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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63)+番外

太后没有回答他,径自往前走,宥连勋握住雾如景追上去,“母后,事已至此你不可再继续跟大哥作对了,请您想想父王,投降吧。”

太后闻言脚步一顿,飞快的朝旁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侍卫身手利落的擒住雾如景,宥连勋根本不及反应雾如景便被带离,他诧异的喝问;“这是干什么?”

雾如景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宥连勋想冲过去却让侍卫拦下,他当即慌了神,生怕她受伤,忍不住喊道:“如景!”

太后阴测测的对宥连勋说:“想要你的女人没事,就乖乖的跟着来!”

她竟然借由挟持雾如景威胁他,宥连勋又气又怒的质问母亲:“您到底要怎样?!”

太后不理会他,一挥手侍卫拖着雾如景就走,孔武有力的武夫两三下拉出一大段距离,雾如景吃力的频频回头呼喊:“阿勋,阿勋……不要分开我们,母后,求求您,不要分开我们!”

宥连勋急得脸色惨白,服软道:“您想怎样都好,不要伤害她!”

太后哼了哼,“没出息,除了风花雪月留恋儿女情长,其他简直一无是处。”

宥连勋一个字一个字道:“她是我的命。”

太后斜睨他,从眼神到表情满是不屑,一语双关道:“那么现在你就快没命了。”

☆、(二)

雨林别宫不过是一座用来休憩养身的皇家林园,结构本不若王城那般固若金汤,加之此次宥连策攻势凶猛,没多久负隅抵抗的禁卫军便兵败如山倒,宥连策立即率部一路畅通无阻的冲杀进来,落败的士兵将兵器主动丢弃,纷纷跪地求饶。

咏葭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护在宥连策身边,生怕什么冷箭黑箭朝他射过来。宥连策反倒一心扑在寻找罪魁祸首上,各个宫室逐一亲自查看,毕竟上王尚在太后手中,指不定穷途末路的她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举动。

这边厢宥连策大张旗鼓的搜索,那边厢太后掳了雾如景,逼迫宥连勋随之来到紧连着后山的一间较为隐蔽的小楼,若不是她领路,宥连勋甚至不知道别宫里还有这处建筑。

一进入楼内,太后马上吩咐人将所有门窗封死,宥连勋心系雾如景安危,不禁急问:“你把如景带去了哪里?”

太后快步往里走,他提着颗心跟进,当走到一间貌似书房的房间,秋掌宫在博古架前不知摁了哪里一下,博古架竟划开露出一道暗门,太后说:“走吧,你的王后就在里面。”

说实话宥连勋不无惊讶,小楼依山而建,她们居然生生凿出一个山洞,可想而知这便是所谓最后逃生的秘密通道,原来她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仅供一人通过的密道狭小而幽深,简陋粗糙的岩壁每隔不远架着一盏油灯,光线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散着腐败潮湿的气味,想来太后一生养尊处优,替自己留的“后路”却这般窘迫逼仄,宥连勋很不合时宜的嗤笑连连,忽然脚下打滑,身子一歪往侧旁一撞,一扇年久朽坏的木门吱嘎一声往后倒去,当即一股子说不出的血腥恶臭冲鼻而来,惹得宥连勋不禁隐隐作呕,斜眼一看那门后的地上堆了一堆锈迹斑斑的铁锁链,一边还落了一只黑得几乎看不出原样的鞋子。

宥连勋借着微弱的灯光认出那是一只女人穿的鞋子,因为腐烂的鞋面仍余留下一小块精工刺绣的图案,也因为这图案他猛倒抽一口气,难以置信睁大眼睛回头瞪着太后,颤抖指尖指着鞋子质问道:“苍岌公主惠的鞋子为何出现在这儿?”

此时此刻太后亦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不讳道:“她是我杀的。”

“为什么!?”他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密道内。

“不为什么,她不配做泽彼的国母。”

宥连勋稍加回忆便不由得哑声道:“吉纳的思蜜公主是您指使她去谋害的吧?只为大哥‘心无旁骛’,等待父王给他和如景指婚,对不对?”

太后坦然承认:“对。”

宥连勋摇头,心头难以抑制的阵阵发冷,“母后,您因一己之私不惜葬送两条无辜的人命,而且还是两国的公主,您就没考虑过有一天真相大白,会给泽彼带来怎样无法收拾的后果?”

太后轻轻一哼,“两个依附泽彼苟延残喘的蕞尔小国能成什么气候?再者她们哪里无辜了?若不是痴心妄想觊觎泽彼王后之位,又怎会受我利诱摆布?”

“母后,您到现在都还没有一定一点悔意?”宥连勋沉着脸说,“您简直比我想象重点还要可怕百万倍。”

望着儿子哀莫大过心死的表情,太后眼神一敛,却意外的不怒不骂,一拂袖就往前走,宥连勋咬咬牙望了一眼曾经囚禁过公主惠的地方,才满心沉痛的跟上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密道霍然宽敞,秋掌宫照例不知在墙壁的何处摸了一下,厚重的石门轰然开启一条缝隙,阳光猛烈射入,刺得宥连勋马上闭上眼睛,接着新鲜空气吹拂过脸,带来海洋熟悉的味道,暖暖的有点咸。

石门外上王半靠在一顶软轿上,精神和气色均还算不错,而旁边树荫的掩映下另有一抹雪白的身影,宥连勋一见便激动的奔过去,“如景!”

雾如景亦是毫不迟疑的投入他的怀抱,“阿勋……”

上王有些不解的瞅着他们仿佛劫后余生喜获重逢的样子,出声问太后:“到底怎么回事?”

连日来他喝了太后亲自炖煮的补汤就常常一睡不起,今日一觉醒来发现被人抬到一片山林间,枉费他在独岛生活了大半辈子,竟不知这儿究竟是哪儿?

太后扯扯嘴角,反问道:“如景没告诉你?”

上王说:“不清楚这孩子受了什么委屈,一见面哭哭啼啼的,问半天也不肯开口。”

雾吹的女儿果然善良,怪不得阿勋迷恋至深。太后突然指指身后的青山,“上王,您难道没听见什么动静么?”

“当然听见了。”上王动动身体,然而手脚很是笨重,反应迟钝,所以只好继续问,“为何这般吵闹,好像打仗似的。”

太后捂嘴咯咯笑,“不是好像在打仗,而是真的在打仗。”

“什么意思?”上王挣扎半晌才坐直。

太后踱过去,姿态优雅,宥连勋则瞬间惊出一背冷汗,松开雾如景冲过去挡在上王前面,“您要做什么?”

太后眯细眼,“你们不是想把实情告知父王吗?不如由我来帮你们说。”

上王瞪着小儿子的背影,“阿勋,什么实情?你们瞒着我什么?”

不待宥连勋讲话,太后道:“上王,你的策儿没有死。”

上王一听,当场狠狠一呆,太后拨开宥连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意晏晏的接道:“他非但没死还领着大军杀了回来。”

上王终于回过神,急忙呛着声问:“策儿没死?他真的没有死!?”

“嗯,他命可真硬,怎么折腾就是死不了。”太后幽幽埋怨,“害郭淞白白损失了一批得力部下。”

“……什么?”上王似乎一时接受不了,傻愣愣的睨着太后,从没感觉过她竟然如此陌生。

“不用怀疑了,宥连策是我下令诛杀的。”太后一鼓作气坦诚到底。

刹那上王整个人如遭雷击,失了魂魄般僵硬着,宥连勋痛心又担心的单膝跪到上王脚边,握住父亲的双手,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上王茫茫然的低头问他:“你母后说的都是真的?”

宥连勋没有回话,不过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上王转而把视线调回太后脸上,他不相信一向相敬如宾、贤惠恬静的妻子会对策儿痛下杀手,他颤声问:“为什么?”

“我要我的儿子登上王位,掌管泽彼的江山。”

答案显而易见,稍微一想便想得通,但听她亲口说出上王还是忍不住悲戚,原来过往十几年的母慈子孝都她刻意经营出来的假象,她根本从来没把策儿看做自己的儿子,“你怎么忍得下心……”

一句指责终是击溃太后强装的淡然,她愤懑道:“你呢?阿勋也是你的儿子,你又何其忍得下心让他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没有出头之日?”

被她一说上王顿时哑口无言,两个儿子得不到公平的对待是他一直以来的憾事,宥连勋连忙道:“我从不觉得自己活在大哥的阴影里,我选择的就是平淡,我甘之如饴。”

“好一个‘甘之如饴’!”太后尖刻的重复,横眉怒目指着宥连勋的鼻尖,“正因你的‘甘之如饴’把我潜心钻营辛苦半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把一切变得无比可笑,到头来还受尽你的鄙夷和唾弃!现在你恨不得我死,好讨得你大哥的原谅,给你一条活路吧?”

宥连勋情不自禁倒退了两步,差点站不稳,雾如景马上扶住他,对太后说:“母后,阿勋怎会希望你有事呢?不管您做过什么,您都是他的母亲,所以,请您迷途知返,向大哥投降,好吗?”

太后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仰头狂笑,直笑得眼泛泪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傻姑娘,现在我才终于相信你俩是天生一对,真真单纯得可以,走到这个地步还不忘劝我投降,知不知道你这是逼着我走上断头台?”

雾如景试着安抚道:“不会的,母后,大哥不会那样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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