到宥连策了?

咏葭无声叹口气,跟随内侍走向辅星殿。为方便照顾重病的上王,回归王城后宥连策便住进了上王的寝宫。泽彼富庶,雄霸一方,王宫修葺得自然美轮美奂,精致无比,相形北锡皇宫更胜一筹,虽刚刚经受战火洗礼也无损分毫壮丽。游走其间,咏葭深刻感知到一点,宥连策作为这座王宫乃至一国之主,她与他的距离根本天与地、云与泥。

莫怪贝岚给她封爵的理由便是“有足以匹配的身家背景”,今日看来当真用心良苦。咏葭落寞的笑笑,难保这番“用心良苦”到头来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辅星殿中,宥连策伏案疾书着什么,旁边奏折、战报垒得半尺高,泽彼正值多事之秋,上十六城战事未平且朝政荒废又多时,能不叫他忙得焦头烂额么?

内侍让咏葭稍候片刻,接着躬身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他便出来请咏葭入内。咏葭一踏上光可鉴人的地板,立时不由自主整肃一下装容,扯扯两边窄袖,摸摸头发,然后深吸口气,缓缓行至桌案前,俯首行礼:“参见陛下。”

宥连策没抬头,急着写完剩下的几个字,嘴里说:“你等会儿,马上就好。”

咏葭盯着鞋尖微挑了挑眉尾,听他的语气倒与之前并未有何不同,心儿止不住小小荡漾了一下下,直起身乖巧的安静等候,顺便趁机偷瞧他。

其实早已知他样貌不俗,辗转各国期间亦有过华丽衣饰打扮,却不如他此刻穿回王袍英气勃发、俊逸出尘,他活该是天生的王者,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住属于他的锋芒。

宥连策批完一份加急的奏折,眼一扫正对上她打量的目光,两人具是一怔,咏葭急忙撇开还不自在的咳了咳,宥连策则笑起来,摸摸下巴问:“一夜不见,难不成我头上长角了?”

咏葭克制不住面热,耳朵根都红红的,她粗声粗气道:“不知陛下找我来所为何事?”

宥连策听了马上收起玩笑心情,大手撑着桌面问道:“凯维说你要自己一个人去搜寻二王子他们?”

寒意袭来热度骤退,顿时全身透凉,咏葭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人家惦记着什么她再心知肚明不过,作甚还要无妄的遐想联翩?

宥连策不解她何以忽然形神僵硬,便重复了一遍问题:“你真要一个人去找人?”

咏葭掩去眼底的落寞,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宥连策起身走到她跟前,问:“你可曾见过二王子?”

咏葭说:“从没见过。”

宥连策叹口气,“没见过便是不认得人,那么就算他打你对面经过你也不知道呀,可你还非要单独行动,一向聪明如你怎会犯下这般简单的错误?”

这倒是一个不小的疏漏,咏葭是这么寻思的,出生帝王之家的人再如何落魄,气度样貌也瞒不了人,好比当初落难的宥连策,她定能一眼识破。

她将心中所想道出,宥连策不知该不该说她太天真,想那宥连勋由小至大作为影子王子一直过着隐士的生活,即使坐上王位也深居简出,不若他家喻户晓,从他和如景隐姓埋名在外漂泊一年之久都未被找到这件事上便可知一二,他甚至敢打赌,常年居住于独岛的老百姓也未必认得出来。

宥连策抽出两卷画轴,先将一卷递给咏葭,后者徐徐展开,画面上出现两个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其一不容错认的正是宥连策本人,另一个想当然就是宥连勋了。

说实话,咏葭差点被宥连勋的“美貌”吓到,她以为主人迟瑰已是天下无双的美男子了,未料竟有人可跟他一争高低,且未必见得输掉,所以不由得有些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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