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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29)+番外

原来……贝岚悟了,小小年纪便过着刀口舔血的危险日子,忙着替主子卖命以及如何保住小命,哪来的空寻思风花雪月的事儿?

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正中下怀,贝岚咯咯娇笑,手腕一翻揪住咏葭的衣襟一扯,咏葭始料不及外衫已然脱落,接着中衣、贴身小衫……一件件被贝岚脱掉丢在脚边的地上,那手脚利落得直叫咏葭防不胜防,最后只能死死抱着白布紧束的前胸,斗胆低声质问:“长公主,您这是在做什么?”

贝岚却是凤心大悦,手指点着她急得冒汗的鼻尖戏谑道:“哎哟,你这正儿八经雷打不动的丫头,也有变脸的时候。”

衣服都快被扒光了,她能不变脸么?

贝岚回身拿起一条裙子交给咏葭,吩咐道:“换上它。”

一摸到触感细腻光滑的面料咏葭就知道这条裙子一定价值不菲,游走其上的绣线密实得几乎不见针脚,一颗颗洁白滚圆的珍珠缀在宝蓝色的裙幅下摆象海面上起伏的浪花,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咏葭摇头拒绝:“长公主,这太贵重了,小的受之有愧,愧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再好的东西也要有那个姿色来配,在我看来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别废话,赶紧穿上。”贝岚说着又要过来拉扯咏葭的衣服,她吓得大惊,连连倒退了两步。

“小的穿上便是。”咏葭抱紧裙子瞄了瞄,忙不迭的冲到一个屏风后头,迅速的把裙子换上,星神呀,这个长公主的性格真是说风就是雨一点不容人有迟疑的机会,她算是见识到了,也怕了。

再次换上北锡的服装,咏葭感到异常别扭,上回为了蒙混过关带宥连策逃出摩罗撒,才不得已而为之,这般束缚身体,阻碍行动的裙子,曾害得她差点命丧大海,真不愿再有穿上它的一天,可是现在……

花了一段时间磨磨蹭蹭的把衣服换好,咏葭提着裙摆缓缓走出来,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贝岚目光一落到她身上,立时惊艳的双眼一亮,情不自禁走过去牵起咏葭的两只手,得意的上下打量,“我就知道这裙子你穿最漂亮,这颜色太素花色也太单,我穿丑死了,还是年轻好啊穿什么都那么好看。”

原来这裙子是她的?咏葭马上说:“小的怎配穿长公主的衣服,还是换下来还您吧。”

“你敢!”贝岚拽住她威胁道:“要是不穿就光着身子走出去!”

“但是……”

“我可是听说咏字的人从来不会前怕狼后怕虎,区区一条裙子而已,不至于让你推三阻四的吧?”

咏葭软化下来,眨着眼睛无声的睇着她,贝岚眉开眼笑,倾身上前揉揉她的面颊,无限宠溺的说:“乖孩子。”

乖、孩、子?咏葭苦涩的咽下口水,觉得有点欲哭无泪。

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贝岚将之带到一面庞大的梳妆镜前,摁着她的肩让她坐下,然后拿出梳子温柔的帮她梳理长达地板的黑发,看着手里如缎子一般柔滑的青丝,她悠悠的叹道:“如果我有女儿的话我肯定天天都会给她梳头。”

咏葭僵着脖子一动不动,若是要享受天伦之乐干嘛不成亲生子?以她尊贵的长公主身份,只要登高一呼估计天下英雄都会响应。

梳好发髻,贝岚俯□子选了一支嵌满碎钻的发簪比在咏葭发上端详了一会儿,她摇摇头放下,继续翻找,直到将一支样式简洁典雅的珍珠簪子插到髻中,终于由衷的说:“看来还是珍珠衬你,过于花哨的东西体现不出你冷淡娴静的气质。”

听她这样说咏葭心里打了一个突,因为她联想到去逐香堡前,嬴庭也买了支珍珠发簪给她,当时还以为他是在羞辱自己,眼下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贝岚跟个孩子似的趴在咏葭的膝盖上,墨绿的眼线在灯光的阴影里愈发显得神秘莫测。

咏葭收起思绪,说:“没想什么,谢谢长公主为小的费心。”

贝岚一听便泄气的坐到地上,娇声嘟囔:“好好的又来了,什么小的大的啊,听了真刺耳。”

这个长公主果然够任性乖张的,居然不顾及身份席地而坐,还跟她撒起娇来,弄得咏葭既没辙又忍俊不禁,勾唇浅笑。

其实她笑起来很温暖,娇俏中带着点柔媚,可不笑时却又冷若冰霜,不禁让贝岚有感而发:“你真像过去的我,天真无邪不知险恶,但个性偏偏要强不服输。”

咏葭愣住了,她像她!?

贝岚不管她正在走神,率性的把手伸给她,“拉我起来。”

“……”

在贝岚半威胁半逼迫下咏葭恢复女儿身,回贝岚城的路上两人弃马改乘马车,贝岚粘着新发掘的“玩具”爱不释手,一刻都离不开,咏葭苦不堪言如同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想逃却没门儿。

这厢赢庭得知长公主今日返城,便在家引颈期盼着,咏葭这一去全无半点消息,不知道这几天她跟长公主相处的怎么样了?而另一方面国相翁科查终于开始忍不住蠢蠢欲动,北锡王室的太平日子眼看就要结束了,如若再不摸清长公主的心思,尽快拟定对策,他们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其结果极有可能以失败告终。

然而从白天等到黄昏,从黄昏等到夜幕降临,再等到月上树梢的深夜,咏葭仍然没有出现。嬴庭烦躁的在书房里踱步,一点点细微的风吹草动总让他飞快的望向门口,可惜每次他都失望又担心的继续徘徊着。

月升月落,坐困愁城整整一宿,该来的人始终没露面,彻夜未合眼的赢庭几乎按捺不住想进宫去一探究竟,然仅存的理智警告他必须冷静,眼下尚有诸多的禁忌,贸然打破不但见不到咏葭还会一不小心置她于死地,所以百般无奈下,惟有枯坐房中盯着满桌摆着的卷宗发呆。

忽然有脚步声向这里奔来,嬴庭大喜过望急忙站起身迎出去,岂料却是府中管事的,刚展开的笑容便生生顿在了脸上。

“老爷,长公主殿下给您的信。”管事的把一封精致信笺呈上。

嬴庭面无表情的接过来,打开来一看,居然是贝岚邀他进宫一叙。他习惯性的蹙着眉,不确定的再看了一遍,真的要他进宫?不怕别人识破他的身份?应该不会,以贝岚的谨慎与城府,若未到“万事俱备”,断不会大意的将他推上台面。

尽管怀着种种疑虑,嬴庭还是即刻换上外出服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北锡王宫建于贝岚城的西面,占地相当广阔且建筑宏伟,过了重兵把守的第一道宫门,换软轿走了许久才过第二道宫门,然后须得步行,领路的宫人娴熟的带着赢庭左转右拐又走了许久,周围景色渐渐从庄重威严转为幽静典雅,想必已接近后宫了。

沿途被修剪出各型各状的树木,如地毯般平坦的草地,亭台楼阁间妖娆绽放的名贵花卉,不由的唤醒了嬴庭禁锢在脑海某处的记忆,曾经也有一座巍峨华丽的宫殿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在那里他达到了人生的巅峰,傲视群雄,统领天下……

领路的宫人蓦然停下脚步,也阻断嬴庭的冥想,同时听见宫墙内传来阵阵女孩男孩们的欢笑声,想必这一定是贝岚长公主的寝宫了。

果不其然,宫人要他稍待片刻,然后便进去传话,不一会儿一位内廷女官出来宣他觐见。赢庭一非朝廷命官二非皇亲国戚,按身份等级来分,别说深宫内院,哪怕最外面的宫门都不许靠近,如今却大摇大摆直入长公主寝宫,尽管心里明白贝岚对他进宫已有充分准备,赢庭仍止不住猜度她究竟要以何名义交代过去?

堂堂北锡帝国至高无上的长公主,她的寝宫自然比逐香堡金碧辉煌多了,且极尽奢华之能事,遗憾此刻赢庭忧心忡忡,实在无暇观赏,敛眉尾随女官走上精雕玉砌的殿阁,远远瞧见贝岚团身坐在廊前的一张藤椅里,不知道在看什么非常的入神。

“殿下,赢大人到。”女官低唱了一声,接着便欠身退下。

听到女官称他“赢大人”,嬴庭略略不解,然后向贝岚行礼,“赢庭给殿下请安。”

贝岚却没理会,径自端着茶小口小口优雅的啜饮,不时发出一两声娇媚的笑声,赢庭只得静静的等候。

园子里的男女嬉戏正酣,贝岚也正是目不转睛的朝那儿看,过了一小会儿赢庭不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而这一看便看到穿着湖蓝色大蓬裙,眼睛蒙着一条丝巾的咏葭,嬴庭当即诧异的瞠大黑眸,她非但换了女装甚至跟人做起了游戏!

咏葭站在院子中央,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仍是镇定自若,没受别人的影响和误导,沉稳的挪着步子,在其他人企图靠近碰触她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挡开他们的手,不过似乎他们都不是她要抓捕的目标,她侧耳聆听着不急着发动进攻而是耐心等待,就如一个聪明的猎人。

“嬴庭。”贝岚终于开口说道:“把咏葭给我行吗?”

嬴庭骇然,倏的回头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瞬不瞬注视着他的她,压下满腹翻涌的情绪佯装不解的问:“恕小人愚钝,不知道殿下您的意思。”

贝岚用手指轻划着杯延,无比妩媚的笑道:“不,你听懂了,我喜欢她,我要她,你可愿意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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